夏不尔不说，Avan也知道她凡事努力：“你问过他了吗？”
“顾城那么聪明，肯定有猜到。他现在孤家寡人，也没有长辈压力，我们完全可以做丁克，我有现成的宠物们，真真是量身定做，Avan，你一定是我的福星。”夏不尔慨叹。
“谢谢。那，等你好消息？”Avan总是特别相信夏医生的判断。
她懂得抓住一切适合的时机，做自己想做的事，工作、生活、家庭、朋友，都没有让她真正太过烦心的地方，她有能力，有思想，不拘小节，甚至也不拘大节，身体和心灵的需求，她都有分寸。即使他并不了解顾城，但能为倪千君重用的人，必有所长。夏不尔胆大心细，必定能够心想事成。
也许他私心，想要“情敌”能够被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Avan，你其实也有猜到顾城心里的人吧？”夏不尔咬了一口蛋糕上的草莓问。
“一会有大餐，你还吃甜点？”Avan避而不答。
夏不尔眯眯眼笑，没再追问：“那我们出发吧。你跟我们一起？”
“好。”
倪千君很早把酒楼包厢号发给大家，他们最早到。
“看来我们最贪吃了。”夏不尔笑。
“国手请假一个多月，诊所居然不忙？”
“大概是小动物们贴心，知道让我今天出来赴饭局。”
兰被细心的司机避开高峰期也早到了，一道接来了小丫和齐齐。
不知为何恢复原貌的小丫总是散发着比原来更甜美的气息，无端令人想靠近。
反而是齐齐，更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Avan几次想开口，仍是放弃。
黎加、言廷希夫妻俩大腹便便出现，一脸富态。
Avan忙送上伴手礼，相聚甚欢。
倪千君姗姗来迟：“抱歉，临时有事，来晚了。可以上菜了吗？”
“大老板不等我啊？”辰婧欢快的声音传来。
凯跟在后面：“老婆老婆，你先把高跟鞋换了好不好？”
在场的人一愣，尤其是齐齐。
倪千君率先反应过来：“服务生，孕妇餐的所有菜式再加一份。”
“辰婧，太好了。”Avan恭喜，大家跟着道贺。
11个人，4个孕妇的晚饭开始了。
兰的妊娠反应特别剧烈，第二个菜还没一半人就去了洗手间，小丫跟上去照顾，回来继续战斗，一边论文的材料不离手。
辰婧非常人体质没受影响，为多吃一点海鲜和老公“明争暗斗”。
倪千君招呼大家吃饭，Avan招呼他吃饭。
顾城和夏不尔各自为阵，不亦乐乎。
只有一人明显不对，平日里活络的肖洋今天全程一直看着手机，答非所问。秦子明颇为不悦。
言廷希暗示了几回，效果不大。
Avan以眼神询问黎加，后者摇头。
生活没有永远的安逸，如此明目张胆的不在意，只怕是早有变故。
这也是聚餐有时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吧，知道人心会变，知道世态炎凉。
Avan只是望他们好。倪千君给他夹菜，安他的心。
辰婧和顾城、秦子明谈生意，倪千君偶尔加入一两句。
老师、银行、医生谈他们职业不为人知的“小细节”。
小丫抓着他聊美国见闻，说是挑能写进主持节目的段子讲。
“我不知道主持文案还需要你来做？”Avan惊讶。
“我不想被人当成花瓶嘛。老了可怎么办？”小丫撒娇。
“你这声音永不会老，配音演员都是常青树。”
“听你这么说，我安心了点，不过现在能露脸还是要露，说不定有游戏平台再找我代言呢。”
前一阵子复出的小丫机缘巧合代言了个网页游戏，高兴到现在。
“那是要加油了，红了可别忘记我们。”言廷希笑道。
“什么呀，你们哪个不比我高端得多。”
“可她们都搞不定你啊。”夏不尔接话。
一时其乐融融。
煞风景的声音出现：“那个，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今天谢谢倪先生招待，改日再聚。”他转身离去。
“不客气。”倪千君礼貌而客气。
众人安静。
“Young……”秦子明追了出去。
一时尴尬。
“来，陪我这个新孕妈走个？”辰婧举杯。
“走个走个。”
9个人的饭局，还是继续着。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人总要离开。
Avan饮尽杯中物。
只是他没有想到，想先离开的是另一个人。
“Avan，过完年，我想辞职。”回到店里，直到打烊，只剩下他和齐齐的时候，她仍是那副随时点着烟的模样道。
倒是Avan真的点起了烟：“这算提前请辞吗？”
“嗯。”
“这么急，想去哪？”
“大四了，工作家里也找好了，想趁机会出去散散心。”
“干嘛之前不和我一起去美国？”
“想一个人到处走走。”
Avan吐了一口烟：“那，回来以后在哪高就？”
齐齐说了一个名头很响的会计事务所。
“和辰婧一样玩数字？”
一听这个名字，齐齐不接腔。
“去吧，好聚好散，以后常回来看看。”Avan按掉烟蒂。
“好。谢谢老板。”齐齐仍是那个黑色背包，甩在肩上。
“齐齐……”Avan喊住她，递给她一个木牌子，“记得要开心。”
齐齐接过一看，上面写着：“Cool。”
“很适合你吧？”Avan笑，暖入人心。
齐齐一时泪目，强忍，点头，离去。
摩托车的尾气，伴随低咆声，消失在夜幕。
人生路上，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人，几个人，很多人，很多人，几个人，最后又是一个人。
他记得他们初见时，齐齐身材颀长，五官却小巧秀气，故意化得浓墨重彩，媚眼横生。
这几年，妆容渐淡，心思渐细，开心过，也不开心过。
现在，她也要走了。
关了卷闸门，Avan走向等候一旁的车辆。
上车，一把抱住倪，急切寻找着他的唇。
倪千君回应他，不忘按下驾驶座和后座间隔的按钮。
唯有相伴，才够说服力。
人生那么短，谁又会在谁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