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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青川民间语言形式:民歌(2)

(①"旋""旋"""指"一边""一边""",多含临时、暂且的意味。)大河涨水涨齐包,一弄葡萄一弄椒,摘个椒子麻个口,摘个葡萄混心焦。你不来的我欢喜,大河哪有干达①的,屋里没有市上有,还有比你高强的。(①达:助词,相当于"了"。)一根竹儿搭过河,你是行家我不弱。你是张飞不折阵,我是孔子不逃学。一根竹儿搭过河,你是行家我不弱。偌有这回弱过你,太阳不往西方落。高山种荞荞杆红,有心贪花没嫌穷。铜锣打烂分量在,虽然人穷志不穷。高山种荞荞杆红,茄子开花像灯笼。城墙倒了线条在,虽然人穷志不穷。大田栽秧水又深,裤儿挽齐大胯跟。过路君子你莫笑,七岁当家到而今。天上下雨如下霜,人家开下幺店子,这个空名我难当。招牌挂在我门上。青杠林里向日葵,哄了一回又一回。麻杆搭桥闪误我,碓窝里点灯量示①谁。(①量示:这里表示"打赌、不示弱"。)一十七八二十三,庄稼要种花要贪。人活百岁也要死,草活一春要回山。有心贪花不怕刀,血盆子里洗过澡,有心爬树不怕高。刀尖上面跌个跤。笋子出林万丈高,箍桶还要老篾条。老哥老友经得旧,腊肉下锅经得熬。栀子开花月儿高,神机妙算诸葛亮,三国英雄数马超。张飞吼断落阳桥。山歌好唱难开头,木匠难修独角楼。画匠难画天花板,石匠难打凤凰头。小哥说话好作难,有钱便是男子汉,茄子开花二红色,有心与你贪玩耍,一对蜜花照粉墙,白鹤飞到雪地里,大河坝里水磨坊,只有橼儿压领子,大河坝里一枝蒿,当到青天烧张纸,老鸦飞起翅膀黑,好好开花好好谢,白汗褂儿那么白,走路莫叫身子动,高山烟雾雾下河,我又没有得罪你,你有钱无钱跳上船。无钱汉子也作难。豌豆开花遍地白。绸子不连布各色。棉花地里去吆羊。老子头上一动霜。白木领子柳木梁。哪有侄儿压婶娘。人家贪花我背包。人不知道天知道。砚台中间一锭墨。灯盏无油自家灭。黄丝带儿腰里别。看人莫叫眼睛斜。草鞋鼻梁有人割。割我鞋鼻为几何。核桃树儿核桃、r,要吃核桃往上爬。心想给你摘一个,今年不比往年家。

情歌类天上下雨地下稀,斑竹林里一对鸡,一对鸡儿齐飞起,男飞东来女飞西。我和情妹隔条河,树叶遮到看不凿,几时等到树叶落,还要和情妹对山歌。一根青线青又青,因你心好我才跟,而今我架在难墙上,你说伤心不伤心。栀子花开瓣瓣黄,一个前面打露水,姐家门前一弄青,三根都是嫩条子,姐家门前一弄竹,几时把你得罪了,一个情妹两个郎,一个后面抱衣裳。三根柏树一样深,你看上哪根砍哪根。过来过去不到尾,也要来把话说出。这山望到那山高,林桴树上砍三刀,谁要逗了我情妹子,叫他害病脱眉毛。我和情妹没两月,花手巾儿没处别,而今和妹搞氍①了,揩汗就用桐子叶。(①搞氍:这里指"闹矛盾"。"氍"音姐家门前一弄桃,虽然是树毛桃子,看到太阳要落坡,绑到太阳一只脚,过来过去有人摇,惹了多少燕儿毛。忙叫姐儿搓麻索,叫它要落不得落。麻子哥哥拐拐阳,清明拐儿好心肠,快黄快割催命鬼,笋子咚咚送小郎。。隋妹看狗狗又花,光咬我来不咬他,看他妈的喂野老公,我两下把你整死达。点清荞根又没盐,叫声小哥你莫嫌,心想给你吃大米,奴家又没有栽水田。小哥要穿鹞子鞋,叫你画个样样来,半夜子时拿将去,天亮你就来拿鞋。情妹薅草锄把长,花手巾儿遮太阳,我的草帽你拿去,我薅草来你歇凉。昨夜一梦梦得凶,梦见大树连根倒,姐家门前一弄杏,炮的熟了有人摘,太阳出来照白岩,金花银花都不爱,清早起来一进沟,有人问我丢啥子,栓子树儿栓子根,人家来了煮腊肉,五月麦子遍山黄,一天带了三坡信,情妹妹来我的乖,吃饭你要尝味道,天上下雨如下油,石头打在牛背上,梦见山垮石头壅,梦见情妹一场空。炮的圯来硬的硬,硬的问都莫人问。照得白岩百花开,我爱姐儿好人才。抓把黄豆两面丢,我给情妹丢想头。情妹对人两颗心,我来你才煮菜根。带信小哥来帮忙,等于带左石板上。五阴六阳要分开,贪花要个好人才。情妹河边看花牛,看你抬头不抬头。五月麦子乱糟糟,叫声情妹咋开刀,不图来给你割麦子,只图来给你混心焦。老鸦非飞进黑松林,深山拜上老丈人,叫声女儿快快长,屋里莫得当家人。清早起来一上垭,碰见姐儿回娘家,双手抓住裙腰带,这个娘家不归它。一把扇儿里面花,干妈想我扇扇子,栓子树儿栓子柴,等到半夜没有来,我和姐儿门对门,花花轿儿来抬去,这山看到那山高,从前叫你嫁给我,月亮出来加盏灯,一来担心年纪小,买把扇儿送干妈,我想干妈的小冤家。逗起火儿等郎来,挂起眼泪把火埋。看到姐儿长成人,你说心疼不心疼。看到姐儿捡柴烧,柴不捡来水不挑。郎走夜路妹担心,二来担心路难行。太阳落坡四山黄,太阳送到乌云里,天上起云云重云,只有猫儿追耗子,唱个山歌送太阳,情妹送到象牙床。地上光出①厚脸人,哪有女人追男人。

(①光:音guang41,"光出"指"现出",并有时间短暂的意味。)老鸦叫唤一声恶,老远看见药罐子,太阳出来照白岩,风不吹花花不谢,大河涨水小河潮,小桥又叫水冲断,姐家门前一条梁,虽然是个幺店子,看见情妹在吃药,心里就像刀子割。照得白岩百花开,郎不招手妹不来。小河口上搭栋桥,断了小哥路一条。过来过去像赶场,超过中坝一二场。大河涨水小河浑,打鱼船儿往上撑,打不到鱼儿不收网,找不到情妹不收心。豌豆开花刀对刀,我在屋里想念你,你回娘家焦不焦,你的耳朵烧不烧。紧水浪上插杆旗,马在田边吃嫩草,草帽子来满天飞,说不完的知心话,昨晚一梦梦得详,醒来才是一个梦,割了麦子把把丢,因为闲言丢了妹,一把扇子里面里,前门打到后门里,见不到情妹心里急,看见金鞍不得骑。没跟情妹到一堆,流不完的眼泪水。梦见情妹在同床,还是空手抱空床。因为闲言把妹丢,水清还要见石头。奴家挨打又为你,眼泪一遮又想你。

声情妹你莫夸,你为的人儿见过他,颈项像个连枷拐①,脑壳像个剥皮瓜。

(①连枷:本指打麦子用的一种细长农具,音lian31jia41,前端连接处可转动。这里以此描摹颈项细长的状态。)老哇飞起进了林,衣脏没人洗一把,小哥哥今年一个人,衣破没人缝一针。虫。)想奴家来怨奴家,奴家得了相思病,拐拐阳来拐拐阳,昨晚有郎你不叫,你咋不回来看奴家,眼睛前头起绿花。你在后院哪里藏,今晚没郎叫得忙。隔河望见妹穿红,手里提个画眉笼,我问画眉卖不卖,你说光卖画眉不卖笼。太阳落坡四山黄,不说叫我做活路,看见妹子翻了梁,顿顿吃肉没心肠。情妹挑水扁担长,双手抓住桶梁梁,屋里还有半缸水,假装挑水望情郎。太阳落坡四山黑,要在妹家借个歇,不怕蚊虫和蟆子①,小妹睡得我睡得。(①蟆子:音m055zi52,一种小而黑的蚊隔河望见姐儿爬坡,打个哦嗬等到我,抬个石头反手坐,不是等我等谁个。太阳落坡四山黄,姐儿出来收衣裳,衣裳晒在竹竿上,假装收衣望情郎。想在心上思在怀,虽然没有说句话,小哥哥来我的郎,奴家没有叫鸣鸡,时时想在妹家来,见妹一眼也宽怀。煮的腊肉你没尝,后院还有拐拐阳。爬了一山又一山,麻子大的汗①不于,不是情妹心肠好,我也不爬这架山。(①麻子大的汗:指"豆大的汗"。)青杠林里树叶尖,媒婆是个催命鬼,情妹妹来我的妻,煮的腊肉煨的酒,高山水磨不得推,不得连妹一堆耍,耳又烧来面又热,你在哪方念赞我,青川火连沿钢边,你们两个那么好,好耍不过这几天,期就看在九月间。昨晚来了多谢你,杀的奴家叫鸣鸡。不得连妹在一堆,这个名声也难背。一天喷嚏打到黑,活路忙的顾不得。妹打火来郎吃烟,要兜上三个六月天。匿青铜烟袋杆杆长,小郎又叫烟闷倒,黄瓜开花自牵藤,他在那方倒好耍,粉布衫儿裹青巾,有心无心打回话,粉布衫儿补青巴,娘家有个旧朋友,裹袋烟儿劝小郎,轻轻偏在妹身上。你去多拜我知情,我在这方咋活人。又像有心又无心,好在别处找知音。打打扮扮回娘家,他不想我我想他。椒子树儿艾子叶,打啥锤来各啥业①,好好开花好好谢,灯盏无油自己灭。

(①打锤:指"打架";各业:指"闹;盾",也写成"过孽"。)鸡叫狗咬半夜间,送郎三步出房圈,叫声小哥你慢些走,瞌睡没有睡新鲜;睡到半夜唱山歌,没得婆娘光棍汉,人人没得我欢乐,我不欢乐谁欢乐。四月麦子打柳黄,你嫌奴家哪几行,虽然是个恶虼蚤,不能跳到狗身上。昨晚打你我在听,实实打得很伤心,火烧毛坡谁救驾,小哥没法往拢身。郎骑白马上金桥,风吹马尾乱糟糟,二人勒马来交战,妹是海水又来潮。郎骑白马上高山,二人勒马来交战,新修房儿五道门,早晨开门记起你,妹骑黄马备金鞍,鸳鸯凤凰配牡丹。木匠哥哥我的人,下午开门心里疼。新修房儿三合头,院坝坝上栽石榴,石榴死了根还在,情妹死了没想头。郎吃饭来妹添汤,眼泪滴在碗边上,叫声情妹你莫悲,豌豆开花要成双。小哥哥来小秀才,你要早去早回来,路上的鲜花不要采,屋里的牡丹正在开。弯弯背架拢上肩,情妹哭得泪涟涟,叫声情妹莫悲伤,来去不过三五天。

弯弯背架放哨台,弯弯拐趴①抱在怀,叫声小哥你慢些走,你要早去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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