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朝天门的仙人!”
“假的吧,要真是仙人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畏畏缩缩,翻手一个仙法,那个少年也挡不住啊。”
“他手中那块玉牌,我曾在一位朝天门仙人的身上也见到过。”
“可是仙人怎么可能在船上做出如此横行霸道之事?”
阳光下,那块玉牌晶莹剔透,闪烁着碧翠的光泽,耀耀夺目,看上去很是不凡,周围围观的人见到了此物,又联想起了青年方才的话,顿时再一次惊住了,其中有人相信,当然也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然而吴缺在见到青年聚在手中的那块玉牌后,却是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因为在他的身上也有这样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牌,正是一个多月前李牧曾交予他的朝天门通行令!
“怎么样?你敢冒犯仙人吗?有胆子就过来啊!”见吴缺停下了脚步,那锦衣青年顿时有了底气,一下子便直起了腰,语气也变的嚣张了起来。
吴缺看着那锦衣青年,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什么?”听到吴缺的问话,锦衣青年竟是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想起了自己手中还握着朝天门的通行令,这才又松了口气,面前这个少年并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于是叫嚣着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爷爷我叫周志,现在你要是跟我下跪道歉也不算晚…”
啪——
锦衣青年刚刚自报了姓名,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一道黑影闪到了面前,下一刻他只感到左边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身子也随之被一股大力抽倒在了地上,张口便吐出了两根带血的槽牙。
看着吴缺尚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手掌,这个叫做周志的青年愣了许久,终于是回过神来,继而捂着嘴,尖声骂道:“你…你这个狗杂种!你敢对仙人无礼!你…你这是大不敬!”
“别给我乱扣帽子。”吴缺冷笑着上前,一脚便将那周志再度踹翻在地,顺势便踩在他的胸口上,紧接着又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了一个物件,悬于手中,嗤笑着道:“你以为我问你名字是怕了你?我只不过是想以后在朝天门中,若是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找个人撒撒气罢了。”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也有朝天门的通行令…”看着吴缺手中那块碧色的玉牌,周志瞪大了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脸上的疼痛。
“怎么?难不成这东西还就允许你一个人有啊?”吴缺冷笑,一脸的鄙夷,道:“不过说实话,与你这样的人成为同门,真的是让人脸上无光,感到羞耻。”
“你…”周志想要破口大骂,但奈何自己实力不如人,如今还被对方踩在脚下,随时都可能要遭受一顿暴打,况且对方同样也是仙门弟子,与自己身份相当,所以此刻他也只能咬着牙,将后面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见周志不语,吴缺弯下了腰,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说说吧,咱们这笔帐该怎么算?”
“我,我向你道歉。”周志一张脸憋得通红,虽然心中恨透了眼前这个少年,但情势比人强,让他不得不服软。
吴缺扬着眉,装作一脸诧异,道:“这就完了?”
见吴缺那带着戏谑的眼神,周志顿时气急,道:“那你还想怎样!”
吴缺转了转眼睛,道:“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做恶事,我今天便放过你。”
听到这话,周志眼睛都有些泛红,堂堂周家大少竟然要受这等屈辱,这让他感到太憋屈,但在见到吴缺撸起袖子,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时,他终于还是怕了,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咬牙道:“我周志保证以后再也不做恶事了!”
“这句话你给我记牢了!若敢食言,即使是在朝天门之中,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吴缺本来就没打算真把周志怎么样,在对方做了保证之后,他便已经松开了脚,转身朝着杨腾方向而去。
今天让周志挨顿教训就够了,没有必要真的下狠手,况且对方也是朝天门中的人,若自己真伤了他,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入仙门产生影响,要是为了这样一个渣滓耽误了修仙之路,那可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至于他那两名随从,恐怕就要惨的多了,估计至少要卧床一个月,才能勉强下地活动,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说他们是自作自受,谁让他们整天不做好事,非要去为虎作伥呢?
“怪不得敢出手,原来这个少年也是朝天门的仙人呀。”
“只可惜没看到他们用仙法对决。”
“估计都是新入门的弟子吧,不过看那少年还如此年轻就有这番本事,未来的成就肯定非同小可。”
吴缺与周志对话时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周围的人们自然也是听到了,因此此时的眼神也是有了巨大的变化,隐隐之中带着一丝恭敬。
只要入了朝天门,那身份便是仙人了,即便你在俗世之中的地位再如何高贵,也唯有仰望之,绝对无法与这些仙门中人相提并论的。
看着迎面而来的吴缺,杨腾也是双眼放光,道:“原来你是朝天门的弟子啊。”
吴缺点了点头,却见杨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太好了!”杨腾咧开嘴,一张脸都笑出了花,看上去十分的兴奋,道:“其实吧,我也是准备上朝天门去拜师学艺的。”
“这么巧?”吴缺愣了愣,紧接着问道:“你也有朝天门的通行令?”
杨腾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只是半个多月前听一个路过我们村子的商人提起过,说是这段时间朝天门中不少仙人都在扬州游历,有许多孩子被他们看中了,带回了门内,所以我也想去碰碰运气,于是便离开了村子,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是顺藤摸瓜来到了庐阳城,之后便遇着你了。”
“那咱们还真是有缘了。”吴缺自然理解杨腾的想法,没有哪个少年不想成仙,当初在还没有碰着李牧师兄之前,自己不也是天天想着要离开青云镇,去九州各地寻觅仙门吗?
杨腾闻言,却是苦笑了一声,道:“有缘是有缘,咱们的缘分能走到哪儿,就要看仙门能不能看上我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事儿只有等你到了朝天门才能知晓。”
吴缺拍了拍杨腾的肩膀,笑着安慰了一句,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一起上路,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沧澜山。”
杨腾点了点头,很快两个少年便再次踏上了前往仙门的路,而伴随着二人的离去,方才围观的人群也是渐渐的散开了,码头也终于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沧澜山下的一座土屋里,一个白衣青年双眸微闭,诡异的凭空盘坐于床榻之上,身子周围还散发着淡淡荧光,在这阴暗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大师兄!”土屋的门被推开,一个背着银剑的青年出现在了土屋之中,低着头拱手喊道。
朝天门中分为四院,各院之中皆有一位首席弟子,而床榻之上这位白衣青年便是西院的首席张宗坤,地位极其尊崇,即便是同为年轻一代,但门中大部分弟子仍是要对其仰视。
听到声音,张宗坤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淡淡的在面前那青年的脸上扫过,问道:“人来了?”
青年摇了摇头,道:“我去了一趟码头,得知那里发生了一场冲突,而其中一方带着两个肉身十重境界的武夫,应该就是周志。”
“那个废物,就知道惹是生非。”张宗坤面色一沉,抿了抿唇,细想了一番之后,道:“不过应该不会有事,除非仙人出手,否则俗世之中应该没人是他那两个随从的对手。”
“可是…”
“可是什么?”见那青年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宗坤不由地的蹙起了眉头。
“我听码头上的人说,周志似乎吃了亏,被一个少年打落了几颗牙齿。”青年整理了一下思路,紧接着说道:“而且我还听说,那个少年身上也有朝天门的通行令。”
“前些日子门中派出不少弟子在扬州游历,当时也带回了不少修仙的好苗子,据说还有几个少年因事情耽误了,会迟些来门中报到,估计与周志发生冲突的那人便是其中之一吧。”
张宗坤自然明白其中缘故,解释了一声之后,却是忽然神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声道:“对了,周志那个废物身上还带着天灵草!你赶紧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青年一愣,道:“天灵草?”
“这是他周家许诺给我的,否则你认为就凭周志那个废物,如何能入的了仙门…只要服下这株仙草,我的修为便能更上一层楼,等到我正式迈入了蜕凡上境,到时候他北院的李牧又能算得了什么?”张宗坤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继而却看到那青年还在原地未动,不由地厉声喝道:“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周志带过来!天灵草不容有失!”
“是!”
青年自然不敢违逆面前这位西院首席弟子的命令,连忙转身便离开了这座土屋,御起了仙剑,便朝着来沧澜山的必经之路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