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自己快速的换了衣服,失笑的看着燕真卿一边坐在窗边的榻上,边向外张望着,连假装呼喝的样子,真是佩服的不得了啊,瞧瞧人家这架势,想优雅的时候,人家就是个优雅的女神,如今想当泼妇了,人家就能泼的起来,这样的气势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夏青釉也有些抽了嘴角,能看到宁安平安,他的心就放下了,剩下别的事儿自有他来办,不过这会儿什么事在他眼里也不是大事了,所以瞧着这样的燕真卿,真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啊,完全的颠覆啊,这哪里是她认识的燕国公府优雅体面的姑奶奶啊,简直,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没意思了。
宁安招手叫了夏青釉上前,道:“朴儿的伤怎么样。”
夏青釉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把宁安揽在怀里,直到确认好怕呼吸还是平稳的,人还是健康的,这才松了口气,道:“已经传了太医,想必一会儿就到了。”
宁安就怕这一出,连忙道:“不能让太医给朴儿把脉,不然就穿帮了。”
飞羽也恍悟,忍着胳膊上的疼痛,道:“少夫人先躺床上去,把朴儿送下去。”
燕真卿也反应快,指着屏风后面,道:“这会儿带人出去不方便,先把朴儿送到屏风后面去,我到屏风后面陪着,有事我会出来。”
说着话的功夫,外面已经传来承亲王妃的脚步声了,承亲王妃的马车没有燕思同赶的马车快,所以这会儿自然赶到了后头,不过承亲王妃的脸色可是真不好啊,这可是王府第一个孙辈啊,要是真有事儿,承亲王妃可真想杀人了。
“王妃,别急,慢点,太医到了,少夫人福大命大。”
冰晶吓的腿都有些颤,可是还是扶住承亲王妃往院子里赶。
“给王爷送信了吗?”
承亲王妃的声都颤了,这会儿可不得给王爷送信吗。
冰晶点了点头,道:“送信了。”
宁安有些歉意的看着夏青釉,她似乎把承亲王妃吓到了。
躺到了床上,剩下的事儿自然有夏青釉来安排,只是脉象吧,宁安偷偷做了个小心眼,拿了个硬的东西放在了腋窝底下夹着,原是听说土豆能改变脉象,只是这会儿着急,也没地弄土豆去,宁安就老实的夹了个硬东西,闭着眼睛躺到了床上。
承亲王妃进来就抓着夏青釉的手紧张的问人怎么样了。
“母妃,你别急,曾夫人这会儿也在呢,你到屏风后面坐一会儿,先让太医给安儿探过脉再说。”
承亲王妃哪里还顾得上避嫌不避嫌的,回手指着太医就道:“快点,快看看世子妃,伤的严重不严重。”
夏青釉早就放下了床幔,太医能看到的就只有露在外面的手还是用帕子挡了的,所以这会儿只能探脉,至于人是看不到的。
太医略皱着眉,夏青釉只扫了一眼,心下已经想好了说词,来的太医是与府里常来往的,这些人都是人精,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然有数。
“太医,世子妃的脉象?”
承亲王妃真害怕啊,这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王妃别急,老臣再探探。”太医也听说这事儿了,只是听的不大全,这会儿把起脉来,只是觉得脉像有些乱,有些弱,想来是受了惊吓所致,至于身上可否有伤,却是不方便查看的。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太医总算是收回了手,庆幸道:“大幸,王妃,大幸,少夫人气息弱了些,脉象虽然有些乱,可是小世子的脉象却是极平稳的,只是少夫人想来是受了惊吓,这会儿也不知道身上可有伤,若是有伤还需好好调养。”
“太医的意思是说,少夫人和肚了里的孩子都没事儿?”承亲王妃禁不住激动的看着太医。
太医没等点头呢,院子里就传来了承亲王的动静。
“到底怎么回事,谁赶的车,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承亲王的声音里也可听见怒气,太医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承亲王不大发火,可是承亲王发了火,也不是谁都能受的了的。
别的不说,太医到是记得多年前,承亲王在外面捧小戏子,非要抬了人家进府,偏偏碰上个不知死活的,一瞧就不是临安城里大户人家的主子,却是封地哪位侯府的世子,也闹着把人叫过去伺候,临安城里谁不知道承亲王花名在外,谁不知道承亲王爷要是想要谁,就得乖乖的候着,不然那下场可承担不起,所以临安城里敢跟承亲王这般叫嚣的真没有,当然,除了宫里那位,可就是宫里那位,也不会无聊的陪着承亲王玩这样的戏码,再说,人家要是喜欢,早就有大臣家的千金巴巴的等着进宫呢,这种野路子,压根也进不去那道门。
太医到是不知道过程,不过临安城里这种事儿一向以风势般疯传,听说那个世子让承亲王折磨坏了,就连那世子的亲爹都上书皇上,请求来临安城给承亲王赔罪了,后来还是皇上叫了承亲王进宫说了两句,这事儿才消停下来。
自那以后,已经好久看不见承亲王发火了。
夏青釉迎到了门外,简单的说了一下,太儿在开了单子也出了屋子,承亲王妃就坐到宁安的床边拉着宁安的手一脸的担心,连在屏风后面的燕真卿都给忘了。
宁安这会儿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是说出真相合适还是不说出来合适。
燕真卿适时的出声道:“王妃,这会儿安儿只怕是累了,还是让她歇会吧。”
承亲王妃这才想起人家曾夫人还在呢,连忙起身道:“是我疏忽了,曾夫人也受累了,到我那院子坐坐吧。”
燕真卿想了想,道:“王妃只怕也受了惊吓,我便不打扰了,回头安儿的身体稳定下来,再打发人送个信就是了。”
燕真卿话里的意思就是暗示宁安,别心急,戏都演到这了,就得接着演下去。
承亲王妃却只当是燕真卿关心宁安,点头道:“曾夫人放心,待安儿的身子稳定了,就打发人给曾夫人送信,曾夫人也别太担心了。”
飞羽这会儿还带着伤呢,燕真卿眨了眨眼睛,笑道:“王妃身边的丫头到是护主有功,想来安儿能护住肚子里的孩子,也亏得有这丫头呢。”
这帽子有些高,飞羽有些感动,知道这里面必是有少夫人的意思。
低头道:“曾夫人的话严重了,奴婢是来伺候少夫人的,没护着少夫人周全便是奴婢的失职。”
承亲王妃刚才一心在宁安身上,这会儿才瞧见飞羽身上的伤,才想起该问的事儿,叫着飞羽道:“跟我去我那院子说话。”
飞羽知道这是要问话,便点头道:“奴婢让桃花进来伺候少夫人。”
承亲王妃点了点头,到是没在意屋里少了个朴儿。
燕真卿自然不方便久留,待出了宁安的院子就告辞了。
承亲王爷也回了王妃的院子,这会儿飞羽正跪在地上回话呢。
夏青釉眉目轻转,深沉的目光里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待到这会儿,承亲王妃才知道谢咏希竟然跟宁安一个马车。
飞羽平缓道:“世子妃原是好心,怕胡奶奶站在那里再被人冲撞了惹了事非,世子妃说胡奶奶如今本就不易,若是再起非语,只怕更为艰难,只是胡奶奶上了马车对世子妃说话就极不客气,还时不时的打听世子爷,听说世子爷可能在前边的队伍里,就赖在车上不下来,后来马车突然出了事故时,胡奶奶竟然欲把世子妃从马车里推出去,奴婢吓的连忙去护着世子妃,要不是山路颠簸,那马跑的也没有规律,胡奶奶一个不慎撞到了车厢的边框上昏迷过去,只怕奴婢和世子妃二人也断不是胡奶奶的对手。”
承亲王妃这会儿脸色可真不好看,也想起来了,谢咏希可是有些功夫的。
“真是放肆。”
承亲王脸以更难看,那是承亲王府的金孙,谢家什么心思别当他不知道,那谢家咏希以前就对自家儿子有意思,如今人家安东公府落难了,非但不跟人家荣辱与共,自己逃了回来不说,还打算再跟自家扯上关系。
“釉儿,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承亲王瞧着自家儿子铁青的脸色,心理有几分满意,哼,就知道虎父无犬子,敢算计承亲王府,两只老虎等着呢,看看这最后的结果如何。
夏青釉心下明净,飞羽的话只握八成都是假的,可是扯上了谢咏希,必是她真的在这件事儿上做了手脚,不然宁安心软,绝不会与人这般扛上。
“母妃,你既是在谢贵妃跟前说了那样的话,我看到不如我带着安儿,还有朴儿直接去外面的庄子上住些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