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菲被曾暖玉直白白的打趣的脸颊羞红,忍不住嗔道:“你这丫头,都不知道这规矩都学到哪去了,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矜持的样子。”
曾暖玉瞧着曾明菲一脸的口是心非,不在意道:“左右都与姐姐定了亲的,难不成还能跑了,我这般姐妹情深的替姐姐打算,亏得姐姐还不识好人心呢!”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别过头去。
宁安瞧着这小丫头像是要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暖玉心疼姐姐是好事,只是你姐姐面子薄,你也不是今儿才知道,以后这样的事,只管背着你姐姐与我说就是。”
曾明菲一听,更是跺着脚道:“你们两个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吧。”
宁安得意道:“我哪里是欺负你了,暖玉说的也是实情啊,其实我到是真知道一个不必喝酒也能养颜的法子。”
没有女人不爱美的,就算是小女孩也是一样的。曾明菲在酒上没什么特长,属于沾酒就醉的女子,所以这会儿知道不必喝酒就能有这样的保养法子,自是乐的高兴道:“你这死丫头,说了这半天,才说到点子上,行了,别吊味口了,知道你这丫头都是准备充分的。”
宁安到也不推托,点头道:“这也是我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不然可不会轻易拿出来给你用呢。”
曾暖玉也是一双眼睛锃亮的看着宁安,等着宁安往下说。
宁安索性就道:“想来你们也该知道,这桃花性味甘,平无毒,可消食顺气,是减肥美容护肤,是极好的美容品。除了用来泡酒以外,还可以用来冲茶,其方法也简单的多,只把桃花阴干了,方便储存,平时只取几片用来冲泡就可,既能起到美容美颜的功效,也能顺气消食,这是一款最适合春天饮用的一种花茶。”
“花茶,这又是什么新鲜的说法?”曾明菲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只觉得这一趟出远门回来的宁安带给她许多新鲜的事物。
从小到大,与她一同玩耍的女孩子,在各自长大的同时,又接受了不一样的东西,而这些,是她这个从小到大没出过临安城,除了去各家做客,去寺庙上香,便没有接触过外面新鲜事物的女孩极为向往的。
燕真卿也对这个颇为感兴趣,笑道:“难怪人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这丫头出了一趟门,可见是开过眼界的。”
宁安有些心虚的笑了一下,然后才道:“眼界到是不见得开过多少,天下最繁华富贵的地方不过临安城这般,只是走出了临安城,领略了别的地方不同的风貌,看见了一些新鲜的风土人情,学到了一些以前在书本上,甚至在临安城,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罢了,偏好碰到了卿姨这般不嫌我啰嗦的,所以就多说了几句。”
燕真卿听了怜爱道:“你这孩子,在卿姨这里只随意说话就是,难不成卿姨还能与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宁安一听,现出小孩子的顽皮样,吐了吐舌头道:“我都多大了,卿姨还总说我是小孩子。”
燕真卿笑眯了眼,道:“再大,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呀呀学语的小孩子,卿姨自小待你不比明菲与暖玉差,如今看着你从小小的人儿,长到了这般端庄秀美的模样,自然也为你高兴,只如今你们家里没了女主人,宁御使到是个难得情深的,只是男人在外面到还罢了,回到家里,只怕也是一塌糊涂,好在你如今也懂事了,卿姨替你高兴,也知道你的辛苦,安儿,以后若是有为难的地方,只管到卿姨跟前来说,卿姨一定会耐心的听着,绝不恼你,可好?”
宁安其实心理有些奇怪,燕真卿对她的态度,实在是掏心掏肺的让她感动不已,这样的人,别说是一个同僚的夫人,就算是与宁家是累世的交情,也关心的太过了一些,或许从前的宁安不会多想,只是现在的宁安,身体里装着的是另一个灵魂,若说天真,是玩笑,只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没有,她现在没有去探究的想法,因为她怕探究到最后,成了大家的伤害,还不如就这般的********下去。
点头笑道:“卿姨放心,我最是脸皮厚不过,别说卿姨今儿与我说了这样的话,就是不说,只怕我也要缠上来呢。”
扑哧。
曾明菲笑了,点着宁安的额头道:“我早就说了,你这丫头,只怕是赖定我们家了,只可惜,我们家没个与你岁数相当的兄弟,要是有,指不定我娘就要把你娶到我们家来呢。”
宁安一听也乐了,道:“明菲,莫不是你想嫁到我们家去,只可惜我弟弟还是太小了,就算你不反对,只怕我弟弟也不想让老牛啃了嫩草,所以,你这丫头,还是安心待嫁吧。”
“呸,你这丫头,怎么出门一趟,回来说话也没个分寸了。”看着宁安在自己面前本毕露的样子,曾明菲忍不住红着脸啐道。
宁心虽说与比自己小了二岁,长的也算是有模有样的,可是自小两家就相熟,压根就没在这上头有过想法,这会儿偏生让宁安扭曲起来。
曾暖玉小声的贴在燕真卿的耳边,道:“娘,你看看,我就说吧,大姐姐才不是表面那般文静呢,大姐姐是没遇到让她打破表面那层文静的人,这会儿安儿姐姐回来了,我看我大姐姐的功力也要破喽。”
小丫头完全副看笑话的表情,而且一脸的幸灾乐祸。
燕真卿无奈的摇了摇头,瞧着三个孩子在她面前一展最原本的面貌,到也没多做管束,自家的孩子,自己最清楚,走到外面,规矩礼仪,从来不给家里丢脸面,所以这会儿小小的玩闹,燕真卿也就随了她们。
曾明菲带着宁安去了自己的院子,穿过回廊,不经意瞥见院子里那一树玉兰,不知何时竟开得欺霜胜雪。
宁安有些恍惚,神思飘忽,依稀记得这株玉兰还是当初与曾明菲玩闹的时候一块种下的,竟不知几年的光阴,这株玉兰已盛放……
“安儿,你怎么了?”曾明菲推了推宁安,瞧着她盯着院子里的一株玉兰发呆。
随即恍悟道:“这株玉兰当初还是二表哥帮着咱们一块种的呢。”
曾明菲的话里有试探的成分,这也是她娘交给她的任务,留下了曾暖玉那个小磨人精,让她独自带着宁安到自己的院里说话,想着就是套套这丫头的心理话,到底对自己的二表哥有没有上心,若是上心,也好考虑考虑。
宁安其实恍惚的是前世今生,前世的时候,她家的小院里也有一株玉兰,只是这会儿突然看见,有些回不过神来罢了。
缓过心思,听了曾明菲的话,摇头道:“那时候太小,我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愿意再多留一眼,生怕一个忍不住,又想起了曾经,又想回到曾经,因为回不去,没有归途,所以只能选择遗忘,放弃。
曾明菲见宁安的脸色有些不好,也就没多说,两人进了屋子,曾明菲就打发芒儿和蕊儿去安排茶点,两个小姐妹直接进了内间去休息,软榻上还放着曾明菲为自己绣的嫁衣,没来得及收起。
宁安这才想着,好像还没问过曾明菲要嫁入何家。
两人将坐好,接了芒儿递上来的新茶,清新爽口,一时间浇灭了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宁安才笑道:“说吧,你那夫婿是哪家公子。”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却让曾明菲一时有些脸红。
到底是待嫁女儿心,羞怯,茫然,带着期待与憧憬。
芒儿知道两个姑娘要说私房话,就小心的退守到门口,一来不让小丫头们打扰,二来也怕哪个没脸的把姑娘家的私房话传出去,要是让夫人知道了,非得扒了她们的皮不可。
曾明菲也知道宁安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若不是她关心的,压根就不会提起,微微缓过了神色,觉得脸上不再发烫,才轻声道:“是堰州刺使的二子。”
“堰州刺使?那不是要嫁到堰州?”宁安断没有想到卿姨会让曾明菲嫁的那般远,更何况不过一个刺使,依着燕国公府的本事,即便是曾家不算什么,可曾明菲嫁在临安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曾明菲笑意暖暖,道:“我娘说过几年就能回来。”
宁安一听,就知道这里面必然有她所不知道的,索性就问道:“那堰州刺使可是与你们家有什么渊源?”
曾明菲瞧着宁安点头道:“你这丫头就是个通透精明的,难怪我娘说,京里的富贵人家,若是我这般死脑筋进去,只怕也就是规规矩矩的过一辈子,到没有这样的生活来的轻松自在些。”
宁安听了失笑,道:“卿姨的见解,真是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