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哼了一声,道:“真没有战友情怀,亏得我还教你怎么扑倒男人呢!”
噗嗤。
日月慧师太一口茶水尽数喷出,随之而来的咳嗽也惊动了隔着一面墙的几个丫头。
实儿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没等进来就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要的。”
日月慧郡主连忙道:“不必进来,你们去忙吧,我不过是被茶水呛到了。”
当然了,日月慧师太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睛瞪向罪魁祸首,那个无良的继女,她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给这丫头当了继母呢,当初在庵里的时候就被这丫头占了便宜,如今进了一家门,又是不敌这丫头的功力,瞧瞧,还有跟继母这么说话的,教会继母扑倒亲爹,也就这丫头干的出来。
宁安听着外头的脚步走开,才嗤了一声道:“我说母亲大人,你也不必装的清纯了,我父亲那可是百年一遇的好好男人,要不是我亲娘走的早,你想捡这样的便宜还捡不着呢,自己主动点怎么了,难不成非得跟别人家一样,过的千篇一律的,夫妻两个相敬如宾的,你叫我一声老爷,我叫你一声夫人的,连点亲近的称呼都不敢有,晚上非得男人上了床,女人才能上床睡觉,还得睡在外头,看着给男人盖被子,晚上伺候着男人起夜,喝水,啧啧,这哪里是娶媳妇,分明就是个高级点的下人吗。”
桅子其实也不知道真正的贵族人家的夫妻相处之道是什么,不过这些是因为在现代看多了电视剧,在脑子里面恶补来的。
当然了,她还真蒙对了一大半,因为宁远道这人吧,也不能说不懂情趣,可是他还是封建社会下的产品,有些事是根深蒂固的,就像是那种男子为尊的大男子主义,即便是娶了一个郡主,宁远道还是规规矩矩的,就连夫妻生活也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当然,这个消息完全是她无意中与日月慧郡主说话说漏了嘴得来的信息。
所以,她就充分发挥了一个非常好的继女的表现,鼓动着自己的继母把亲爹给扑倒了,反正是夫妻情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其实心理是非常奇怪的,一方面喜欢自己的妻子温柔娴静,就像是古话说的,刚欲碎,强则弱。这就是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原因。尤其是身心受过创伤的男人,像是宁远道这样的,失去了心爱的妻子,虽然过了三年多,可是这个新进来的女人,对宁远道而言还是强塞进来的,他会接受,这是臣子对帝王的服从,可是未必会打心眼里喜欢。
所以宁安就与日月慧郡主提过,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只要时机把握的好,在该温柔的时候,让男人把她当成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以疗养和修补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裂纹,两个人的距离才会越走越近……
而且男人喜欢的妻子形象应该是宽广和善良的,宁安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是女人和男人的心脏的大小,与她(他)们的拳头的大小比例是一样的,宁安为此特意注意过日月慧郡主的手,得到的结果很让她满意,因为日月慧郡主的手比她的要大上许多,也就是说胸襟会比她宽广许多,这样像宁远道这样的男人,成天绷着自己,总有需要排解,发牢骚的时候,这样的妇人便不会在男人的面前表达出自己的不满,至少会多了几许包容。
毕竟日月慧郡主不是一般的寒门女子,人家的娘家可是比宁家还要强势的。
日月慧郡主很是没有爱心的看着坐着自己面前的继女,抚额道:“丫头,你说我要不要把你跟我说的话与我那侄子说一遍呢。”
这是明恍恍的威胁了。
宁安咬了咬小虎牙,很想在日月慧郡主面前耀武扬威,可是很抱歉,谁让她是女子呢,这天下都是男人掌权,女子想要占有一席之地,除非你是燕真卿这样的,娘家强势,男人喜欢,就算是婆婆有些微的不满,可也不会撼动她的地位,要么就像日月慧郡主这样的,步步为营。
可是这些,宁安觉得都不适用于自己。
闷声道:“我要是真被嫌弃了,就赖在家里,到时候就得让你养活我了。”
日月慧郡主觉得逗逗这个小丫头很有意思,尤其是看她吃憋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这会儿才不厚道的把手里的烫金撒花的帖子扔了过去,道:“看看吧,请咱们母女前往呢。”
宁安到是没急着去翻开那帖子,而是对那上面的烫金撒花纹路观察了起来,啧啧赞道:“好大的手笔,这是哪家的赏花宴,莫不是又为哪家的公子,或是姑娘相亲用的。”
这样的宴请,自打宁家有了正经的女主人,已经接了不是一封两封了,日月慧郡主却是不大带宁安出门,不为别的,因为宁安已经定亲了,这样的宴会时有发生不愉快的事,若是因此误了宁安的名声,就不好了。
再说日月慧郡主觉得要是让自己那个还没回临安城的侄子知道自己带着他未来的媳妇四处招摇的话,想必那小子回来得把臭脸摆到一个长街外头去。
日月慧郡主笑道:“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粟国公府?”宁安随意的打开来,瞧见是粟国公府,到是有些惊讶,不为别的,只因宁家与粟国公府可没什么好交情。
宁远道去年还弹劾过粟国公纵子行凶的事呢,当时宁安虽然不在临安城时,可是回来这段日子也听说了,去年在御前可是给粟国公闹了个好大的没脸呢,宁远道要不是有皇上护着,指不定粟国公回头要干出什么勾当呢。
“怕了?”日月慧郡主自然也与承亲王妃打听过粟国公府的事,她可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对于这一场恩怨到也了然,只是粟国公府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家,那一家子可都是小肚鸡肠出了名的。
宁安耸了耸肩,哼道:“天子脚下,难不成他们还真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既然敢给她们下帖子,想来就不会干些鸡鸣狗盗之事,不过宁安还是打听道:“粟国公府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日月慧郡主眼里闪过赞赏,摇头,道:“那个到是没听说,粟国公府到是没听说有适龄的姑娘要嫁人的,不过年龄小些的现在先相看着也不算什么,左右各家都是寻着各种名目凑到一处说笑罢了。”
宁安点了点头,还是有几分不解道:“那母亲以为,粟国公府的帖子可有什么深意。”
里面可是特意提了让日月慧郡主带着她一同前往的。
日月慧郡主笑道:“我王嫂打发人给我送信,说是粟国公府的嫡三子媳妇出自吉安侯府。”
宁安点了点头,示意日月慧郡主继续往下说。
日月慧郡主又道:“听说吉安侯府的长女嫁给了安东公世子。”
宁安觉得这个安东公好像有些耳熟,道:“安东公府不是留在自己的封地,一向除了朝廷有大庆,或是皇上、太后的寿诞,过年以外不回临安城的吗?”
日月慧郡主点了点头,道:“丫头消息到是灵通啊。”
宁安无奈道:“我前脚刚进临安城,后脚卿姨就送了我一份保官符进来。”
所谓保官符,不过是临安城里各个世家之间的姻亲关联罢了,当然,燕真卿给她的,与男人手里的又不一样,燕真卿给她的,都是京里各个女眷之间的关联,谁家的姑娘与谁家的小子联了姻,谁家与谁家有旧怨,谁家的姑娘与谁家的姑娘性情不和,曾经大打出手过,除了这些,里面还细致的说到了一些权贵之家的姑娘的性情,爱好,还有喜怒,上面不可谓不详细,所以宁安待燕真卿也是越发的真心,毕竟这样的东西,要是让她去理,只怕要好些时候才能理出来,而且这期间可能不知道不自觉的得罪了多少名门闺秀呢。
日月慧郡主到是听承亲王妃提过,不过她自己对这些不在意,所以才没看,好在承亲王妃是个尽职的王嫂,每当有什么新帖子,但凡她这边收到的,承亲王妃都会及时的把消息给她送来,就像这次。
“想必你也没认真看过吧?”要是认真看过也不必她再往下解释了。
宁安笑着点头,道:“我看的头昏,再说我回来也没参加什么宴会,所以就不知道到放哪了。”
日月慧郡主到是没笑话她,谁让她们是一个性子的人呢。
“你还记得谢家二房那位大姑娘吧?”
宁安想了想,大概知道这个人,而且她也听说了临安城里的流言,谢家二房的这位大姑娘对承亲王世子情有独衷,如今芳心错付呢,恨嫁他方呢。
“不是说已经定了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