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衡捏了捏申屠细嫩的指尖,喉头微微泛苦,他道:“我亲了你这么多回,你就只当我是兄弟?”
申屠又尴尬了,抽回手,咳了一声,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说真的——我从小和太子一起读书,接受的思想和传统女子自然不一样。说什么让人看了就要嫁给他……这,这不是扯淡呢么?”
语气间尽是嫌弃,“如果你不把我当女的,你想我就是个男的。天天让别人摁着亲,天天让人说‘我去你家提亲’,我什么感觉?要是你,你什么感觉?”
沈蕴衡点了点头,大约能理解了。
申屠见了,松了口气,道:“对嘛,所以我一开始真是不待见你,你把我弄来这的时候我恨死你了。但是,真正的儿郎就要上战场,我看见你指挥战斗,运筹帷幄的时候,我是真羡慕。”
沈蕴衡对她那句“真正的儿郎”着实不自然,但他现在也能将申屠的心理摸得差不多,因此只道:“这有何难?你想学,我便教你。”
申屠喜滋滋的,“那,我们能做兄弟么?”
沈蕴衡噎了一噎,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终是说了句:“怕是不能,我是真的喜欢你。”
申屠整个人一僵,脸刷的就红了,拼命往床头倚,道:“不是,那个,白跟你说这么多了啊?!”
沈蕴衡笑了,道:“我以为你知道呢。”
申屠炸毛了,吼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啊?我要是知道你是真,真那什么我,谁这么晚来找你啊?”
沈蕴衡无奈了,道:“我不喜欢你能对你亲来亲去的,我有病啊?!”
申屠噎了,好想告诉他:“对啊,不然为什么我一开始总骂你有病呢!”
但是她怕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又破灭了,便没说出口,而是想把这件事给捋开。
她道:“不可能,你就见了我一面,就喜欢我了?不可能!”
沈蕴衡忽然脸红了。
申屠简直像见了鬼啊!
沈蕴衡是谁?诸多光环围绕,堪比天神的一个人人呐,抱着她亲来亲去她都数不清多少回的人呐!现在居然脸红了,让申屠一句话说的脸红了!有什么好脸红的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喂!
沈蕴衡也觉出影响不太好来了,咳了一声,小心地问道:“你真不记得了?”见申屠满脸不解,提示道,“小时候……小时候啊!”
申屠愣愣的,睁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小时候什么?”
沈蕴衡忽然僵直了背,坐的笔直,冷硬地道:“没事!”
申屠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眼前这人了,继而就听见沈蕴衡说:“你暂时不接受我,没关系。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扮下去吧。”
他执起申屠的手,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是,我会陪着你,会等你。”他的语气坚定而让人安心,“如果哪天你累了,我给你一个安稳美满的家。”
在申屠震惊错愕的眼里,他温柔地道:“我希望,那一天不要来的太晚。”
说完,宠溺地摸了摸申屠的脑袋。
交代申屠再睡会,而后便站起身,提着剑晨练去了。
申屠躺在床上,将死未死:你把话说的这么好听,谁还睡得着啊混蛋?!
申屠来找胡非的时候,胡非正在收拾行李,沈蕴衡交给他的事情有些棘手,他必须准备完全才行。
见到申屠来,笑的像只不劳而获的狐狸,道:“呦,少司命来了啊,快来,让末将瞧瞧,可有什么损失没有。”语气不能再贱。
申屠拍了他伸出来的爪子一下,道:“滚!你就不能有个正形!”
胡非将被拍疼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没好气地道:“我分人,谁有正形我就跟谁正形。找我什么事啊,没正形。”
申屠也不予他计较,将他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问道:“啧,有些个不明了的问题,请教一下胡军师。”
胡非瞧着她这副样子,便知不是什么谁都知道的事,便问道:“关于谁的?”
申屠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便道:“沈蕴衡!”
胡非笑了,指着那堆乱七八糟的衣物,道:“啊,我们将军啊,啧,不知怎么的,想不太起来了,莫不是叠衣物太久了给累的?”
申屠蹬蹬蹬去将一堆衣物码的干净整洁。
胡非点了点头,又道:“哎呀,还是想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渴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就在他手边。
申屠忍了,顶着张谄媚的脸给他倒了杯茶。
胡非还想“哎呀”被申屠一个爆栗敲得老实了,乖巧地问啥答啥。
申屠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说你发现我跟你们将军断了袖,是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还是诈我呢?”
胡非道:“诈你呗,但是你上当了啊,承认了啊!”
申屠磨了磨牙,又道:“那你发现你家将军是断袖你怎么不震惊?不失望,觉得跟错了人什么的?”
胡非理所当然地道:“他本身就是断袖啊,我十年前就知道。”
申屠嘭的一声跌坐到了地上,“啊?”这回答太震撼,吓死她了快。
胡非将她扶起来,笑道:“怎么?觉着没早点跟将军坦白?现在也不晚啊!这仗且要打呢,届时你们夫夫二人,纵横沙场,羡煞旁人啊哈哈哈!”
申屠整个人都是懵的,语无伦次地道:“怎,怎么可能?十年前他才多大?”
胡非“啧”了一声,道:“错不了,就是十年前,将军那时候还不是将军,颖嫔也没造人陷害。将军溜出皇城戏耍,差点让人贩子卖掉,是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将他救下。将军从此便惦记上了,成日念着想着,躲在背地里瞧那小男孩,愈瞧愈喜欢,直到四年后出征,五年没都城。”
瞧着申屠愣着的脸,真是越看心情越好,继续道:“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将军都跟你好上了,可见对那小孩是淡了,你也别介意。”
申屠刷的一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让胡非拦住了。
他道:“诶诶诶,你去哪?你可不能去找将军!我跟你说,这男人呐,最烦被人追问以前的情史了,尤其是一直惦记着,还没吃上的。你现在去问,不是等于接将军伤疤么?大家都是男的,你理解一下,谁没个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