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没理申屠,只道:“经过我努力不懈的套话和盘问,得知,因西凉国君寻回爱女赵粉公主,特在宫中设宴,达官贵胄皆赴宴去了,尹驰少时便于赵粉公主交好,自然不能少的了他。”
申屠皱了眉,道:“这么说尹驰现下在宫中?那你查到尹驰现居了么?”
胡非坐下,倒了杯茶牛饮而尽,道:“自然是查到了,只是,咱们时间不多,而且尹驰赴宴后还要去七皇子府上做客,我个人认为,与其到他府上被动地守株待兔,还不如进宫去寻,你们觉得呢?”
申屠:“……”
感情穿着奇装异服、飞檐走壁的不是你。
九方看向申屠,申屠一愣,回看他。
九方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冷淡地道:“我刚才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管不得,你自己拿主意。”
胡非不知道九方说了什么,也没问,只对申屠分析道:“去将军府守着,或到宫中去寻,都行。当然第一种比较轻松,也无甚惊险。但我个人觉得第二种比较能体现你的能力,是吧,夜探皇宫,那是一般人能做的到事么?”
申屠:“……”一般人谁去做这种事情好想知道!
胡非忽略了申屠那张遇见青黑的脸,继续道:“当然啦,相对的也比较危险,被发现的几率蛮大。但是,你要想想,前线战事紧,咱们要争分夺秒。”
最后一段话打动了申屠,的确,他们并不是只要找到尹驰就算了,之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每一项都比找到尹驰要难得多,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
申屠道:“那既然这样,我还是夜探皇宫好了。”
胡非笑着点了点头,三人围在一起商量有可能遇见的突发情况以及相对的解决方法。
直至月上柳梢之时,申屠穿好一身夜行衣,对着九方和胡非道:“要是我明日天亮之前还不回来,你们赶紧撤离。”
两人点头,又交代了申屠些事情,申屠一转身跃进了夜色中。
胡非看的羡慕极了,张着嘴,“哇!”个不停。
推杯换盏、灯红酒绿,鼓乐繁华、歌舞升平。
申屠蹲在房顶上,鄙视着这奢靡的一切。时不时有列队整齐的巡查侍卫经过,申屠立马闪进身旁靠着的高大的飞檐阴影里。
申屠看了一会,算准了列队巡查经过此处的时间和规律,她只能在这短暂时间里,从房檐跃下,闪进旁边的假山丛里,而后穿过假山旁边的风景河,到达河对岸的假山丛,那处是个死角,她随便逮个宫女太监什么的,打晕、扒了衣服,混入其中,寻找尹驰。
打算是这么打算,但执行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度。光是掐着点从房檐跃下去就让申屠绞尽脑汁。而且时不时有意料之外的人冒出来,叫申屠连连错过好几次时机。
眼前再次经过一个小方队,对列不长,只有十多人,瞬间便从申屠面前经过。申屠心里默念着:“一、二、三……”数到第五声的时候,申屠尚能瞧见队列的最后一排那两人顶帽上的配饰。
便是在如此近的距离,申屠一跃而起。
速度必定极快,申屠动了动脚,仿佛踩在风上,不,她仿佛已然化作风,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隐进了假山的阴影处,快如鬼魅。
方队最后排的其中一人猛然回过头来,鹰隼一般的眼睛紧紧锁着申屠方才的方向,远处的灯光在他亮黑的瞳仁里点上通透的高光。
打头的人转过身来问那人:“怎么?”那人摇摇头,道:“无事。”
“七、八、九……”申屠靠在假山的山洞里,呼吸都放慢。
只是这瞬间的功夫,另一队便再次经过,见前一队停了下来,连忙问道:“可有发现?”带头的队长答道:“无事。”便转身再次投入下一轮巡逻中。
申屠听见这一队行进的声音,将数儿打乱了从新数:“一、二、三……”同样是数了五下。申屠脚下生风,瞬间来到了河边。
只见她竟毫不停顿,沿着阴影的轨迹,直跃进水里。若是常人,定“噗通”一声,掉进水中。但申屠显然不是常人,只见她足间轻点,竟踩着水面再次跃了起来,只在水面上留下一圈圈蜻蜓点水似的涟漪,快而轻,连鸣叫的虫儿都未惊着。
申屠甫一闪进假山,便脱力似的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此处僻静,很少有人经过,申屠便不那么紧张。
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简直折寿。
申屠这么想着,歇够了便坐了起来,盯着前面的小道,有人从此处经过时她好采取措施。
就在申屠仔细地瞧着的时候,竟忽然从假山洞中伸出一只手,一下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往假山洞中拖!
这还得了?
挣扎吧,万一动静大了引来侍卫,申屠自寻死路。要是不挣扎吧,这手用的力道简直不像是想留活口的样子,申屠死路一条。
申屠打定主意,气沉丹田,整个人直接以脖颈初为支撑点,脚下一伸,整个人腾空而起,只一瞬间,人便以诡异的角度从那人手中挣脱,反而跃到他背上,小臂横在那人脖颈间,一勾,那人便动弹不得,直直往下坠。
申屠不知这人是谁,没打算杀他,预备将他打晕再说,于是制住他以后,便以手为刀,在他脑后一劈,那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申屠松了口气,后背全是黏腻的汗,踢了横在路前的人一脚,趔趔趄趄地往洞外走。有一个突然袭击的就有会有第二个,这宫中处处是机关,不宜久留。
申屠整了整因打斗而染上灰尘的夜行衣,将面罩系紧些,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瞧见晕倒在地那人穿了一身锦绣华衣,却不是官服或者蟒袍,猜不出身份,申屠心中一动,就要去解那人的衣物换上。
申屠将他翻了个身,瞧着他的衣物,有些无从下手,那衣服好像整个都是一体的一般,竟连个衣带也没有。
“这破衣服怎么穿上的,啧啧,真是麻烦!”申屠咕哝一声,在那人身上一点一点摸着,想找到衣袋。
半晌,得知应该先解开腰带,衣带在腰带底下藏着呢。
哪知她手刚触到腰带上的玉扣,那原本昏迷的人竟猛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