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爽一手抓着剪刀挥着道:“你要再不放她,我们可就要报警了。”
“报警,啊,报警,我没见过警察叔叔啊,吓我!你报呀,我是剪发不给钱了还是把这位小姐怎么了!嘁。”
区青倩一手抓在电话上,望着他们。
这时,乐小颖从楼上下来了。
戈戈便对何小爽低声地说:“不要,不要报警。”
另一名顾客望了望戈戈,问道:“他是你男朋友?”
戈戈摇了摇头。
“说,你说啊……”红毛青年立即涎着脸笑。
乐小颖走近去,礼貌地招呼道:“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请到这边来好吗?”
红毛青年看了一眼乐小颖:“你就是那个什么受过国际大师点化的乐小颖?”
“我叫乐小颖。”
红毛青年放了戈戈,转向乐小颖:“那好,乐小颖,今天就请你给我做一下头,让我开开眼,看看国际大师与这位小姐区别在哪。”
“先生,你已经刚刚做过,下次,下次来我再替你做,好吗?”
红毛青年突然大声地一挥手:“不好!”
话音刚落,沈建荣正好进来,一见这场面,他立马明白了,接上便道:“好,怎么会不好。”三步两步跨到红毛青年面前,一把抓住他就势往外一拖。“妈的,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这是谁的盘子,就在这撒野!”
红毛青年看了看沈建荣,估计不是他的对手,一边悻悻地往外走,一边说:“你等着。”
沈建荣往前走了两步:“你想怎么着?”
无赖赶紧一边撤一边仍嘴硬道:“有种你在这别走……”
“爷爷天天在这呢。”沈建荣说完,回过头望着乐小颖:“没什么吧?”
乐小颖望向戈戈:“没事吧?”
戈戈眼里噙着泪,摇了摇头。
“你们认识。”沈建荣望着戈戈问道。
戈戈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
沈建荣就笑了一下,对大家说:“没事了。”又转对顾客:“对不起啦。”然后转向乐小颖问:“黄柏燕不在?”
乐小颖:“她有事去了。”
“哦,”沈建荣边走边说,“晚上我一帮朋友要来,我去让厨房准备准备。”
沈建荣走向后面厨间。
员工开始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戈戈在那暗自抹着泪……
傍晚时分,手头有活的做着自己的活,没活的也在检理着自己的用具。这时,后面的餐厅里沈建荣吆五喝六的声音一阵阵向这边盖过来。
顾客和员工,不时地朝声音方向望上一眼。
区青倩厌恶地皱着眉头。
这时黄柏燕走了进来。
一进来,听到那边传来的笑声以及见到大家面部厌烦的表情,脸上阴了一下,没说什么,径直上楼去了。
但一会儿就又下来了,直奔后面。
很快,里面声音小了下去。
不一会儿,几个人醉醺醺地从餐厅方向走了出来,一边用眼扫着服务员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话,一边向外走去。
沈建荣和黄柏燕将他们送到门口。
“您走好,下回来,我们好好地搓几把。”沈建荣一一与他们握手,“回见——”
黄柏燕也在一边与他们打着招呼:“走好,再来玩儿——”
直待大家都走了,两人这才转身回了来。
一转身,沈建荣便气呼呼地上楼,黄柏燕站了会儿,想想跟在后面,也上了楼。
接着,楼上便传来了沈建荣的声音:“你想怎么着,当着我朋友们的面,你损谁?”
然后是黄柏燕的声音,但很小,听不清。
“影响,笑话,什么影响?我沈建荣还怕什么影响……”沈建荣的声音。
黄柏燕说着什么,仍听不清楚。
乐小颖见大家都在聆听着上面的声音,想想起身向楼上走去……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几千块钱吗,我沈建荣见过——”沈建荣仍大声地说着,“啊,我亏过你黄柏燕吗,啊!”
“你给我滚!”黄柏燕终于忍无可忍地带着哭声大叫道。
沈建荣:“滚?哼,说得倒如唱的,还不知谁给谁滚呢?”
这时,传来敲门声。
黄柏燕擦了一下眼泪,轻声问:“谁?”
“是我,柏燕。”
黄柏燕:“进来吧。”
乐小颖将门推开一条缝,站在门口,只伸颗脑袋:“荣哥,你们声音能小点吗?”
沈建荣望了乐小颖一眼,没有理她。
“你们为什么事我不便问,不过,荣哥,你这么大声音,不说店里的人吧,给下面的顾客听了,岂不要落下话把儿,是吧。”乐小颖说。
沈建荣仍没搭理乐小颖,但伸手打开了电视机。
“柏燕,你也是,不要说妹妹我说你,荣哥心情不好,你就让一点他嘛,两人这么大声……”乐小颖边说边冲黄柏燕眨了下眼,意思是别介意,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可黄柏燕没理乐小颖,只顾着自己的怨气:“乐小颖,你不知情——你来评评,世上有这样的事吗……”
乐小颖忙摇了摇手道:“我可不做裁判,你们的私事我管不着,我只是觉着荣哥这么大声太不雅气了,有失男子绅士风度。”
“乐小颖,别说了,你荣哥知错了还不成!”沈建荣突然从电视上转过脸来,对乐小颖道。
黄柏燕诧诧地望着沈建荣,以为刚才她听错了。
“柏燕你也是,你心情不好就不好,我也知道你今天跑了一天很辛苦,但再辛苦也不能朝荣哥这么使性子呀,荣哥今天还帮戈戈出了力呢,干吗一定非要荣哥走啊。”乐小颖边说边再次朝黄柏燕使着眼色。
黄柏燕想想,挥了挥手:“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走吧。”
沈建荣看着电视,没有作声。
乐小颖见好就收,朝黄柏燕做了一个鬼脸,退了出去。
估计乐小颖已下到楼下了,沈建荣“呼”地站起来,拉开黄柏燕办公室门,从里出来,边带着门,边朝黄柏燕道:“好好想一想!”然后,向楼下走去。
乐小颖一边听着黄柏燕啜泣的声音,一边与沈建荣打着招呼:“荣哥,走好——”
沈建荣头也没回,只是朝手摆了摆手……
7
燕之舞美发厅门前行人来来往往,车辆往往来来。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前,从车里走下来一位着税务制服的中年人和那个红毛青年。
红毛青年:“叔,就是这家。”
中年人望了一眼“燕之舞”,然后推了一下红毛青年:“走——”
正在工作着的何小爽一抬头,见红毛青年领着一个穿着税务制服的中年人进来,立即对戈戈轻声说:“你快上楼去。”
戈戈瞥了一眼正在往里走的红毛青年和中年人,马上向楼上走去。
区青倩仍一如既往地笑脸相迎:“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请问,你们老板在吗?”中年人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问道。
区青倩有些夸张地:“哟,我还不太清楚;找老板有事吗?”
中年人笑了笑,没有答话。
区青倩一看不对头,忙说:“这样吧,我打个电话替您问一下好吗?”
“没别的事,就是我这侄,听说上次他在你们这打扰,所以今天……”区青倩作势要打电话,中年人忙伸手制止了她。
这时,黄柏燕从楼上下来,装作十分热情地招呼道:“张局长,稀客!”
张局长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服装,道:“对不起,我正在上班,听这小子一说,就过来了,忘了换便衣。”
“穿什么你也是张局呀。来,上楼上坐。”黄柏燕“热情”地邀请道。
张局长:“不了,我今天特地带他来向你表示道歉。”
“什么事呀,道的哪门子歉!”黄柏燕装着糊涂。
张局长对红毛青年:“还不当面道歉?”
“对不起。”红毛青年冲着黄柏燕要鞠躬。
黄柏燕忙阻止,眼睛却望着张局长道:“小孩子嘛,又没作什么事的。”
“今天下午我正好碰上他,他跟我一说——我一听,这小子保不准打着我的旗号,来败坏我们税务人员的形象,所以立即拉着他来了。”张局长转向红毛青年:“你上次对哪位小姐无礼了,向她道歉。”
黄柏燕:“啊呀,张局,没什么,他刚才说了‘对不起’就行了,那位小姐不在,我代她接受道歉吧。”
张局长就笑了一下:“那——就这样吧。”转对红毛青年:“下次在外面再无理取闹,给我小心了……”
“张局,上去做一会吧,要不是这事,平时请都还请不上您呢。”黄柏燕再次邀请。
张局长说了声:“不了,对不起啊。”
说完,张局长转身往外走去,红毛青年跟在后,临走,还拿眼找了一遍,大概是在找戈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