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岭。午后。
清军停止了炮击。
清军、拳民和红灯照喊着“杀”声从四面八方冲下山来。
格里布斯基和连年刚波夫将混乱的俄军组织起来进行抵抗。俄军组成椭圆形阵地向清军射击,冲在前面的清兵一排排倒下。
凤翔看到冲锋受阻,急忙招呼亲兵:走,跟我一起冲下山去,杀败俄军。
亲兵队长:大人,您不能去。
众亲兵:大人——您的安全。
凤翔跳上马背怒喝:胜败在此一举,还讲什么安全?走!
凤翔纵马向山下冲去。
众亲兵急忙跃上马背,追了上去。
凤翔冲到清军前面,边向俄军射击边往前冲,“凤”字大旗紧紧跟着他。
清军将士见主将身先士卒,士气大振,不顾生死向敌阵冲去。
敌阵中心。格里布斯基与连年刚波夫一面督战,一面命令卫队向凤翔射击。
连年刚波夫:旗下的那个,一定是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把他打下来。一排排子弹在凤翔身边呼啸着,他全然不顾,仍带头冲杀。
一颗子弹击中凤翔左腿,他身体一晃掉下马来。
亲兵们一声惊呼:大人!
没等亲兵下马去扶他,凤翔已忍着巨痛站起来,抓住马鞍,跃上马背,又向前冲去。亲兵们只好紧随左右保护。
没冲多远,又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左臂,他再次落马。
亲兵们先后跳下马来扶他,凤翔翻身站起去抓马鞍。
亲兵队长哭着拉住凤翔:大人,我们护送您到后面去。
凤翔怒目圆睁厉声喝叱:扶我上马!
队长无奈将他扶上马。鲜血从他臂上殷殷而出。
凤翔抽出战刀吼道:有后退者斩!杀——
他又带头向敌群冲去。亲兵们立即护卫左右随之冲杀。
北大岭北坡。午后。
宁尼堪波夫率俄军快速向山顶推进。
北大岭谷底。午后。
清军与团民已冲入敌阵,与敌混战。短兵相接,饥渴疲惫不堪的俄军抵不过生龙活虎的中国军民,被杀得人仰马翻。
王良臣率马队在敌阵中穿插拼杀。
张拳师率拳民们与敌人单打独斗。
袁升率义胜军往复冲杀,直逼敌阵核心。
张震率部队一路砍杀,锐不可挡。
李绮率红灯照姐妹左冲右突,像一团团火焰在敌阵中燃烧。
俄军被迫步步后退,阵地紧缩。
北大岭北坡。午后。
俄军已接近山顶,宁尼堪波夫命令部队攻击前进。
俄军一边向山顶射击一边推进。
山顶上。昏睡的崇玉忽然惊醒,向亲兵询问:哪里打枪?
一亲兵报告:山那边。
崇玉不顾伤痛,挣扎起来:走,看看去,是不是俄军的增援部队?
崇玉等来到一块山石后面向下望,见俄军已快逼近山顶,急对亲兵说:快,叫张大人过来。
亲兵:张大人率队去杀谷底的俄军了,留下一个营把守谷口。
崇玉:传我的令,叫弟兄们都上来,一定要顶住。
亲兵向后面跑去。
崇玉举枪向敌射击,旗手应声而倒。
清军都跑上前沿,向俄军猛烈射击,冲在前面的俄兵一片片倒下。
俄军被这突然的攻击震慑住了,不明虚实急忙掉头后撤。
山坡上。宁尼堪波夫暴怒:我不相信中国军队能挡住俄军前进的步伐,炮营给我轰!
俄军炮营开始狂轰,一发发炮弹落在山上碎石乱溅,树枝抛飞,山林燃起了大火。清兵不断地有人伤亡,余者伏在山石后面抬不起头来。
北大岭谷底。午后。
听到炮声,俄军像犯毒瘾的人注射了一支吗啡一样顿时来了精神,拼死向中国军民反扑。
连年刚波夫亲率一支骑兵疯子一样向外冲杀,企图冲破重围与援兵会合。他大声喊叫着:勇士们,我们的援兵到了,杀出去呀!
李绮发现这一情况,急忙招呼红灯照姐妹:姐妹们,跟我来。
红灯照姐们各自脱离对仗的敌手,跟李绮去截杀连年刚波夫。
连年刚波夫率队一路砍杀,眼看要冲出去。
李绮率红灯照姐妹由外围迅速地赶到他们前头,截住他们。
连年刚波夫等看来者是些女人,并不放在眼里,挥刀向他们乱砍。红灯照姐妹缠住他们厮杀,双方时有伤亡。
一名大胡子俄兵架住刺来的剑,戏谑地说:漂亮的姑娘,战场不是女人呆的地方,你们应该去舞会才——
没想到他的敌手迅速抽回剑复向他胸膛刺来,他撤刀招架已来不及,想侧身躲过,肋部却被刺中,落于马下。
连年刚波夫不仅驭术自如,刀法娴熟,且十分凶狠,一般的红灯照姐妹不是他的对手,碰着他的非死即伤。
李绮接连杀死两个俄兵冲到连年刚波夫跟前,与其拼斗。几个回合过去也很难得手,李绮趁各自拨马的功夫从挎兜中掏出五颗石子,一回身向连年刚波夫迎面打去。
连年刚波夫不知这是何种战法,躲闪不及,面门与右眼被打中,痛叫一声落马。
李绮挥剑刺去,被三个卫兵挡住厮杀。
另一卫兵跳下马将连年刚波夫救起,见他的额上起了个鸡蛋大的包,右眼被打瞎。
其余三个卫兵也甩脱李绮,一同保护连年刚波夫逃回去。
其余俄兵见主将受伤逃走,无人指挥,也都拨马向回逃走。
红灯照姐妹随后追杀。
哈尔滨。中东铁路公司客厅。傍晚。内。
尤格维奇、萨哈罗夫、达桂及其随员分坐在谈判桌两侧。
秘书将一份中文《中俄吉林和议协定》交给达桂。
达桂阅读《协定》。
尤格维奇:副都统阁下,如果没有什么异议请在上面签字吧。
达桂怯懦地回答:只是——,这第二条吉林由俄国政府监理,第五条省内中国军队一律解散,条件有些——
萨哈罗夫蛮横地打断他的话:阁下,请您不要忘记我们是胜利者,条件应该由我们提出而不是你们。
达桂一副卑躬屈节相:那是,那是。
萨哈罗夫:那就请阁下马上签字,我们可以考虑给您和长顺将军某种优待,否则,您别想离开这个房间。
说罢,萨哈罗夫打了个响指,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走进来,站在达桂身后。
达桂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拿起笔:我签,马上签。
达桂在《协定》上签字。
尤格维奇与萨哈罗夫相视狂笑:哈哈哈……
尤格维奇一招手,侍者端来四杯酒,送到四人手中。
尤格维奇:为伟大的沙皇陛下的健康,为我们的谈判获得圆满成功,为中俄友谊,干杯!
四人碰杯,尤格维奇与萨哈罗夫一饮而尽,达桂与其随员则洒了一多半。
北大岭北谷口。黄昏。
俄军停止了炮击,山林仍在燃烧。活着的清军官兵不管伤与未伤的都从烟火中爬起来,伏在前沿密地注视着俄军动静。
大批的俄军向山口扑来。
崇玉:弟兄们,咱们多拖一个时辰,凤大人他们就把谷中的俄军全歼了,顶住。
众清兵:誓与阵地共存亡!
崇玉:咱们的子弹不多了,听我的号令瞄准了打。子弹打完了用弓箭,箭射光了用大刀跟俄军拼了!
众清军:拼了!
俄军已接近清军阵地,崇玉大吼一声:打!
一排排子弹射出,俄军被撂倒一片又一片。
俄军督战队押着士兵继续涌来。
清军的枪声逐渐稀疏,俄军大批涌上来。
箭雨向俄军射去,又撂倒一些俄兵。
领头冲锋的俄军官大喊:中国军队没有子弹了,冲啊!
俄军被这一情况鼓舞,无所顾忌地向清军阵地扑来。
清军举起石头向俄军砸去,有的砸到俄军身上,有的顺山坡滚下去把躲闪不及的俄兵绊倒。
俄军冲到谷口,面对是一百多名手握钢刀怒视着他们的清军官兵。
双方相持着,谁也不肯先贸然出手。
俄督战队长催促俄军:上,谁不上打死谁,开枪啊。
俄军端枪射击,清军倒下十余个。
崇玉大喝:跟兔崽子们拼了!
崇玉跃身向前,向俄兵砍去。
众清兵皆跳上前与俄军拼杀。双方混战在一起,互有伤亡。
俄军越上越多,四五个围住一个清兵厮杀,后续的俄军向谷底冲去。
清兵虽然奋力格斗,杀死几个对手,然而他们毕竟敌不住群敌的围攻,接连战死。
崇玉独臂挥刀力战群敌,因伤势过重,步法犹如醉汉,几次倒地他都翻身跃起继续拼杀。
崇玉劈中一个敌人,但因用力过猛而扑倒,几个俄兵趁机将刺刀插入他的身体。
夕阳如血,照在谷口,照在燃烧的山林,照在千余具清军与俄军杂陈的尸体上,晚鸦在尸体上空徘徊。
北大岭谷底。黄昏。
双方仍在酣战。
增援的俄军冲到谷底战场,在北角打开一个缺口,掩护被包围的俄军撤出。俄军骑兵部队如破网之鱼很快溜出包围圈,向谷口逃去。
凤翔指挥清军追赶,少有杀伤,继而遭到俄军猛烈的阻击,前进不得,只好卧倒与敌人对射。
俄军无心恋战,边打边撤。
清军试图再度追杀,山口处俄炮兵开始向清军轰击,清军无奈只好撤回。
北大岭山口。黄昏。
中国军民已全部撤回,忙于包扎伤兵,埋锅造饭。
凤翔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回到营地,袁升、王良臣等迎了上去:大人,您下来休息休息,裹裹伤。
凤翔试图翻身下马,却一头栽于马下。
袁升等人惊呼;大人!大人!
众人上前扶凤翔坐起。凤翔脸色蜡黄,紧闭双眼,喘气急促,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淌下。
凤翔睁开双目,有气无力地说:我恐怕——不行了,良臣,军队——交你——指挥,赶快撤——到——纳莫——尔河南——南岸布防——不然,会被吃——的。
王良臣哭着说:大人,您会好的,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您。
凤翔摇摇头,接着一阵咳嗽,急剧喘息,吐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大惊。亲兵忙给他擦嘴。
凤翔:袁升。
袁升:大人,您老有什么话请吩咐。
凤翔:你——赶快——带队——回省,保护——大帅。把——我的——战刀——交——交给——大帅。
袁升流着眼泪点头应允。
凤翔突然又大口大口地吐血,良久方止。众亲兵哭喊着给他擦去嘴角的血:大人,大人,您不能死呀!
凤翔平静地一笑,说话也流利了:大丈夫为国杀敌,马革裹尸,死得其所也,有何悲哉!你们记住,三军可夺帅,不可夺志,一定要跟兔崽子们拼到底呀。
说完,他头一歪咽气了。他的身旁是刚吐出的数升鲜血。
众人大哭不止。
山林中。墓坑已经挖好。
四名亲兵抬着凤翔的尸体轻轻放在坑中。
王良臣与袁升扯着一张马皮盖在凤翔身上。
众人动手掩埋。
坟丘已掊好,四周立着灵幡,坟前立着一块白桦木制的墓碑,上书:黑龙江副都统凤翔之墓。
清军将士与拳民、红灯照姐妹于墓前跪拜祭奠。
卜奎。将军衙门议事厅。日。内。
寿山忧虑地说着:依兴阿派人送信来,说他们收复呼伦贝尔城未成反而战败,现已退守雅岭;墨尔根与布特哈两城也尽落敌手;凤翔他们还没有消息,形势危急,诸位看咋办?
德全:大帅,朝廷已诏令李中堂与洋人议和,咱们可等待议和结果再说。
寿山:只是俄人进攻不止,百姓身遭涂炭我方无法罢兵。我想发动民众,与省城之军建立新的防务,阻止俄军前进,也好使百姓免遭刀兵之苦。
德全:萨保大人手中的兵力有限,仓促征调的青壮又不谙作战,恐难敌数万俄军的进攻。
萨保:他妈的,跟大鼻子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寿山:抗俄之初我何尝不知道兵单势孤,必不能敌,所以勉力为之,气也。畏敌势大不战而却,自保身家,乃佞臣所为,我不取也。国危见忠臣,我等抗俄虽无救于大局,终以死报耳,亦使俄人知我多烈士而中华不可灭也。
德全:只是——
寿山:程大人,我知道你的好意,不必劝阻我,劝也无益。今事已至此,我想亲帅省城之师与凤翔大人会合,与俄人血战一场。胜则更好,不胜则天不佑我。省城诸事托于程大人权理。
德全:大帅吩咐敢不从命?
萨保:末将愿随大人杀敌。
张忠在门外报:袁升袁大人求见。
寿山内心一惊:升子不在前线作战,回来作啥?
寿山:让他进来。
袁升低头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双手捧着战刀哽咽着说:大帅,凤大人,他——
寿山脸色一变,急切地问:他怎么了?
袁升:他殉国了。这是凤大人的战刀,让我交给您。
袁升站起呈上战刀。
寿山接过战刀,睹物思人,泪如雨下:俄人又断我一臂!
萨保与德全也掩面而泣。
袁升:还有崇玉大人也壮烈殉国了。
良久,寿山才擦干眼泪:又折一员大将,唉!雪上加霜。你坐下来详细说。
袁升坐下:我们在北大岭已把六千多俄军围困三天,在发动总攻时,凤翔大人亲临战场杀敌,两次受伤堕于马下,复又上马再战。
眼看我们要全歼俄军了,这时万余俄军援兵开到把他们救出。敌人四倍于我们,凤大人命我们撤回。回到营地,凤大人连伤带累,吐血而亡。博栋阿大人的四个营如派去,我们早把俄军吃掉了。
寿山:伤亡情况如何?军队现在何处?
袁升:毙敌三千多,我军死伤近两千。凤大人临死命我回来保护大帅,其余军队由王良臣大人率领撤到纳莫尔河南岸设防。
寿山:萨保大人。
萨保:末将在。
寿山:你的军队留一个营和水师营防护省城,其余全部带上,加上袁升的两个营,明早校场誓师,本帅要亲率大军与俄军一决雄雌。
德全:大人——
寿山:我意已决,毋多言。
卜奎。将军衙门书房。夜。内。
寿山从案上拿起凤翔的战刀抚摸,不由又滴下泪来。
寿山心声:凤翔,我的好兄弟,我懂得你的心思,我一定为你报仇,为民族雪恨,不成功便成仁。
良久,寿山放下战刀,铺开宣纸,提笔写下“哭凤翔”三个字,略一思考,在纸上疾书起来……
寿山的声音:
庚子边塞起狼烟,将军横刀敌胆寒。
常以战守固危城,多出奇计破敌顽。
黑水怒涛羯鼓频,兴安苦雨晓梦残。
最恨出师未捷死,吾吊烈士一泫然。
卜奎,城郊校场。晨。
旭日照射在校场周围,照在校场上。旌旗猎猎,金鼓齐鸣,两千余戎装待发的官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个个神情坚毅、悲壮。一名旗手高举“袁”字帅旗立在点将台前,四名护旗兵分列其后。寿山肃然地坐在点将台上。
寿山一挥手,赞礼官走到台前,向寿山行军礼,然后转向部队,抽出战刀举过头顶,高喊:祭——旗——
有人牵过一头披着彩饰的红牛。四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手握尖刀,身着红肚兜,舞蹈着逼近红牛。
红牛看见红色,发疯似地向他们扑来,他们灵巧地闪开。
红牛转身又向他们扑来,他们照样躲过。如此三番,红牛力疲,一人乘势抓住牛尾,二人抓住牛腿,将其放倒,另一人照心窝迅疾一刀,牛血喷出,牛在无力地挣扎。待牛奄奄一息,一人上去一刀割下牛头,放入木盘中。
一人端着木盘来到台前,放在帅旗下。
赞礼官将战刀插回鞘中:祭旗毕。
袁升带头高呼:誓与俄军战斗到底!
众官兵:誓与俄军战斗到底!
袁升:为凤大人报仇!
众官兵:为凤大人报仇!
袁升:为死难的弟兄和百姓报仇!
众官兵:为死难的弟兄和百姓报仇!
袁升:誓与国土共存亡!
众官兵:誓与国土共存亡!
寿山站起,走下点将台,跃身上马,举起指挥刀:出——德全骑马急驰到校场,扬着手中的纸高喊:大帅,不——能——发——兵——
寿山与众将士一怔。
德全奔到寿山前翻身下马,喘息着说:议和全权钦差大臣李中堂来电。
寿山:念。
德全读电文:黑龙江将军寿山大人钧启,俄外交部已应允议和,吾奉圣谕命你即日停战,对俄军以礼相待,静候议和结果,否则以违抗朝廷论处。
寿山听电文由不悦转怒:卖国贼操国柄,中华何堪?
德全拉住寿山的马缰恳求道:大帅,不能发兵,圣命难违呀!
寿山怒火攻心,大叫一声“朝廷负我!”栽于马下。
德全急忙将寿山扶起呼叫:大帅,大帅……
萨保、袁升与张忠等亲兵也奔过来呼叫:大帅,大帅……
寿山睁开眼睛看看众人,无奈地叹口气:唉——,把军队拉回去吧。与俄议和一事由德全全权处理,拳民要收编,不可错待了他们。
卜奎。将军府书房。夜。内。
寿山支撑着病体处理文牍。
寿山夫人悄然进屋,将端来的四样小菜放在几案上,心痛地看着寿山,不禁流下了眼泪。
琪琪格赶紧擦去泪水,招呼寿山:老爷,你先吃点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寿山抬起头来,歉意地说:又劳夫人操心了。
琪琪格:你身子有病还不休息,我咋能放心呢?
寿山走到几案旁看看几样菜:不错,正可下酒。
琪琪格:老爷,你病体刚好点,少用几杯。
寿山:不是我一个人喝。现在还不算晚,你去把袁升两口子找来,咱们一起喝。
琪琪格:怕是他们已经吃过了,老爷找他们有事吗?
寿山:来了你就知道了,让他们把宝儿也抱来。
琪琪应声“好”,走出去。
寿山又回到书案前处理文牍。
同前。
琪琪格与袁升夫妇抱着孩子进来。
袁升、李绮向寿山行礼:给老爷请安。
给大哥请安。
寿山马上站起来,从李绮手中接过宝儿:让舅舅看看,这胖小子长得真快,越发叫人喜欢了。
李绮:大哥身子好些了。
寿山:不打紧。
宝儿淘气地扯寿山的胡须,寿山乐呵呵地说:这小子,真顽皮。
李绮赶紧接过孩子:小东西让我嫂夫人惯坏了。
琪琪格笑道:你们听听,帮她带孩子,没功还捞一些不是。
李绮:谁让你是我嫂子了?
寿山:咱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今晚你嫂子准备了几样小菜,咱们喝几杯,然后我有要事和你们商量。
四人入座,袁升把盏为大家斟酒。
寿山举杯:咱们喝了这杯团圆酒。
四人尽饮。
寿山再次举杯:再喝一杯饯行酒。
三人愕然。
李绮:大哥何出此言?
寿山:喝了再说。
三人只好陪他尽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