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胆敢跟来,卫长空彻底放下心来,若对方出卖了他,绝不敢离他如此之近。
“现在驻地是什么状况?”卫长空开口问道,不管是臣服还是交易,莫问显然有义务帮他了解情况。
“传送阵坏了,驻地现在有点乱。”莫问沉默片刻简洁的道。
传送阵坏啦?
卫长空闻言一愣,很快想起了黑珠的暴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异色,有些心虚。若让人知道他是罪魁祸首,恐怕就要承受五家的怒火,如此巨大的损失,足以让人将他撕成碎片。
这件事情绝对比杀卫长青更大,若让人知道谁也护不住他。
卫长空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又放下心来,黑珠藏在他的识海中,损毁传送阵这件事外部没有破绽,只要他不承认,谁也无法确认是他干的。
“传送阵坏了和驻地有点乱之间有什么联系?”
莫问解释了几句,卫长空明白过来。
原来大部分来重力禁地的人是为了猎取妖兽换成修行资源,妖兽的收购一向有五家把持。以前传送阵畅通的时候,五家和书院会定时将储存在冰窖之中的妖兽血肉发回去出售。
传送阵突然损坏,让五家库存爆满,只得停止了对妖兽的收购。
如此一来,那些猎杀妖兽换取资源的学生利益受损,妖兽血肉可以增长修为,却非谁吸收其中力量的本事,可不是谁都像卫长空一样掌握了诸多秘法。学生们坐吃山空,大为不满,已经与五家的店铺发生了多次冲突。
作为罪魁祸首,卫长空只能对这些人报以同情。
二人趁着夜色,进了驻地,驻地以传送殿为核心,环绕建成。两人直奔传送殿,远远看到殿前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一看似乎有冲突,卫长空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旁观。
广场上的少年们情绪激动、神色愤怒,人群中不时传来愤怒的质问声,五家和书院驻守于此的长老正在努力的安抚。
“传送阵究竟什么时候恢复,给个准话。我们拼死拼活打到妖兽,你们又不收,还让我们怎么活?”人群中有人蛮横的质问道。
书院的老师极力劝说,“同学们,现在是非常时期,请大家保持冷静。传送阵事关重大,书院一定在尽力抢修,请同学们耐心的等几天,请相信书院,都散了吧,散了吧。”
“我们已经等了七天了,还要等几天?外面很危险,驻地食宿贵,我们没收益,我们怎么活?收购妖兽,我们要活。”
“收购妖兽,我们要活。”
一时间群情激奋,人声鼎沸。
眼看底下的人越闹越凶,事态就要失控,五家派驻的武宗强者冷哼一声,腾空而起,五道强大的武宗威压释放出来,覆压全场。
冰冷的杀意倾泻下来,让几乎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少年们如坠冰窟,全身僵直,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胆敢妖言惑众者,杀。”
五道流光从天而降,瞬间爆碎了五颗头颅,其中一人正是带头质问长老的少年。
惊呼声传来,血腥的一幕让少年们心中一凛,谁也没想到武宗们说杀就杀,彻骨的寒意由内而发,许多人打起了冷颤。
“胆敢散布流言者,杀。”
又有五道流光落下,五人倒在血泊之中。
“胆敢不敬长老者,杀。”
一个“杀”出口便有五人倒下,几个“杀”字出口,场中早已鸦雀无声,少年们噤若寒蝉,唯恐成为目标,死亡的恐惧在每个人心中萦绕不去。
“所有人即刻散去,胆敢停留者,杀。”
人们纷纷离去,没人敢停留。
“去我的住处。”莫问趁乱招呼道,卫长空没有拒绝。
在楚国,十八岁以下的武师绝对属于天才,将来有五成的几率成为大武师,一成的几率成为武宗,值得家族大力栽培。莫问今年十七,属于莫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在驻地拥有一处独立的小院。
以传送阵为中心,整个驻地都是五家的产业,在这里吃喝拉撒睡统统要花钱,而且花费不小,传送阵关闭,学生们只出不进,不闹事才怪。
今天五家用血腥手段压下,恐怕很快就会有人反弹,敢在重力禁地厮混的,大多是武师,还有不少大武师,都是生死间搏杀出来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谁人不是心高气傲,加之血气方刚,生活无着,仅凭武力难以压制。
卫长空与莫问聊了几句,得知卫长河也在驻地,便交代莫问代为注意,又约定好见面的地点,便各自回房。
一夜修行。
第二天天不亮,卫长空便离开了莫问的小院,街面上人不少,三五成群,行色匆匆,相互也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在四周。卫长空路过传送殿前的广场,发现血迹还在,尸体已经不见。
也不知是何人收敛?或许是五家和书院的安排,或许是这些人的亲朋故旧。
卫长空出了驻地,向着偏僻地带而去,他修炼的功法特殊,不宜让人看见。对于他来说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他的修为还太低。至于与卫长河这些人的仇,他并不急,遇到就报,没遇到自己去寻。
传送阵的修复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以楚国的规模,卫长空估摸怎么也需要十来天,于是他安安心心的巩固着修为,为冲击武师境界作准备。
卫长空躲回老地方,连续修行了两天,修为稳稳的巩固在九阶武徒的巅峰,差不多可以冲击武师境界了。让他意外的是,两天了,莫问居然还没出现,不禁有些皱眉,也没太在意。
卫长空不知道,不出他所料,短短两天,已经有数十名来自五家的子弟失踪,开始没人在意,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五家的人发现了异常,开始追查。
子弟失踪凶多吉少,五位武宗勃然大怒,宣称一旦抓到凶手,立刻诛灭九族。
书院的平民子弟谁和五家之人没有恩怨,谁没有受过欺负,一旦形成风气,快意战胜了恐惧,便再也压制不住。
袭杀之风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五家的大武师重伤逃回驻地,吓得平日高高在上的五家子弟,根本不敢离开驻地。
莫问作为莫家的天才,被莫家重点保护了起来。
卫长空一番苦修之后,离开重力禁地前往无重力的森林寻找食物。走着走着,感觉有些不对,身后有人跟着。
卫长空不动声色的进入了一片密林,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他的人名叫阳顶天,是一名三阶武师。
因为传送阵损坏,驻地以妖兽交易为核心的经济全面崩溃,秩序随之崩坏,妖兽不能出手,无人想去猎。闲下来的少年们一个个精力旺盛,武力强横,往往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他们不仅袭杀五家子弟,还相互厮杀,每日的死伤不在少数,驻地武宗出手弹压,也不奏效。
所有人已经焦头烂额,许多实力低微的人,只能躲在驻地忍饥挨饿,等待传送阵的修复。
阳顶天比其他人聪明一些,他一看势头不妙,立刻远离了驻地,留在驻地没吃的也不过等死,进入密林深处,或许危险一些,至少吃喝不愁。
于是前来寻找食物的阳顶天,遇到了同样寻找食物的卫长空。他见卫长空孤身一人,又只是九阶武徒,顿时起了歹意。
若是以前,阳顶天轻易不敢动手,现在却不同往日,每天死得人那么多,谁知道是谁干的,何况此处距离驻地数十里,常有妖兽出没,死人用不了多久便会尸骨无存。
阳顶天不认识卫长空,就算认识也不会放在眼中,他不屑的瞟了卫长空一眼,一脸傲慢的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抢劫,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爷爷一高兴或许放你一条生路。”
卫长空料到对方不怀好意,觉得说辞有些意思,似笑非笑的道,“你以为吃定了我?”
阳顶天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我乃是三阶武师,你区区一个九阶武徒,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你若乖乖配合,还能少吃些。若等我自己来取,少不了要被折磨一番。你想被我虐杀?”
卫长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觉得有趣才废话了一句,现在觉得无趣,顿时变得不耐,厌烦的道,“好了,废话也说过了,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滚或者死。”
阳顶天一愣,勃然大怒,区区一个九阶武徒居然对他说“滚或者死”,这四个字让他感到深深的羞辱,这是完全没见他放在眼中,卫长空用四个字瞬间激怒了他。
“给我死!”
阳顶天手中的剑狠狠的斩向卫长空,上面凭空衍生三尺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留下一道白痕。
寒光乍起,一道更快更亮的剑气在阳顶天的眼前划过,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两寸长的白痕。
一丝血色慢慢的渗出,化成一条血线,又化为一道血泉,阳顶天瞪大了眼,扔掉了手中的剑,艰难的捂住了脖子,伸着手绝望的哀求道,“救,救……”
……
“啊,救命,救我!”
卫长空正要离开,远处传来带着哭腔的呼救声,扭头一看,只见一名少女朝着他飞奔而来,在少女身后两名少年穷追不舍。
卫长空目光一寒,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天真单纯的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