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不知道,当我在那里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每天拼命工作,却还经常被经理骂的时候,才发觉到做人竟然是可以这么的廉价与卑微。想到自己本可以好好读书考一个好大学,却没有把握机会落得这个下场的时候,我就无比的后悔。看到在那里一起打工的一些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的小孩们,脸上总是一副认命的模样,我就后怕,如连我自己都放弃了向上拼搏的勇气,而是像他们一样留在那里做价格低廉的苦力,那该有多可怕啊——”
我以前就知道能来复读的人都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的,而正是这样那样一些让我们不得已的苦衷,才是我们内心更加强大,才让我们能够成为更好的自己。
也许是瘟得痛愿意跟我分享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的缘故,我也渐渐地愿意将我自己的一些经历告诉他。也许是我的语言过于浮夸,也或者是我巧舌如簧,能言善道,总而言之,在瘟得痛的心里我俨然成了一个有着光辉历史的优等生。只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我这优等生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不免使他唏嘘不已。
而每当我与瘟得痛闲聊的时候,许是无聊到极点马玮玮就会在一旁偷听,偶尔还要插上几句嘴。虽然我不是特别在意,但他的这种行径难免叫人不喜。
于是有一次我便问他:“你和瘟得痛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此言其实是带着玩笑而出的,但他俩一听却十分气愤,恍如遭了诬告。我甚至第一次看到瘟得痛用那么严肃的语气对我说:“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请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只能尴尬地点点头。是呀,真以为和人家聊上两句伤心事就成了不分你我的密友了?白余心呀白余心,你还真是天真的。
因为和瘟得痛闹得不愉快,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主动找他搭话了。而这时候,我跟李东菁也十分要好了。
李东菁追星,她极其喜欢蒋劲夫,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无数次“我的夫”“我的夫”。
我取笑她说,你整天这么念叨人家还以为你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了呢?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虽然是玩笑着的,仔细一听其实十分恶毒。
还好她并没有计较我的内容,只是因为我说的话将她与她的偶像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而无比的高兴。她真是单纯的可爱,每周五都要去买娱乐报,只要上面有她的夫的新闻,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在上面,她也要剪下来收藏着。她说:“如果有一天她能见上她的夫一面,此生无憾啊!”
我不置可否,虽然我也有很喜欢的明星,比如俊郎的胡歌,多才的李健,但我的喜欢与她相比却显得十分理智,里面倒透着些功利的意味。因为胡歌演的电视剧和李健的歌可以给我带来快乐,所以我才喜欢他们。但李东菁不一样,她说她喜欢蒋劲夫是没有缘由的,从电视上见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嗯,这个说法倒和曾小染说的很相似,她也说喜欢一个人从见到他第一面就知道了。
偶尔我也会和李东菁讲讲家长里短,说说家里面的弟弟怎样怎样的不懂事啦,又说说身为长姐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心酸。我很喜欢这样的聊天,无关复读,无关故事,无关人情,仿佛只是一种单纯的宣泄与排解,为了曾经那么可怜的自己,找到一个可以理解的对象来进行宣泄。
每每宣泄到不能自己,忘却时间,一堂自习课就又溜出我的手心,又到下午吃饭的时候了。
因为杨衣要陪许馨吃饭的缘故,我每天中午与晚上一般都和萝莉与李媛吃。我前面说过她们俩都是有男朋友的了,可见我和她们一路吃饭得承受多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她们与男朋友无时无刻不甜甜蜜蜜而施加给我的,而是源于她们俩的长相,她们长得都十分的端庄标志,其貌不扬的我走在她们身旁,终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滋味。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每次往前拥挤去打菜时,如果在后面挤的人是我,那些雄性单细胞生物就会破口大骂,毫无顾惜。而如果挤得人换成她们俩其中一个,人家原本出口成脏的嘴里却只会开出一朵花来,说:“同学,你赶时间吗?来我前面吧。”所以,人与人的差距,可见一斑。
不过我虽然对于自己并未有她们一般的娇艳脸庞而有些愤愤不平,但我却不至于自卑,我想这个世界上终会出现不以貌取人,喜欢我内心的那个人出现。但愿如曾小染所讲,这世上终有一人,人群中我第一眼往过去,就会喜欢上他。
我将这样的想法告诉曾小染后,她打趣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跟赵如意一样,春心荡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