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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朝花夕拾(9)

兰说SKYPE聊天软件有个特殊功能,就是不管是你的好友或是陌生人,只有双方同时在线才可以收到消息,一方虽在线而对方不在线,留言是发送不成功的,但一方即使在隐身状态下,对方依然可以呼叫你。有一次她刚上线就接到一个陌生人的呼叫,出于好奇她就接了,通过视频她看见屋内的空间很大,陈设极为豪华,对方穿着花格睡衣坐电脑桌旁,只能看见他的半身。对方操一口潘长江似的东北腔调说:“幽兰(她的网名是空谷幽兰),你的视频呢?”她告诉对方说自己没有和陌生人视频的习惯,那东北佬竟像老朋友似的说:“快装上吧,装上咱俩玩会儿……”她礼貌地告诉对方,自己从来不玩游戏,请另找他人吧。他竟然死乞百赖地纠缠不休:“你装上视频呗,我教你怎么玩。”她心里有数了,故意逗他说,玩什么样儿的游戏呢?这一问他更来神了,说:“什么游戏?裸聊呀!这年头桑拿洗脚按摩找小姐……该玩的都玩腻了,现在流行裸聊你居然不知道?!咱们试试呗,很剌激哟!”他点了一支烟接着说:“兰,你知道陈冠希、知道‘艳照门’么?让我看看你的奶子长得什么样,那儿挺不挺好吗?”

她惊愕,无语。他以为她同意了,又兴致勃勃地说;“裸聊是有规距的,可以看身体的任何部位,就是不看脸……”他竟然把视频对着花睡衣的某个敏感部位,那猥亵的语气简直把她视为一只标准的菜鸟。她一下火了,忍无可忍地说;“看你妈奶子去吧!”啪地挂断。兰的丈夫剑补充说,那天兰挂断太快了,应该让我来对付。我大笑;“你还差点道行,看过我的《戏说红楼凤辣子恶搞色魔》吗?应该请王熙凤来帮忙唷!”其实何须王熙凤,偷窥或截取视频做爱对某些网络高手又有何难?

品茗中我对这对小夫妻说,不能以为网络是个虚拟的空间就很纯洁,其实网络就是现实生活的另一种形式,凡现实生活中有的网络上都有,比如真诚,善良,美好;虚伪,邪恶,丑陋。只是今晚的闲聊使我知道什么叫下流!

忽然想起一句雷人的话:男人骨子里都是陈冠希。于今信然。

“七夕”并非“情人节”

小女说老爸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花店老板又赚海啦!

我说今天是中国人传统的“七夕节”而不是“情人节”,有些人出于一种民族情结想和西方的“2.14”情人节叫板PK,硬是把这一天说成是中国的情人节,你上网查查吧,中国情人节究竟是哪天?我看到的有两说:一说“七夕”,一说“元宵”,今天的晚报披露,安大社会系某教授就认为七夕不是情人节,元宵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情人节。小女将信将疑。我又把小时候外婆给我讲的故事当二道贩子转卖给她。我说,今天人间的喜鹊都不见了,全部飞到天上搭鹊桥去了,不信今晚你抬头望天,喜鹊会在天河上搭一座桥,让牛郎织女和一双儿女相会哩!

民间有句俗话:“今日人间七月七,天上织女会牛郎。”七月七的晚上,俗称“七夕”,传说是天上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由于织女心灵手巧,曾把织布、绣花的技巧传授给凡间妇女们,因此,每年此夜,趁着织女与牛郎团圆之时,女孩们为之祭拜,希望自己能够心灵手巧,飞针走线,得到美满幸福,所以又叫“乞巧节”。

关于“七夕”的诗太多太多,最通俗最普及的是杜牧的《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最为高雅并经久传唱的,应该是秦观的那首《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看来这的确是个很抒情很浪漫的日子。但我认为牛郎和织女已经结为夫妻且有一双儿女,将相会之日定为情人节总有些别扭。

元宵节作为中国的情人节也很勉强,我从来都说NO!都是欧阳修那几句歪诗惹的祸:“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写的是元宵夜情侣约会的艳诗。我看过一个版本的注释,说此诗的作者是朱淑真,误为欧阳修,姑且存疑。读此诗我总有些纳闷,上元时节,正月十五,刚立春没几天,大宋京城汴梁的天气,那夜风应是寒冷的,柳枝也应是枯黄的吧?这季节能有什么情人节?草虫蜇伏也要到惊蛰才苏醒吧,母猫叫春也要到清明吧?元宵节是情人节?呵、呵,别叫人喷饭吧。

我觉得梁祝的爱情故事很动人,最好能把梁祝化蝶之日定为中国的情人节,因为他俩生不同衾死同穴,忠贞不渝,化蝶双飞,何等的感天动地!何况《梁山伯与祝英台》与《牛郎织女》、《孟姜女》、《白蛇传》是中国著名的四大民间传说之一,流传最广,影响最大。可惜谁也无法考证出梁祝化蝶究竟是哪一天,除非杜撰。

其实,这个节,那个节,都是商家炒作的把戏,他们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节,忽悠你掏钞票没商量。

阿Q讳言癞疮疤

报喜不报忧,这是世俗潜规则。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这是搞笑俚语。但文章总是自己的好,却是写作人的普遍心态。在此种社会语境中侈谈批评而且是文学批评,岂非痴人说梦?连阿Q都拒绝批评,他头上明明有几处癞疮疤,却不准别人说“癞”以及近乎“赖”的音,后来推而广之连光、亮、灯、烛都忌讳了,何况最要面子的作家、准作家、写家、码字人?出于“却之不恭”的考虑,我有时也干一些在作品研讨会发言或给别人作序撰评之类的蠢事,而我这乌鸦嘴、判官笔免不了要实话实说,在充分肯定其好之后便要指出某些毛病,大多数人至少表面上感激而叹服,不料在一次豪华宾馆的研讨会上得罪了一位自我感觉特好的“军旅作家”J,他当时说我讲得很中肯,可是离开芜湖转业到南京后,在一篇没发表却纳入书中的文章“恭维”我是“江南怪物”,把我扁得不轻,几近人身攻击,往日的友情扔到爪哇国去了。可见开展文学批评之难。然而,再难也不能轻贱或放弃文学批评。“批评”一词源于古希腊语,其本义就是“判断者”。一个好的文学评论家就是一个对文学作品作出客观公正判断的人。有人把作家和评论家比做运动员与裁判员、甚至运动员与教练员的关系。且不说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对文学创作的确具有评判和导向作用,单从文学的总体格局和文学的生态平衡而言,评论与创作也堪比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关注现实,对最新的文学作品进行筛选和评判应是批评家义不容辞的责任。中国的文学批评大致是专业批评,学院批评,报刊批评,网络批评这几种。而当下的文学批评却令人气短、失望,最常见的是人情批评,小圈子批评,甚至“红包批评”。因为有人情或同在一个小圈,相互了解,若能真正知人论文,写出客观公正的批评,应为外人所不及,未尝不是好事,遗憾的是圈内的批评家都变成了“广告员”式的表扬家,鲜见“质检员”式的批评家,即有良知、负责任、可信赖的批评家。这些哗众取宠的表扬家通过矫情的“对话”方式与那些并不入流的写作者进行暧昧的话语抚摸,缺乏基本的价值理念和文化教养,低俗、庸俗到令人作呕,必遭人之诟病。报刊批评的长处是方便快捷,易于产生新闻效应,但限于版面,言犹未尽,有时还会陷入商业化的怪圈。网络流行的“酷评”敢于仗义直言,见血封喉,可视为对广告式批评的反拨,甫一亮相颇受瞩目,但有时故作高蹈姿态,用语刻薄,以偏盖全,良莠不分,胡说八道,甚至以侮蔑和羞辱为目的的颟顸话语撒泼,不免造成创评双方的对抗而失和谐。学院批评注重学理辨析,具有相当的学界视野和理论深度,但往往只把被评论的作品变成论证的材料或批评的附庸,有的甚至根本不看作品,离题万里或借题发挥,回避价值判断和责任担当。专业批评尊重作品的独立性与艺术性,注重文本、结构、语言、情节、细节和技巧的分析,进行辐射式的比较、论证,具有相当水准,但也有人一味追新猎奇、食洋不化,生拉硬扯地把西方最新“理论”与中国的最新“现象”强行对接,炮制一堆又一堆价值不大的“学术成果”,对当下的创作活动缺乏现实关怀的热忱。无怪乎人们哀叹批评缺位,专家失语,日趋弱化的批评竟至于权威性、公信力几近丧失。我想刚健公正的文学批评不能屈从于阿Q们的拒绝,应当显现出批评家严谨的治学态度、非功利的社会良知和对文学真相的发现,对文学现状清醒的认识,对优秀文化的传递,对真理孜孜以求的追寻。我们要迅速壮大评论队伍,倾心关注本土创作,旗帜鲜明地反对平庸,反对轻浅,反对快餐式的一次性消费,反对文学的低俗化、庸俗化倾向,防止艺术和心灵走向堕落,积蓄并释放一种能够对文学建设产生积极推动作用的力量,一种能够抵达人性、抵达真理的力量,一种能够在喧哗的世界里给从事文学的创作和研究者以方向的力量,从而帮助文学认准方向,重新走向博大、深沉和辉煌。

招安与投诚

网络写手郭敬明加入中国作协被讥为“投诚”,也就是接受“招安”了。那么谁在“招安”呢?当然是中国作协,小郭无疑就成“投降派”了。

于是我想起毛老爹批《水浒》的一番高论:“宋江投降,搞修正主义,把晁(盖)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让人招安了。……宋江投降了,就去打方腊。”其实鲁迅早就说过此类话,鲁在《流氓的变迁》中说:“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终于是奴才。”难怪毛说他“和鲁的心是相通的。”

小郭等一些民间草根写手加入中国作协,这应当是令人可喜的好消息,怎么就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呢?怎么就有人认为这是以中国作协为代表的主流文坛对山寨码字人的“招安”之举,郭敬明就成了“投降派”了呢?匪夷所思。

我曾写过所谓主流文学与新媒体文学“两分天下”的随笔,认为两者之间各有优劣,只能融合,不必对抗,网络文学大可不必与主流文坛对峙、叫板,而主流文学及其纸质载体,也不必轻慢网络文学,随着历史的嬗变,时代的进步,多元化的社会形态和多样化的写作方式,决定了两者之间相互依存、优势互补的融和关系。相互竞争当然可以,其结果必定是互相促进,共同发展,企图谁吃掉谁,那是不可能的。由于体制的原因,主流文坛应该显示出高蹈和善意,铁凝主持中国作协后衙门作风淡了许多。

上半年看到《中国作家通讯》上的新消息:一是湖北省作协修改了入会条件细则,对网络文学作者入会作出明确规定:在各大文学网站发表的文学作品中,获奖(网络奖)作品,精华帖或转帖达30万字,开设个人文学博客3年以上,写博字数在50万字以上,或连续担任文学版主3年以上者均可申请入会。之后,数省作协纷纷效尤。二是2009年3月《福布斯》中文版再次发布“2009中国名人榜”,于丹、郭敬明两位作家进入榜单,于列74名,郭列86名。此外,网络作家徐子的同名网络惊悚小说《午夜出租车》近日在北京开拍;据网络作家痞子蔡同名畅销小说改编的电影《夜玫瑰》上月上映,影片保持并延续了痞子蔡式的幽默,展现出爱情的纯真与温暖。

前面谈到郭敬明,那就再说说他。小郭因“抄袭门”事件备受责难,2007年09月24日,经著名作家王蒙、著名文学评论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郑重推荐,中国作协书记处审议后,最终批准郭敬明加入中国作协,同时批准入会的还有青年作家张悦然、蒋峰、李傻傻等人。韩寒不买账,拒不入会也是事实。之后又批准金(庸)大侠入会。网上有人认为其中必有猫腻,非也。

按现行体制(我们无可奈何),加入中国作协的程序是首先必须加入地方作协,尔后由会员推荐,专家咨询委员会审议通过,由中国作协书记处召开会员发展大会进行审议,投票通过后才能决定并对外公示、公布。郭敬明此前并非地方作协成员,但鉴于其作品的影响,中国作协称“本着爱惜人才的原则,在王蒙、陈晓明的力荐之下,破格通过了申请。”陈晓明教授认为,郭敬明是“80后”作家中最突出的代表,在青少年读者群中极具影响力,他的作品写出了这个时代文学所具有的新的品质和感染力。而且,他已经发表大量作品,其影响力和文学水准都足以使他具备加入中国作协的资格。

网络写手中郭敬明虽不是最棒的,但也确有过人之处,真正让小郭一炮走红的是长篇小说《幻城》,该书从2003年月底上市至12月,累计销售84万册,据有关媒体报道,在2003年11月的全国文学类畅销书排行榜上,《幻城》名列第三;而他自己也在新浪网与南方都市报等媒体联合举办的“2003年度中华文学人物”评选活动中,被提名为“人气最旺的作家”之一,与大家王蒙、海岩排在一起,让不少文学前辈望尘莫及。2003年11月,郭敬明再接再厉,推出了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梦里花落知多少》,上市即成抢手货,发行突破90万册。如此畅销,年少的他便成为一个令人刮目相看、不折不扣的学生富翁和为数不多的“天才”少年作家。他和韩寒的文学杂志也办得不同凡响。

当被问及加入作协有什么感受时,郭敬明称自己对此事抱着一颗平常心,“入不入作协都无所谓。能加入作协当然是件好事情,至少代表一种认可”。

网评岂可全信,姑枉听之。看来,招安乎?投诚乎?均属呓语。

麻将之害

春江不会搓麻,每见“方城大战”,颇不屑,且生厌。然非因“不会”而厌之,吾所纳闷者,老祖宗不知何方神圣发明了这个劳什子游戏,实在害人不浅。

说麻将,须追根溯源。据说这玩意历史非常悠久,原属皇家和王公贵胄的游戏,后来逐步从宫廷流传到民间,到清朝中叶基本定型。

不甘寂寞,是无聊的真正原因;由富及贫,乃贪婪的必然结果。当人们陷于贫乏忧患中,往往能藉希望激励生存意志,靠理想振奋向上精神,在冲击顿挫中净化心灵,于危疑震荡际迸发潜力,使自己的生活充满信心,洋溢着活力,寻找到某些诗情画意。反之,一旦生活中获得了安全感,则以往所憧憬所梦寐以求的那些东西,便又立刻显得平淡乏味。这证明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做起来也难。

闲居既然不爽,吃喝又生腻烦,嫖赌忒亦过分,于是那些有饭可吃、有事不做的先生、太太们,藉以搓麻排遣时间,分期透支生命。

据说麻将这玩意,刚上手似会不会,偏能引人入胜,几圈下来便熟能生巧,久之,更觉妙趣横生,其乐无穷。输家屡败屡战,誓雪会稽之耻;赢家乘胜追击,乐此不疲(赢钱谁会嫌多?)由斯牵扯胶着,誓难了断,夜以继日,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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