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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铁人从中央回来,带回了尚方宝剑,那就是必须坚持抓革命促生产,决不允许停产闹革命,对于举足轻重的北方油田来说,尤其是这样。造反派不敢挑战这一原则,只好默认。于是,油田成立了一个专管生产的班子,严凌和薛明都进了这个班子,这相当于一个临时避难所,意味着他们可以躲开运动的乱箭攒射。只有刘播被造反派揪住不放,弄到萨E采油指挥部的“牛棚”里改造来了。

刘播被揪出来之后,并没吃到什么大亏。他认罪态度极好,把属于自己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拼命上纲上线,干活也很塌实,就像老油子劳改犯那样。此外,在早请示、晚汇报、三敬三祝上毫不含糊,不管有人没人,始终自觉坚持,神态虔诚,动作规范,挥动着手中的小红书,就像教徒的饭前祷告膜拜一样,朗声说道:“党内中不溜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刘播,衷心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敬祝林副统帅永远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看上去他低眉顺眼,好像任凭宰割的死猪,只有从他偶尔一瞥的坚定目光里,能看得出他深藏着的温暾和从容。其实很多人也都知道,刘播是打不倒的,刘播没有像样的问题,所有的棍子都在敷衍,而且都打在无关紧要的部位上,多一棍子少一棍子也就无所谓了。

很多人都兴奋着疑惧着糊涂着,六叔也一样。他在家信里这样写道:运动一开始,就揪出了操蛋分子崔大可,大方向还是正确的;可后来又揪出了越来越多的好人,而且都是人尖子,可见大方向肯定是出了问题。我始终坚信,毛主席是不会有错的,他的一本正经,都让下面的歪嘴和尚给念偏了。溥仪已经故去,想必咱家的成分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了……由于有了具体的地址,我父亲终于能回信了。他写道:我本该去油田看看你,可一时又去不了,乡下的运动也同样搞得轰轰烈烈,其中最重要的标志就是,咱爹留下的那只游街的铴锣,又传到了我的手上。每天从村这头走到村那头,再从村那头走回来,一点儿都不累,甚至逍遥得很呢……生怕别人看见,六叔把我父亲的回信团成个蛋蛋,填进嘴里,一点一点嚼着,嚼得稀烂,最后吐进了泔水桶里。

一个雷雨之夜,良种场的马炸群了,像一阵旋风似的从农场刮过去,把丰收在望的粮豆蔬菜践踏得一塌糊涂。第二天良种场的人前来致歉,六叔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放马的老右派疯了。他疯得很悖情理——档案馆搬家,不小心把他的档案弄散花了,这才发现,他档案上标注的“按右派掌握”几个字前面,还有一个“不”字,当初不知道被哪个马大哈给装订进线绳里。仅仅就为这一个字,他稀里糊涂当了十年假右派,本来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突然又说他演错了,要他回到正常的生活,弯子转得太急,立马就疯了。疯了的冒牌右派哈哈大笑,把马厩一个一个打开。马们在雷声闪电里狂奔起来,闻讯赶到的人甚至看到,老右派骑在一匹马上,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像青年近卫军那样在雨地里盲目地冲锋着,嘴里发着“乌拉——乌拉——”的欢呼……他是被人送走的,不是送到回家里,而是直接送进了精神病院。六叔就想,社会这个过客匆匆的大舞台上,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扮演着别人?我到底是地主崽子在扮演贫农后代,还是贫农后代在扮演地主崽子?到底是社会主义大油田的工人厨师,还是封建宫廷的腐朽余孽?六叔是想不透的,他倾斜的知识构架永远解析不了如此简单而又如此复杂的问题,因此他为老右派也为了自己,在“牛棚”里塌塌实实地醉了一次。

风烟滚滚乱马曹营之际,六叔还没忘陈南喜的事情。他托人弄戗,给陈南喜找了个挖输油管线的活。干那活的都是从周边县份抽出来的民工,表现好的可以留下就业,对于那些想端铁饭碗,想吃国库粮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条最近的捷径。

六叔来到萨边,却见小学校操场上人头攒动,陈南喜胳膊上缠着红箍,情绪激昂着,正坐在“革命造反派夺权大会”的大横幅下,对着麦克风讲话。他说:“最近几天,伟大领袖毛主席给我托梦了,他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陈南喜啊陈南喜,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你是贫下中农好后代,萨边公社的党政财文大权,就交给你了!”他身边放着一只簸箕,里面放着一堆刚刚收缴上来的公章。那些没做梦和被夺了权的人则气韵凋丧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七零八落无可奈何地鼓着掌。六叔也看到了老张才,他呆看着大笸箩里本来属于自己的那枚公章,大张着嘴巴,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那样苟延残喘着,里面黑洞洞的,牙都掉光了。

散了会,六叔说:“喜子,你是不是睡毛愣啦?”

陈南喜说:“全国各地都在夺权,油田也一样,我要是再不动手,黄瓜菜就凉了。”

六叔说:“他们……就真能信得过你?”

陈南喜说:“他们信得过信不过也没招。我既是贫农的后代,又是真正的无产者。翻开红宝书,头一页就写着,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六叔哭笑不得:“这哪挨哪呀,你不过就是流氓无产者,简直就是生贴硬靠嘛。”

陈南喜说:“小六子,你回吧。挖管线沟的活,你还是找别人干吧,等我弄他个四脚落地,把你接过来给我做饭,还像你爹和我爹当年那样。”

六叔:“我看,你这个够你呛战斗队,早晚够你呛。”

陈南喜还想说什么,大翠抱着孩子走过来了。陈南喜就从簸箕里诸多公章中间摸出一枚来,呵一呵,在孩子的嫩脸上盖了一个变形的红圈。然后说:“萨边是咱的天下了。告诉你老爹老妈,他们的地主成分不算数了,回头我再给弄个五保户,事就齐啦!”

六叔看不下眼去,转身往回走,老张才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拉住他说:“小马师傅,你给评评理,造反派大,还是贫协主席大?真是乱世英雄起四方,他怎么做了一个梦,就把权给夺去啦?”六叔怎么去评理?这种时候,除了造反有理,别的理全都没了。

随着运动的深入发展,崔大可的花事已经算不上什么事了。他经常请假,骑着六叔的车子回家,睡足了米新朵,回来容光焕发的,干活也有劲了,嘴上总是哼着“山鹰之国一片红,橄榄葡萄万年松……”因为这支歌和米新朵的鼻子有关系,也关乎到他本人的罗曼史。这样就有当着饿汉打饱嗝的意思了,六叔看着听着未免嫉恨起来,又不便直说,就摔盆打罐地抗议:“你骑的车子是我的呀,你别以为是公家的,可劲儿胡造害,你得悠着点儿使唤。”

崔大可嘻嘻笑,说:“你又把问题看反了。我那不是胡造害,我那是加油打气呢,我高兴,车子也很高兴!”

崔大可带来了肉炒咸菜、鸡蛋炸酱之类,让着六叔说:“吃啊吃啊,这是你嫂子特地为你做的。”六叔一时就给蒙住,没梳理清楚指代关系;等到明白了嫂子就是指米新朵,满嘴都苦巴溜丢的。

六叔说:“你看这事儿整的。本来是我老婆,被你弄去了,我回头还得跟她叫嫂子,这叫什么事呢!”

崔大可说:“那怎么叫?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叫吧?”

六叔说:“我就叫米新朵,叫嫂子,那绝对是丧权辱国。”

崔大可说:“叫什么随你的便,反正她是我老婆,你要是想往回捞本,那才真犯朋友妻不可欺的忌讳呢。”

六叔操一声说:“崔大可,你气焰太嚣张了。你别忘了,是我改造你,不是你改造我!”

崔大可立刻作低头认罪状,庄严了神色,即景生情地说:“马本良,你看到外面那一笼子鸡了么?”

六叔说:“那都是给造反派做小灶用的。”

崔大可说:“我是意思是说,不管先杀哪个,后杀哪个,都是一个死,最后谁都剩不下。你懂了吗?”

六叔说:“也许,能把下蛋的鸡留下。”

崔大可说:“我不过就是裤裆里那点乱事,属于偷鸡摸狗,再折腾还能折腾到哪去?你跟我可就不一样了,你的事属于政治范围,能上纲上线,上挂下连,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既然揪斗刘播,拔出萝卜带出泥,免不了就要琢磨你。我都听见管事的在一起蛐蛐了,你得想办法躲过这一劫去。”停了一下,他又说,“这也是米新朵让我捎给你的意思,她还是很向着你的。”

这一次,六叔真真切切听到了荒原狼跟在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重,很快就扑到他身上来了。当时刚刚开过批判斗争“以北方油田总指挥为首的反革命右倾翻案集团”有线广播大会,运动的下一步,就是清理阶级队伍阶段,据说还要揪漏网走资派。六叔心里很没底,就想跟刘播问策。却不料监管人员看得太紧,根本就没有一对一的机会。那天刘播打饭,把菜票交到他手上,还故意捏了捏。后来六叔翻过菜票,看到了上面的几行小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尺蠖之屈,以求伸也。

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

都是古今圣贤名句,何况还有最高指示,六叔岂能不懂?焉能不听?就立刻请探亲假回家,——就是按照“三年不探家”的杠杠,他已经超过两个三年了。

正在收拾东西,焦洪林来了。他是来参加刘播的批斗会,还要做大会发言。赶在饭顿上,作为迎客的惯例,六叔给焦洪林下了一碗荷包蛋挂面,焦洪林却只吃挂面不吃荷包蛋。

焦洪林说:“有挂面吃就很好了,把鸡蛋留给最需要的同志吧。”

六叔说:“这里面哪有几个同志?基本上都是乌漆抹黑的。”

焦洪林说:“那就留给刘播吧,他得干活,还得挨批斗。”

六叔说:“你不就是来批斗刘播的吗,咋还又打巴掌又给甜枣吃?”

焦洪林说:“一码归一码。这里面有个辩证法。”

六叔说:“刘播走了资本主义,就是你有那份心思,造反派也不让。”

焦洪林只好把荷包蛋吃了,然后一五一十地交钱算账。

六叔问:“咋见不到夏晴参加批判会?”

焦洪林做出了一个意味深多的苦笑:“她那种劳模,还是很有局限性的,已经跟不上革命潮流了。”

这么说着,他拿出一本新版的《毛主席语录》,鲜红的塑料封皮上印着金色的五角星和庄严的宋体字,交给六叔说:“这是夏晴送给你的。”

六叔说:“我也不是没有,还送啥。”

焦洪林说:“是你师傅关心你,怕你犯错误,让你多学习呗。”

六叔就鄙夷了声音说:“我再学也赶不上你了。你看,你为了揭批同甘共苦的同志和工友,特意跑了这么远的路,所以,咱俩的境界差得太远,既不可能革命路上并肩走,也不可能惊涛骇浪手挽手。你送我的本子,我得还给你。”

说罢,就翻出焦洪林送的日记本,放进他的怀里。

焦洪林就不自在了,把本子放在面案上说:“马本良,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六叔说:“既然你抹不开往回拿,我替你烧了吧,反正现在不是在变相焚那啥坑那啥嘛。”

就当着他的面,把那本子扯烂,填进了灶膛里。

焦洪林窘了半天,才说:“烧了也好。反正很多东西都烧了,烧一个本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六叔说:“夏晴烧我的东西,你没陪着?”

焦洪林说:“我没去,我只是远远地看着,那火苗蹿起老高,夏晴用一根棍子拨拉,火光照着她的影子……”

六叔说:“那有多瘆人,还不得像女巫似的。”

焦洪林说:“你咋这么恨她?好歹是你师傅,要是没有她提前下手,你可能就惨了。她那可是护着你呢。”

六叔说:“她在大泡子边上烧,那是祭奠黄凯呢。你不陪她去是自有道理的。据我所知,你好长时间都不敢靠近大泡子,是怕黄凯从大泡子里蹿出来,把你拽进去!”

焦洪林惶悚起来,说:“马本良,你咋说得那么吓人?黄凯是溺水不是自杀,就是自杀那也不怨我,那是他自己想不开。再说,世上哪有什么鬼啊神啊的,牛鬼蛇神,都在这儿关着呢!”

他们话不投机,也就没再往下说什么。从食堂那个歪歪扭扭的小窗子里向外看去,刘播正向崔大可学习“喷气式”——哈腰撅腚,两臂后扬,造型有些像米格飞机,那是挨批斗的人普遍流行一致认可的台上姿势。

六叔把回家的舆论造足了,把食堂的一摊子交给了崔大可,他却趁着暮色苍茫,别人都在开揭批大会之机,骑着车子跑到许曾的金刚钻井队去了。他是不能回家的,回家就等于自投罗网;他只能像我太爷当年逃避巨野教案那样,躲一时是一时。不断流徙的钻井队相当一个大型舰船,而且称得上是船坚炮利,这样,也就能在风暴眼中求得一小块宁静。

钻井队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提卡瓦,打大钳,接单根,紧张忙碌而又有条不紊。一幅红布标语张挂在帐篷之间,上写“和铁人比着干,年进尺上十万!”许曾见了六叔,热烈拥抱起来,那种拥抱就像是熊的拥抱,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许曾已经好久没回家了,韩桂花流产之后,身体非常虚弱,是夏晴里里外外地帮她,这让他对夏晴的看法大为改变。

许曾说:“马老弟,你那个师傅挺不错的,常上我家去,跟你嫂子成了好姐妹。”

六叔说:“我看不透她。她活得太不真实,我都替她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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