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老婆有两句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
第一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丈夫。”
第二句:“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老婆说第一句的时候,春生会奋起反击:“都什么年代了,还想当寄生虫,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男女平等,各人管各人。”
老婆说第二句的时候,春生变得哑口无言,老婆的第二句话,戳到春生的痛处,春生的嘴硬不起来了,这十几年来春生没有少“改行”。
其时,正值“康师傅维稳”,为了加强“警力”,基层派出所纷纷招收保安,春生在走投无路之下,进了派出所,临时做起了保安。
春生把人寿保险公司培训发的资料统统锁到一个抽屉里面,收拾停当,然后对老婆说:“明天去派出所上班。”
从来不拿正眼看春生的老婆,一旁冷眼看春生折腾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弄出个什么名堂来,更加面露不屑:“做你的大头梦,好好的班不去上,在家发神经!我早就替你相过命,你有出息也不大,电机厂跑外勤你怕‘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快乐木业集团做工人你嫌苦,做干部又受不得气……什么样的事情你才能够做得长啊?”
春生的老婆后发制人,好在这种“马后炮”,“事后诸葛亮”的话,春生听得多了,耳朵都快起老茧了,春生全当“耳边风”。
老婆的话可以当“耳边风”,或者“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但是现实问题不能回避。
现实问题是,派出所不可能开像快乐木业集团那样的“大工资”,而这时候春生的女儿已经在引江市一中上高中,每个月春生都要给女儿送钱(女儿的生活费,学美术的学费,以及各科老师的补课费),这是“铁炮轰不掉的”。
春生从进派出所做保安的第一天就告诫自己:“派出所只是临时站脚的地方,不是长久之计,这样混下去,会耽误女儿,会没有钱供女儿将来上大学。”
“坐吃山空,立吃地陷。”春生时刻提醒,要另谋出路。
在快乐木业集团和周兆厂长吵架的时候,周兆厂长瞧不起春生,曾经嘲笑春生“赖在快乐木业集团不走”,说春生离开快乐木业集团再也拿不到像快乐木业集团这样的“大工资”,将来拿什么供女儿上大学……
吵起来没好言,打起来没好拳。这虽然是周兆厂长在吵架时说的气话,但是“恶语伤人三春寒”,春生一直记在心里头,春生曾经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被周兆厂长说的话“应到”。
春生后来跌入往日快乐木业集团的同事们精心设计的陷阱,也与这种“争一口气”的心理有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卷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