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芩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看书,除了看书,她真的不知道做什么。
三天前恋情曝光,引起外界轩然大波,影响比较严重的是江氏集团和陆家的“乔伊甸园”产业链。亲戚朋友接二连三地跑来来“关心”此事,江家被扰的心烦。江紫芩只能被安排避一避,江氏一律谢客。江颜溪和莫氏都被江玉清勒令在家呆着。
在此之前,江颜溪到找过萧致鹏,让他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紫芩怎么样?”萧致鹏非常担心紫芩,夜夜难眠。
“你放心,紫芩在家很安全,你只要赶紧出去避避难,等我确切的消息才能回来。”江颜溪头疼不已,他怎么都没有料到紫芩这么冲动,若再缓一缓,可能……
“可是,我奶奶年纪大了,这次奔波太过劳顿,她可能受不了。”萧致鹏把他的后顾之忧道出,他现在也不想离开,现在的形势迫使他不得不离开。
“你有没有亲戚朋友?”江颜溪也很为难,萧致鹏再不走,江玉清也会来找他的麻烦。
“没有,不过奶奶有一个好朋友,可以暂时麻烦他!”实在无计可施,萧致鹏只能劳烦刘叔叔,望两位老人家不受牵连。
“我不放心紫芩,可以现在去看看她吗?”萧致鹏祈求。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且先避避风头,我爸爸现在正在火候上,你去了无非直接撞在枪口上。”都说恋爱的人大多数的智力会下降,现在亲眼所见了。如此深情的一对,江颜溪也是看好他们,只是能走到哪一步,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陆昌菥本不知情,刚出家门就被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包围,他以为记者听到了什么子虚乌有的消息。
“请问您对您未婚妻在外面找小白脸这事有什么看法?”
“陆少……”
陆平赶紧把周围的人赶到一边去,奈何对方人太多,陆平一人根本就是“螳螂挡车”,拦不住这些人。
“对不起,事情的原委我不清楚,请大家回去吧,我还要工作。”听着这些消息,陆昌菥的脸不由得沉下来,他很疑惑,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到了公司,他才得到第二手资料。
公司员工休息区,财务部的小李说:“你们听说了吗?”陆昌菥以为他们又在聊什么无聊的事,随后——
生产部的小陶:“你们说,像陆少这样又帅有多金,关键人很温柔的人少之又少,未来的少夫人怎么这么没眼光,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勾搭上了?”
“嗯哼,小声点。”陆昌菥忙躲在门后,小李朝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安全”后说,“说不定以后不是咱们的少夫人呢?”
“你说,他会不会看上我这样的清纯女子?”
在旁边喝水的包装部小刘把水喷在地上,他咳了咳嗽说:“听说陆少对江氏二小姐一往情深呐,他要放弃了可能因为受伤了不再相信爱情了!”
陆昌菥听见,要继续让他们说下去,她们口中的自己会不会变成喜欢男人。陆昌菥清了清嗓子:“到点了,大家就位工作了!”
大家听见陆昌菥的声音都惊到了,立马装成没事人一样赶紧溜走了,只是他们在想陆少到底听到了多少,当然没有人大胆到向他询问。
陆昌菥毫无影响地做完今天的工作,下班故意提前半个小时下班,果然公司门口那群人都散了。他乔装一下,到了江家大宅。正打算进去,发现江家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他立马走向江家后院的小门,幸好陆平告诉了他,以前他说他用不到这门,没想到一语成“箴”。远远地看见江颜溪正要出门,看见江颜溪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陆昌菥打算跟过去看看,到了西郊的码头,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此人的头发有些蓬乱,身材和脸都比较消瘦,和陆昌菥的精瘦不同的是,萧致鹏的瘦显得有点病态,很明显的文弱书生的形象。脸还算干净,没有胡渣和疤痕,浓眉杏眼,挺鼻如峰。
“紫芩怎么样?”那陌生男子急切地问江颜溪,“她……我还是不能见她?”
萧致鹏想起了昨晚的梦魇,他带着紫芩私奔,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跑呀跑,跑的筋疲力尽,紫芩遭到江陆两家人的毒打,不知怎的,把紫芩拉出来,前面是悬崖,他们俩相视而笑一起跳下悬崖,紫芩幻化成紫藤萝,而他幻化成牛蒡。这是紫芩告诉他的关于紫藤萝凄美的神话故事。这情景竟然和梁祝如此相似,萧致鹏不由一惊。
“致鹏,我们一切安好,你尽管放心去,我会帮你照顾奶奶的,等我消息。”江颜溪叹了口气,不知道这般痴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陆昌菥注意到那个叫“致鹏”的人手里拿着一块绣帕,紫色的木槿安然地躺在白色的锈帕上,刺眼无比。
江颜溪看着萧致鹏的航船走远了,才放心。一转身,看见陆昌菥静静地站在那里。
紫芩翻着萧致鹏给她寄的信,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紫芩哭了,这是纳兰容若写给表妹的,但是纳兰容若还是无法和表妹生生世世厮守在一起。
已经很久没进食了,雪梅可急得团团转,她就等着江颜溪回来相劝了。自家小姐从小就会听少爷的话,少爷回来,小姐一定会进食了。
紫芩抱着这些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在回忆和萧致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夏天某天,他带着她去森林里,背着小竹篓采蘑菇。她捡起一枚完整的松果把它埋在湿润的泥土,萧致鹏见了,帮她一起捡松果,埋进土里。后来夕阳西下,该回家了,萧致鹏帮她洗去手上的泥土。在紫芩发呆之际,萧致鹏做好了一个草花环,萧致鹏温柔地将花环戴在紫芩的头上,然后深情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紫芩记得当时自己的脸很烫。
紫芩渐渐入睡,刚刚进入梦境,就被江玉清叫喊声惊醒。“紫芩,今天破例让你下来一起吃饭。”
紫芩没下去,她问雪梅外面出现了什么情况,雪梅如实告诉她:“姑爷来了!”
“谁?”紫芩以为是萧致鹏来了,还没来得及开心——
“陆家二少爷陆昌菥呀!”
“和爸爸说,我生病了,不想吃饭。”紫芩懒懒得说,她现在懒得应付。
过了许久,雪梅上来了——
“他来干什么,退婚吗?”紫芩心里一紧,他不知道现在是风口浪尖吗,还出来!难道希望赶紧摆脱她,过安稳的日子?
“没有,既然我还叫他‘姑爷’,他怎么是退婚的?你不知道他对您有多爱。”最后一句,雪梅是非常小的声音嘟囔出来的。
“什么?”紫芩当然听得清清楚楚,她惊得坐起来。
“你就这么希望摆脱我?”说话的正是陆昌菥,刚刚雪梅说她病了,江玉清说她肯定是装的,正要被他训斥,陆昌菥忙打圆场,上来看望她。
紫芩外穿了一件非常薄的枚青色的轻纱,里面若隐若现的白色单衣和黑色打底裙,她的脸很红,因为被禁足的原因,她打算入睡了,所以穿着确实开放了点。紫芩突然意识到前面的男人存在,立马将被子掩住自己的身子。
陆昌菥看紫芩不回答,拿出照片,说:“这就是你喜欢的男子?”
紫芩看着萧致鹏在码头上的照片,担心地问:“你怎会认识致鹏,他在码头上,你对他做了什么?”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你以为我会像马文才对待梁祝一样对待你们?”陆昌菥简直要被气死了。
“不是你?那致鹏……”紫芩误会陆昌菥,实在不好意思。
“你为了这男人不吃不喝,你父母会多伤心,你知道吗?这男人给不了你幸福,他一介文弱书生,如何为你遮风挡雨?你对他不是爱,是施舍!”陆昌菥自信地说。
“你以为这样激怒我,然后我就会放下这段感情?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无非是希望我死心塌地的嫁给你。我们的爱情日月可鉴,我们会让爸爸放下成见,接受我们。”紫芩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她的脸被逼的通红。
“我确实希望你能死心塌地的嫁给我,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偕老。但我的爱人心里有了别人,我会强迫你吗?”陆昌菥平静地说,“我爱你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但我陆昌菥不会走极端的路,我会等你!”
紫芩看着陆昌菥出去了,发现自己手心的汗。
这件事闹得很大,秦墨也熟知此事。此时他正坐在家中沙发上,摩挲着一把手枪。他的脸不带任何表情,他的手下不看他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冰冷,不禁战栗。
“确定她是我要找的人?我要你们查出那个书生现在在哪,我要亲手解决他!”
“当然确定,她是十五年前苏氏唯一的后代,当时不知道怎么让她侥幸逃过去了。”黑衣手下瑟瑟发抖。
“她活着就好,找到那书生后你们就不用出动了,老规矩——回老家避避,对谁都闭口不提。”
“明白!”
“去找,限你们三天。”
去往九江的航船夹板上,萧致鹏望着满天雾气的海上,想起紫芩大声地说“这是我男朋友”,她对父母可以坦诚相告,无疑萧致鹏开心至极,他的虚荣心在作祟,但他更加难过是她因他受了她父亲一巴掌。她的父亲应该是非常执拗保守派,这也难怪,一个如此优秀的未来女婿任谁也不想错过,任谁也不会忍受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穷小子。萧致鹏自嘲地笑笑,自己也是受封建思想毒害的人,他的内心还是有封建的思想,但突现这思想他越会拼命摒弃。
“嘿,致鹏,在想什么呢?”一个黑黝黝的小伙子站在萧致鹏的右侧,拿着一壶酒递给萧致鹏,“喝几口,暖暖身子。”萧致鹏犹豫着,他原本不沾酒,现在他感觉难受至极。他接过酒,就着夜色一饮而尽,仅仅几分钟,萧致鹏感觉自己喉咙在冒火,想说话有说不出。他的脸也通红,他感觉全身要烧起来了,不久萧致鹏没有了意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既然你那么难受,不如痛痛快快地醉一场,睡一觉就好了。”同一报社的收集兼职员文觉昌喃喃道。
第二天,萧致鹏醒来,觉得头还是很痛,他扶着头正要起身喝水,文觉昌端了一碗粥走进来。
“致鹏,喝点粥吧,这是刚刚煮好的,还热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