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襄陵县,校杨。
卫仲道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下方的五百多名少年。
此时这五百多少年士兵已经分成两队以阵对战,他们每个人手中都只拿着木头的兵器作以对抗。
此时陈庆之为首的一队,正在用卫仲道教的‘新月阵’对抗以李世民为首的以‘锋矢阵’。
陈庆之、李世民这些名字都是卫仲道替这些人取的。本来这是穷苦的百姓取名字,都是叫什么‘李大狗’‘陈二牛’的。卫仲道开始就了几遍,觉得特别难以启齿,就都新自给这些人用历史上的名将取了名字。
只见李世民带人挥舞着木头做的大刀,将全部兵力杀向贾逵部。陈庆之却已经按卫仲道所教的将二百多名少年分成三部,将年龄小的少年分在中部。将战斗力强的少年分在两翼。当李世民带兵杀至,中部少年边战边退,而两翼少年则慢慢向两翼包抄。很快李世民所部就已经全部陷入陈庆之的新月阵中,被打的大败。
陈庆之所部打胜之后,全都欢呼雀跃,纷纷跑过来冲卫仲道大喊道:“我们打赢了,我们打赢了……”
卫仲道看着这些兴高采烈的少年,淡淡一笑。目前这些少年都还不识字,根本没法教这些人兵法。但有个伟人不是说过‘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话吗?他想仿效一下,但他而今却没有那么多杖可打(就算有也不去打,这些新兵蛋子,上了战场十有八、九回不来),所以只能通过不断练习来实现,虽然效果会差上一些,但应该也可以让这些文盲们从中有不少体会。
“李建成,你带人将受伤的人送去医匠处治伤。”
“李世民、陈庆之,你们带剩下的人做战后总结。”
“总结结束,两队变换阵形继续演练。”
卫仲道一边下了三个命令,
听到命令之后,李建成立即还领几个没受伤的少年扶受了伤的少年下场。这几天的演练下来,已经有几十名少年骨折、流血的了,虽然没有出现死亡的情况,但也够让这些少年心灵洗礼一下了。
“报”一名士兵快速的跑了高台之下。
“说”卫仲道看向士兵。
“大人,郭管事、郝管事已经到襄陵了。”士兵禀告道。
卫仲道一愣,心道:‘看来是没借到粮食,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的,如果借到了粮食,按照押粮速度,恐怕还要十天才能到达。看来还得从其它地方想办法弄粮食。’吩咐道:“通知卫县丞一会来找我。”
士兵回道;“卫县丞没有回来,是卫敢率一百骑兵将郭管事及郝管事护送回来的。”
卫仲道这下子懵了,立即返回县衙。
此时牵招正在接待郭、郝两位管事,他知道这两个人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他们背后的势力却是很庞大的。但郭、郝二人根本没用正眼看他,只是让他快点将卫仲道找来,让他十分尴尬。
谁知卫仲道刚入大厅,郭、郝两位管事就冲上前抓住他的双手,泪满双眶,哽咽道道:“卫大人,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呀!”
卫仲道一看这情况,心道:‘不会是那一百坛酒半路被劫了吧!’吩咐道:“子经,你先去忙吧,我来处理这里的事。”
牵招知道卫仲道定然与这两大士族有很大的利益交织,也是自己目前不能知道,毕竟自己不算是卫仲道的人,便应允退出在大厅。
卫仲道问道:“你们先说说看让我怎么救你们?不会是那一百坛酒让人给劫了吗?”
郭、郝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长叹一口气,道:“跟被劫了也差不多。”
原来早在郭、郝两位管事还没回太原城之前,成廉就已经在城内散波两个管事找到千金难得的美酒。
郭管事前脚当带人将酒拉进府内,后脚吕布就带着张扬、成廉等二、三十位并州官员,带着厚礼进入郭府。
有这么多官员到访,自然要设宴款待。
吕布直接就道:‘到府是想尝一尝传说中千金难得的美酒的。’
郭家族长自然同意,就让人拿了三坛出来,让众人饮用,众人一尝,果然千金难得。又感叹太少了。
吕布喝了几杯后,又道:‘我比较喜欢整坛整坛的喝,不知可否?’
郭家族长犹豫了,这么好的酒,自己都没舍得整坛、整坛喝呢!
这一犹豫,吕布就从身上拿出钱袋子放在案上,道:‘是不是要钱,我给。’
成廉、张扬等人也跟着从身上拿放在案上,纷纷跟着起哄。
宾客上门喝酒有自己出钱买酒喝的吗?从来没有!真要是拿了,那从此以后,郭家就别想抬头做人了。
郭家族长苦笑道:“我家里也就三坛,没有多的了。”
吕布马上应道:“可我刚刚在城门上看着郭管事拉了一百坛酒进城了,莫非我眼花了?”
成廉、张扬等人马上起哄,说自己也看到了。
郭管事立即知道是成廉怨自己而全都说出来了。但他没有办法阻止。
于是乎郭家族长心头滴着血,让仆人去搬酒出来。但吕布等人的酒量真的不是假的呀!一坛酒仰了几下脖子不没了!没了怎么办?只能再去拿呀!就这样,没几下子吕布等人将郭管事带回的五十坛酒全都喝完了。
吕布等人犹嫌不足,对着已经想发疯了的郭家族长长叹几声‘酒太少、酒太少……’后就离府而去。
郭家族长气得几乎将整个大厅都给拆了。
然而吕布还没完,带着成廉等人前往郝家,郝家已经得知吕布要带人来闹事,马上关上府门,拒不接待。
吕布后来又说动并州刺州张懿、并州别驾等人一同前往,郝家这下子没辙了,只好开门。
就这样吕布在一天之内就带人将刚带回太原城的一百坛酒全部喝完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太原城内还有相当部分官员及两家的亲朋好友,都没得喝上美酒。这些在听说吕布、张懿对美酒的称赞之后亦纷纷前往郭、郝两家做客,但美酒已无,两家据实告,然宾客皆不相信,皆气急离去。
没多久,太原城内就流传起郭、郝两家重利轻友的流言,王家也趁机落井下石,散播谣言,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两家尚有酒而没拿出来招待宾客,让两家欲哭无泪!
郭、郝两家的族长招来郭、郝两位管事,要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再买二百坛酒回来,不然就要将他们赶出家门!
卫仲道听完郭、郝两位管事的‘说多了都是泪’的叙述,心道:‘吕布啊吕布,你的智商是高了,但是你的情商也太低了吧?你为了给成廉出气,把郭、郝两家都给得罪了。士族之间又是相互联烟的,你这相当于交整个并州士族都给得罪了!你在并州还能混的好,那就是怪事了!’
郭、郝两位管事哀求道:“卫大人,我们知道你手中应该还有几十坛酒,你全部卖给我们吧,我们出高价。”
卫仲道正色道:“两位管事,我也不骗你们,其实在你们走后,我改进了工艺,产量大大增加。”
“有多少?”两位管事,眉头一展,如获至宝的问道。
卫仲道应道:“四百坛吧。”
郭、郝两位管事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全要了!”他们此时已是眉开眼笑,本来以为卫仲道这里只是私藏有几十坛,没想到竟还有四百坛,这足以让他们回去交差,而且多余的部分还可以拿去卖,挽回一点损失。
“可以”卫仲道应道:“拿战马、钱粮来换。就按上一批的价格吧。”
郭、郝两位管事一下子又苦着脸了,他们匆匆而来,根本没有带任何东西。
“两位管事”卫仲道打量了一下二人道:“你们不是想空口白牙就拿走我几百坛酒吧?对了,我之前是还欠你们一百坛。但还有三百坛,你们打算怎么办?”
郭管事哀求道:“卫大人,我们求你了,价格就按你说的办。但就算我们求你了,无论如何也请你先将酒卖给我们,卫县丞现在就在太原,我们把酒押到太原之后,就让卫县丞把钱粮事押回来。”
郝管事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会把钱粮交给卫县丞押回来的。”
卫仲道叹道:“我等不及了,你们来的时候也应该看到了,我现在可是有数万流民要养的,等你们回去,再把粮食押不,早就不知饿死多少人了。”
郭管事急道:“卫大人,那些流民你管他们做什么?饿死就饿死了。”
“就是”郝管事亦道:“而且河南、河内的流民更多,卫大人你救的过来吗?朝廷都不管他们的死活,卫大人何必多事呢?”
卫仲道默然,的确,不论那朝那代,一旦发生天灾人祸之进,朝廷的许多时候都只是置身事外。然后喊着‘一方有难,八面相助’的口号。不但如此,许多官员更是趁此时机大发横财,估计此时朝廷的许多官员也都有郭、郝两人想法。最直接的,就是自己此时的这几万流民,都是何苗卖给自己的。
郭管事见卫仲道沉默不语,急道:“卫大人,你说条件,我们能答应的,就一定答应你。”
郝管事立即附和。
卫仲道应道:“我把酒给你们,并派兵帮你们押送北上,但你们要要界休、邬县一带帮我筹粮。如何?”
“好”郭管事道:“我们答应了。”
虽然他们不是界休等地的人,但当地官府却是知道他们的,只要他们向当地官府借粮,还是可以借到一些的。
卫仲道立即派人去通知贾逵,让搬四百坛酒装车,准备押车北上。
郭、郝二人急得也想去看着那些酒装车,却被卫仲道喊住了。
郭管事问道:“卫大人找我们还有事?”
郝管事也露不解之色。
“两位”卫仲道问道:“你们的目光也太浅了吧?这一批的生意谈完了,下一批,你们还打算要吗?”
“要,当然要了!”
郭、郝两人立即应道,这是给他们送钱呀!他们怎么可能拒绝。
卫仲道又道:“产量有点多,下个月会有两千坛的酒产出,你们吃得下吗?”
“吃得下。”郭管事笑道;“就算两万坛都吃得下……”
三人又就日后的高度酒价格进行商议,经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一千匹战马达成交易。
同时商定二千坛酒中的一半由卫仲道派人押到太原交给郭、郝两家,另一半留在襄陵县,二人打算拿去京城贩卖。
卫仲道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河东士族知道自己的酿酒作坊的事。干脆在新酒刚出来之时,就先调集所有骑兵,护送几百坛酒到绛县,再由步兵送给卫伯清。
后来导致河东士族全都怨恨卫仲道,这以是后话,在此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