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伙计,你们能否让一下。”这时候一个醉鬼从他们身后走过,嚷嚷着让莫顿让路,侧身让他过去,继续对海廉说:“他死了,在禁宫外面,我出去时刚好碰见。”
“是吗?他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要上去吗?”海廉是问他要不要去房间,他开的房间没有退,还是那一间。
他走的时候忘了锁门,房间虚掩着,回到屋中,他想了一下事情的整过过程,先是有人花曼克雇佣杀手去杀罗恩,然后他遇见了海廉,并且在程塞仓那里知道了海衣耳曼的下落,然后他知道了一剑毒的事情,不知道一剑毒是在知道海衣耳曼下落之前,然后急着去找海衣耳曼。他没有喝一剑毒,却依然忘记了所知的事情,真是见鬼了。
推开窗,外面是一个天井,房间围绕着圆形的天井,酒店的外面由厚墙垒成,整个格局呈现‘回’字形,被团团包围着,是没有出路的困境。
莫顿拈着灵犀花躺在床上,要出去似乎肯定会失忆,也许一剑毒并不需要喝下去,他不该把事情想得很简单,这里的人杀手,绑匪,各式各样的下流人物,他们毫无顾忌地将秘密摆出来,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后果显然严重,他不该低估老板保护这些秘密不被泄露的能力。
海廉在楼下喝了一杯,又来到了莫顿的房间外,门没有关,莫顿没有关门的习惯,他直接推开门进来了。当然他喝了一杯不是喝醉了。来这里也不是走错了门。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莫顿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的,你要问为什么你在外面忘了这里的事。我会说因为一剑毒,一剑毒是一种酒没错,但是它使人中毒,并不需要人饮下。”
莫顿恍然大悟,“酒香,闻到那种香气也会使人遗忘。”
“没错。”
莫顿笑了笑说:“我有办法了。在嘴里含一口水就闻不到那种香气。”他为自己的这个聪明感到幸福。但很快他又觉得这样太简单,自己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
海廉说:“当然不行,唯一的办法是,你去搞定老板,你是国王陛下,或许他会让你当众宣布你的身份,并且帮你证明,那样的话,有两种情况,一是这里所有人出于对你的尊敬答应放你出去,不过我看了一下,这里的人基本上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尊敬,二就是这些人为了害怕你是国王,加上叛军的悬赏,他们杀了你要悬赏。”
莫顿说:“这是办法?”
海廉说:“不。我是说老板娘爱密依或许会这样,但她也可能不这样,她可能会出于对国王的特殊照顾,在深夜叫手下偷偷放你出去。”
老板娘的名字叫爱密依,她靠近莫顿身边时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叫一剑毒,她是个强大的人,想要接近谁就能接近到谁。
莫顿说:“不错,这是个好办法。我可以去找她。”
二人来到走廊,海廉指着底下的一间屋子说:“她住在那里。”
那是在底楼一间和所有房价分开的屋子,在‘回’字的外面的‘口’上,那个‘口’上仅此一间屋子。门很低,莫顿出去时,爱密依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她叫爱密依?”莫顿为了确认一下问道。
“爱密依。”
“我出去如果你得你,我会给你好处的。”
“为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
“我去试试。”
莫顿走下楼去,酒店里人不多,他的脚步声在铜铸的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整间楼都在注视着他,莫顿快速走下了楼梯。这时候迎面走来的人让他惊出了一身汗。
齐罗西!!
齐罗西又从门外走进来了,他没死!齐罗西穿着黑色的茜纶装,衣服被风鼓起仿佛底下什么都没有一样。他走进来,抱怨了两句,然后说:“伙计,给我杯洛林沙。”
然后几个和他相识的人说:“齐罗西,搞定了吗?哈哈哈……”
齐罗西没有理他们。伙计将酒端上来,他喝下说:“各位我是蓝多里,齐罗西死了,你们明白吗?”
那几个酒客恍然察觉了什么不再说话。
莫顿走近爱密依的房间,门半开着,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女人斜躺在床上,穿着薄薄的纱衣,雪白的肌肤像是赤身裸体,屋里光线很暗,她的身体上方的曲线发着光芒,下方则是阴暗的。最亮的地方就是臀部了,高高翘起,充满了女性魅力。
“嘿,小子,你要杯酒么?我请你。”齐罗西突然对他说,像在和一个朋友说话。现在他叫蓝多里。
莫顿被他被这个声音打扰醒。他回头尴尬地说:“谢谢,不用了。”
“你想泡这里的老板?”蓝多里对他眨着眼睛,任何人对这种事情都充满兴趣。另外几个正在喝酒的人也继而发笑。他们的乐趣就是捉弄新来的人,在外面他们个个是冷酷的面容,在这里他们当然想要找点乐趣。
“你不是死了吗?我看见你的尸体了。”莫顿也用嘲弄地口气说,他想尽快转移这些人的视线,同时也是为了报复一下蓝多里刚才对他说话的不尊重。
“你看见了?你去了禁宫?”
“我刚从那里过来。”
“你去哪里干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的曼克还有没有,我想雇主不会把钱随便给一个人。我也说过你杀不了罗恩。你不该接这笔生意。”
齐罗西大笑说:“我从不推掉上手的生意。雇主也会愿意把钱给一个死人。我是蓝多里,你明白吗?”
好像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他是蓝多里一样,莫顿感觉自己还真够特立独行的,那么不失忆地走出去也该在自己身上发生,他当然没想过每一个人第一次进入这里时都是特例独行的,只是当他们慢慢习惯这里的氛围,慢慢了解那些暗藏着的秘密。慢慢加快回忆的速度,慢慢和这里融为一体时,他们变成高强的一部分,阻止新人带着秘密走出去。
莫顿看了看房间里的爱密依,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床上,她的两只脚缠在一起,露出小腿,美丽极了。
“来,喝一杯,你需要尽快融入这里。”蓝多里提着给伙计打了个响指,伙计马上心领神会递上一个酒杯,他端着酒杯向莫顿走来,将酒杯塞到莫顿手里,“朋友,干一杯。”
虽然他语气一直不好,却并无恶意,最后和讽刺的对象成为朋友,这里的人都这样。“喝,喝完,我就告诉你怎么回事。”
莫顿脸上也出现阴阴的笑容,和这里其他人一样的笑容,“干杯。”
酒杯叮咛的声音响过之后莫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洛林沙,不太好喝,苦涩。
“那个人并不是我,我花钱买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替我去杀罗恩。很可惜他死了,雇主也会以为是我死了。”
“那不是个小孩。”莫顿随口说,这也不是他专注的问题。
“我是说心理方面,他很幼稚,和你一样,不懂规矩,这种人在我眼里都是小孩。”
莫顿咳嗽两声,不知道是否真的该把蓝多里当成朋友。不过这件事情他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蓝多里花钱请了另一个人去禁宫,他把那人变成他的容貌,这手艺被安息罗德等人称为“化容的技巧”。
“对了,你去禁宫究竟是为了什么?”蓝多里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我只是路过那里,找海衣尔曼,我对你们说过这个人。”
蓝多里笑说:“想在这里探听消息真是愚蠢,我知道楼上的程塞仓说过这个名字,可惜又有什么用。”
莫顿快速说:“的确没什么用,谢谢你的酒。”他把酒杯还给蓝多里。因为他看见爱密依做起来了,坐在床上,脸对着阳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比之前漂亮一些,而且阳光像是被灯光师调过,完美地打在她脸上。
蓝多里接过酒杯点点头说“不用谢。”然后拿着酒杯走开。
爱密依转过头来,看见门口的莫顿,莫顿正想敲门,她说:“请进吧。”
莫顿走进物种,顺便把门带上,门外的人肯定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说爱密依是个婆娘。
“你好,爱密依小姐。”
“我喜欢这个称呼,让我猜猜你来干什么?来……”她没有说出下文,用眼神和肢体动作蛊弄莫顿。
莫顿说:“不,不是。不是那个。”
爱密依说:“你有老婆?这里的人大多光棍。”
莫顿想了想说:“没有。”
“那就是有喜欢的女人,这里的人也大多有喜欢的女人。他们却追求不到,所以更愿意和陌生人来一段,女人是不错的选择,我,则是最好的选择。”
莫顿笑笑,这笑容像是咖啡,苦涩让人着迷。
爱密依拉起她的裙子说:“真可惜,看来你不是为这个而来。”
“我是为除去而来,我想出去,但是你们别让我喝一剑毒,我是说,让我保持这记忆,我在找一个人,并且在这里知道了他再哪里?我不想出去就忘了。”
“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出,你以为你能办到这件事情。我却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不可能!”
莫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