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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幽灵会起于第六世纪创始人是影蚀大陆的白恒一,第九世纪的时候移权于精灵族祭祀,历经各届精灵族祭祀的发展,逐渐成为神原上最大的秘密组织,神原上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几乎都曾加入过这个组织,像半人族的赛与王,风徒族的里安顿王,失落平原的十五级幻术师许君林。影蚀族的叶明帝君。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并不是一个反抗神氏的组织,要不然也不能存活这么久,但是里面对神氏不满的人居多倒是真的。很久以前神氏对里面的人进行过一次大清洗,那之后幽灵会渐渐成为一个亲和神氏为神氏服务的组织,不过岁月流逝时光轮回,里面反抗神氏的血液又活了起来。

雪紫说:“幽灵会?”

多少年前,睡魔镇外他听见的一个名词又在这里重逢了。那个叫阿三的人,那个黑屋中的老头。那群疯子,还有秦语,这一切都烟消云散,记忆从来没办法证明那些事情是真的。

幽灵会?

他到精灵大陆的时候应该找的祭祀,应该找的安吉第四城。

吉安罗塞说:“幽灵会,就是一个组织,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人,你和安谧尔刚好够入门的条件。你要是愿意加入的话,我带你去风徒族找幽灵会的头头。”

“幽灵会是不是有长老这个职位。”那个黑屋中的人,阿三叫称呼他为长老,雪紫还记得那件事。

“长老……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幽灵会很多老人,新加入进去的人都得叫他们长老,长老们一般都老得很,最少也有四五百岁。但现在没有长老这个职位了,因为现在幽灵会里的人最老的也不到百岁,没人敢称长老。你从哪里知道长老的。”

“睡魔镇。”他痴痴地答。

今夜,他的大脑乱得忘乎所以。

吉安罗塞紧问不舍“谁告诉你的?还有别的人知道幽灵会?知道长老?”

雪紫说:“睡魔镇的疯子。和诸神之山上的你们一样的人。怪里怪气的。”

吉安罗塞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继续问他到底加不加入幽灵会。

加入幽灵会要去风徒族,雪紫刚好顺路。他的思想和在睡魔镇重复了。反正如果他们要让我签什么字,给我身体装什么东西的话我就跑,大不了用巫术。

“好吧,我加入幽灵会。”

只是他的巫术早已没有恶魔之吻厉害,现在他要逃跑用恶魔之吻靠谱得多。

吉安罗塞因此兴奋不已,不符合他的年龄,也不符合那张面具,他的灵魂沉睡得太久已经忘记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而雪紫,好像也差不多。

安谧尔是吉安罗塞的下一个目标,雪紫以为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安谧尔还在混合区的树旁,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站在那里,他在想什么事情,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

“你要跟着我吗?”

吉安罗塞跳到他身边将他从思考中拍出来。

诸神之山上经典对决的两个主角,此刻都显得有些幼稚,雪紫缓慢走进院子,目光不自觉地去找死去那个女人的尸体。尸体腐朽了一大半。

是我杀了她!

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女人,仅仅是这原因。

安谧尔说:“不,我不跟着任何人。你们走到一起了,看起来很怪。”

“什么怪。”

“两个大男人黏在一起。”

吉安罗塞冷着脸,他的面具使严肃看上去不可侵犯。雪紫对他的嘲讽不置可否。等待着吉安罗塞放弃他。

“你也不想加入幽灵会吗?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幽灵会。”

幽灵会!

安谧尔知道幽灵会。穷塞罗说能进去最好进去。每一任使徒领袖都加入过那个组织,但现在他不是使徒领袖,银色面具被面前这个人抢走了。而且他昨晚又杀了好几个使徒,他像是一个坚守阵地的战士,杀死一批又一批上来进攻的敌人。

“去不去?”

安谧尔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想法在眼中徘徊。

“加入,怎么加入。”他不问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无论是谁都会走进一些不知所谓的地方。

吉安罗塞说:“好的,跟我走吧。”

三人行,前往风徒大陆,人们常说风徒大陆是一块神奇的土地,因为说这句话的人不是风徒族人,风徒族人也说半人大陆是神奇的地方,神原上处处都是着神奇的足迹。

风徒族这些天正乱得很,民间说他们的国王失踪了,官方给出的答案是国王不见了,从半人大陆过去,他们到的第一座城池是墨海城,墨海城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他们先找了一个酒店在这里住下,休息休息再前往风徒族的都城。幽灵会的总部就在都城。

这里到都城要走一个多月,这里没有半兽,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因为这里的人个个都走得够快,风徒族人从这里走到都城只需要一两天时间。

雪紫他们只能望洋兴叹。

风徒族人玩乐不少,以墨海城的酒馆为例,里面有赌,有酒,有女人,还有各种表演,吟游诗人与魔术师。这里是所有吟游诗人的故乡。至于魔术师他们则常年在一个地方表演。

晚上吉安罗塞出去打探他的消息,雪紫便来到酒馆的座位上看表演魔术。

今晚的魔术师穿着黑色的晚礼服是一个典型的风徒族人兼风徒族装束,雪紫的装束在这里显得很扎眼。魔术师自我介绍说他叫林达祭礼西。底下的人哄笑说:“谁不知道啊。”

雪紫于是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说。

祭礼西今晚要表演的一个镜子魔术,舞台的中央摆着一个漆黑的镜子,光线很暗,所以镜子里只是黑乎乎的一团。

祭礼西说:“今晚的魔术保证你们没看过。”

看客们喝着酒闲谈说:“标准开场白。”

“但是很正确。他总有新意。”

雪紫注视着那镜子,他已经被魔术吸引了,虽然还没正式开始。

“我需要一个搭档,谁愿意上来吗?”

有人举手。

祭礼西对举手的人说:“好,就你了。”然后走到雪紫面前说:“先生,你不是这里人?”

雪紫点点头。

祭礼西说:“我想请你配合一下。”祭礼西的出奇不意已经被那些酒店里的人猜到了。

雪紫说:“很愿意。”他学会了一点风徒族的礼仪,在这里用上了。

雪紫被请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影像是模糊的,他不能确定那是否是自己。

祭礼西说:“这是一扇有魔力的镜子。因为……,闭上眼睛,往前走……对,往前走……”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在雪紫耳边绕着不散。

雪紫没有想往前走,但他就是在往前走,他也不想闭上眼睛,事实上他觉得他自己是睁着眼睛的,但他能看见的只是一团漆黑。

在一条漆黑的道路上前行,当脚步停下的时候发现终点在从前,这是一组矛盾,却时时刻刻存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人们总是看不清哪里是镜子里,哪里是镜子外。

哪里是真实。哪里是虚幻。

“这个魔术最神奇的地方,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们能看见他现在的想法吗?不,你们看不见。你们只能看见他走进了一面漆黑的镜子,你们也许会以为他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者,事实却不是这样,这个魔术最神奇的地方是,他经历了一条漆黑的通道却抵达不可到达的彼岸。他自己的体验才是最神奇的,这不是魔术,这是魔法……”

雪紫现在完全走进了黑暗之中,隐约间他听见魔术师在说这些话。

观众则看着他的背影在镜子中越走越远,越走越模糊,他们安静不发一言,他们知道这是魔术师祭礼西的绝活之一。祭礼西总有很多绝活。

“到达不可到达的彼岸。”祭礼西念叨着这句话,拿起台上的烛火走下舞台,微弱的烛火将酒店照亮,他走到雪紫原先站着的那个地方。人们的目光跟着从镜子上移到人群中。移到雪紫原先的位置,移到雪紫身上。

“彼岸。”魔术师烛火照见站在那里的雪紫。

雪紫又回到了原位上,经历了一段黑暗之后,他看见有光亮移向自己,所以他停下脚步,然后就等到了那团光亮靠近。照亮他周围的风景,照亮他自己。照亮人们的掌声,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唔……圣祭礼西。”有人赞叹。

祭礼西弯腰谦虚说:“一些小把戏而已。”

雪紫却被这小把戏弄得晕头转向。

祭礼西走上舞台,告诉人们今晚的表演到底结束,然后从人们的挽留声中走出了酒店,雪紫惊醒过来,忙跟上去,这个魔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他是所有人中感到最不可思议的,首先是如何穿过镜子的?这是第一个疑问,就算那不是真的镜子,那么为什么他直走过去后却到了看台上?

祭礼西到底具有什么魔力?

这是雪紫今晚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他也出了酒店,东边的巷角处地上一个影子拐了过去,除此之外现在这条小街上没有一个人,他只能把影子的主人当成是祭礼西,所以又一次跟了过去。

拐过去以后就是一条长长的巷子。祭礼西再巷子中行走。

“喂,魔术师。”

雪紫再巷口喊。

祭礼西暂停了脚步,转过身,他的眼睛微微发光,雪紫能感到他正注视着自己。

“魔术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雪紫上前,边走边说。

“这里的人都知道,任何问题不向魔术师请教,这是最基本的素质。”祭礼西口气淡然地说,他并没有完全责怪雪紫。

雪紫说:“是吗?可是这个问题只有你能解答。”无奈。雪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素质低下的事情。

“你错了,很多人都能解答,包括你自己。”

“我还没问是什么问题。”

“可我已经知道,看在你是外族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这个魔术的奥秘吧。”

这个时候人们要想知道雪紫想问什么不太困难。

祭礼西看了看巷口说:“这个魔术幻术师也能完成,所以他是一个魔术幻术双意义表演。不过幻术师表演他需要用大量的幻力,而且容易走火入魔。而魔术师表演起来却轻松无比,只需要道具和……智慧。”

他咧嘴笑了笑,表现出极大的优越感。

雪紫则认真听着他讲解。

“不过这个魔术有些特别,我的一个道具是你,你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要不是看见你出现我本来打算表演另一个镜子魔术的。你的记忆出了问题,我利用了这……”

“等等,你说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很大的问题,你经常才做过什么事都忘记了。”祭礼西的智慧里面有关于医学的部分,他第一眼看见雪紫就看出雪紫的记忆出了问题。

雪紫迷茫起来。

“简而言之,你的症状叫失忆症,很难治的一种病,你会写字吗?”祭礼西问。

雪紫点点头,在失落园他骗了伯侯。

“那我建议你现在开始坚持记日记,因为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这也是我可以将我魔术秘密告诉你的原因,因为你马上就会忘了我说的。这个魔术利用的是舞台,光线和你。其实舞台中有两面镜子,不过有一面在舞台最前面,人们很难看见,我将你请上去以后,你其实是面朝观众的,那个转身是在上舞台的时候完成的,事后你很快忘了,由于光线的原因,你看见的前面是黑色的,你以为那是镜子,其实那是观众席。当我叫你往前走的时候,观众看见镜子中你的影像是往后走的,而你始终看见的是黑色。当你要碰到镜子的时候,我拿着烛走下了舞台,同时我的伙计将镜子撤开。这时候观众本来是可以发现你的,可以他们这时的目光在我身上,我从另一条道,走到你原先的位置,而你从直线走到了你原先的位置。这个魔术的关键是灯光和观众的位置,这需要我的控制。”祭礼西将他的魔术原理含含糊糊地讲完了。

他说得没错,雪紫根本没有记住它的魔术原理,现在雪紫在问的是“我患了失忆症?我是不是该找医生看看?”

祭礼西说:“你可以试试去洛里斯亚城找海衣尔曼试试,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夫。你的症状很难医治,我猜测你多半是被幻术害的,你肯定在某个幻境中呆了很多年。”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天雪紫差点以为在幻境中呆着是件好事,他学会了强大的恶魔之吻、剑术、遁术、巫术。按照祭礼西的说法,这些东西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他都将要一一忘记。

那个女人确确实实是他杀的,杀完的一瞬间他就忘记了。所以他以为自己没有杀人,客观上他依然是杀人凶手,不过这似乎可以定性为精神病犯罪。

回到酒店,他马上找出纸笔,要将该记住的事情写下来,但是他在完全失忆后看着纸上莫名其妙的事情他是否能理解那就不好说了。

他在自己的房间写东西。

吉安罗塞回来了,问他在写什么,他说他得想想。

安谧尔的屋子魔影重重,他不能习惯这座城市,不能习惯这里人的生活方式,他坐在窗台前,发现自己的人生正在变质。他越来越不像半人族的人了,越来越像……雪紫。

刚才雪紫来问过他。问“那个女人真是我杀的?”

他说:“不知道。”那天他正在和女人那个女人玩耍,然后外面有了响动,他边走出去察看,当时那里只有雪紫有可能杀死那个女人。可是没有想到雪紫不承认,雪紫如果杀了人没理由不承认,所以他分不清这件案子。

雪紫坚定地说:“是我杀了那个女人,但是我忘了。”

安谧尔因此感到世事多变,前几天雪紫还嘴硬得像石头一样不肯承认,现在又承认了下来。他睡不着,屋子里仿佛有别人。这时候他的大脑开始不停地想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科琳娜,穿着怪里怪气的衣服,不像是半人族人,他当时还奇怪来着,但是女人一句话也没说拉着他就直接睡觉,所以他也什么都没问。但是今天在大街上他看见那些风徒族姑娘,他就想起来了,那个科琳娜穿的衣服是风徒族的衣服。

科琳娜是风徒族人?

夜里他在窗口前想着这件事情,然后看见雪紫走出了酒店,这时间已经快到深夜,这座城市正沉沉睡着,雪紫这么晚还要到哪里去?

安谧尔好奇,从窗口飞下去,跟踪起雪紫来,带着银色面具的时候他跟踪雪紫轻而易举,但没有面具之后,他跟踪的技术就大打折扣,上次在镜湖边还被发现了。

跟踪雪紫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雪紫的身上也有神秘气息。

雪紫从酒店出来,拐到遇见祭礼西的巷子,再从巷子中出去,便到了城市的边缘,墨海城外有一片群山,半人族和精灵大陆几乎都没有什么山,这里的山势和翼城外的山相像。所以主角看了一下又感叹一声,仿佛这一生都要漂泊,终究没有像这些山一样停下来的理由。

他注定无依无靠,所以一直寻找。

出了墨海城,往大山中走去,他即要找斯恩也要找海衣尔曼,这两件事情与吉安罗塞没有关系,跟着罗塞使他觉得事情的进度被拖慢了,本来他就没打算跟着吉安罗塞加入有领会。

现在加入幽灵会的事情完全可以搁到一边,风徒族的人对金钱很看重,他在城门口雇佣了一个闲人李棘轮伏伯。让伏伯带自己去洛里斯亚城,伏伯正好要去那地方,所以顺路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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