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翼轩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接着说。
柳子箫再次犹豫了一下,垂着眸子缓缓地道:“今日,我请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以前的事,但是,你根本就不记得你的从前。那,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其实我小时候是被你父亲收养的。七岁那年,我受了一次重伤,就在我危在旦夕的时候,你父亲救了我,并收养了我。我后来就住在他的山庄上。而你,就是林家的公子,我来的那时候,你大概才四五岁吧,那时的你,衣食无忧,受人宠爱。”
他喝了口茶,稍稍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但是,厄运就降临在几个月之后。我记得,那是个冬天,慕珏琴……与霍影因为想将你们家的财产与所有武功秘籍占为己有,就一起带着众弟子前来血洗林家。并且……我记得,慕珏琴杀了你父母,从你母亲手里抢了你。霍影杀了很多人,与慕珏琴把林家的财产、秘籍、宝典洗劫一空。而我,趁乱负伤逃了出来,你却不知去向。大概在半年后吧,传闻说,慕珏琴与霍影因为一件宝物而势不两立,大打出手,最后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从你失踪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耗费了近十年的时间,当我找到你时,你却忘记了你的从前。”
他的话音轻轻落下,林翼轩看着他,随后又缓缓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
柳子箫轻轻叹息了一声,忽地抬起眸子,眸中闪过一丝淡淡地光,带着几分难堪、担心道:“翼轩少侠,你不要……”他刚想说什么,可是又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林翼轩抬眸问:“是真的吗?”
不知为什么,这几个字满满都是质问、怀疑与威慑。
柳子箫轻轻点了一下头,可他眼中是复杂的眼神,脸上还是带着一丝难堪。
“你如何让我相信?”林翼轩淡淡地问道。
柳子箫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林翼轩的声音开始冷下来。
柳子箫看着他说:“其实我更希望你不相信,因为……这真的很残酷……”
“不,我想知道,我也希望相信。”林翼轩看着他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柳子箫饮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用别的方法让你相信呢?”
“说。”他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柳子箫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冰澄玉,可否?”
林翼轩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很快又恢复平静,喝了口茶,道:“可以。”
冰澄玉,乃上古流传的宝物,原来共有七块,但因为时间的长久与战争的肆虐,七块冰澄玉如今只发现了两块,其余五块不知去向,或许早就在人间灰飞烟灭了。冰澄玉内蕴藏极为强大的灵气,具有金、木、水、火、土五中属性。若是运用较高的引灵术引出玉内的灵气,再引出自然之灵,二者汇聚成一体,便可看到施法者的从前,而在灵力十分充沛的情况下,开可以看到施法者的前世,只不过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冰澄玉内的灵气出现的具体形态,若不是龙或者凤,皆为假造。
柳子箫认真地看着他,吐字清晰地问道:“你确定吗?”
林翼轩心里一惊,心道:“为何他要如此郑重、认真?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柳子箫见他不回答,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径自起身走向那个紫檀木书柜,从中取出一个匣子。他走到林翼轩跟前,轻声道:“翼轩少侠,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必须做好准备,因为这块玉可以再现你的从前,你也许会看到你没有想到的东西,也可能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林翼轩微微颔首,笑道:“柳公子为何如此郑重,甚至有点紧张呢?”
柳子箫一时无言以对,林翼轩也没在意,只是说:“外面灵气更好,我们去外面,如何?”
柳子箫微微一笑,同意了。
两人来到府后的花园里。阳光温柔地洒在地上、草上、花上、树上,碧绿的竹林里有座小亭子,亭中有张石桌和四个石凳,环境幽静而清雅。
柳子箫轻轻将盒子放在石桌中央,与林翼轩面对面地坐下。
柳子箫淡淡地笑了笑,打开盒子,一道水蓝色的光从盒中徐徐散出,一块美玉静卧在盒底。
“林少侠,请。”他轻声道,把盒子往前推了推。
林翼轩缓缓道:“好。”他慢慢将双手抬起,随后掌心向外,靠近盒中的宝玉。
一丝白雾升腾,一道金光划过,一只金光四射的凤凰飞出,悬停在空中。
林翼轩浅浅一笑,闭上眼睛,继续运功。接着,凤凰渐渐消失,一阵清风拂过,一丝丝青蓝色的光从四周升腾起来,慢慢凝聚,随后如一股细细的清泉,涌入宝玉之中。
一道蓝光耀眼地闪过,一缕浓浓的白雾徐徐升起,与不断涌入玉内的青光融合。
林翼轩脑海里慢慢出现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