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场绑架风波后我明白:曲终人散,谁无过错,我看破。
我和爸爸走进小巷,看见奶奶坐在门口凝视着我们,当我们走进大门口的时候,奶奶说:“家里都做好饭了,就等你们了,来来,吃饭了。”我搂着奶奶的胳膊,一同进屋吃饭,晚上爷爷跟爸爸都喝了点酒,我们都没有提及王福根的事儿。
夜里,我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儿,老是在脑海里来回晃荡。看过了那么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感觉自己便得越来越实际,不再轻易相信别人,甚至于会有被害恐惧症。这一刻,我哭,是因为平静的生活原来是那么的来之不易,也正因为幸福的生活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才会让人那么着迷。
隐约中,我看见客厅有烟的微弱火光,于是拿着手电筒走到客厅,看见了一样没有睡觉的爸爸。爸爸给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坐在他身旁的板凳上。我看着微光下的爸爸,下巴上长着杂乱的胡碴,身上的衣服也好几天没有换过,身上的汗味夹杂着烟草的味道很是呛人,我不禁回忆到以前意气风发的爸爸模样,那时他仿佛有海纳百川的气势,而现在就恩小巷里普通的农家汉没有任何区别。
“秋白,作我闺女吃了不少苦吧?”我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坐在爸爸身边,爸爸猛抽了口烟说道:“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是爸爸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爸爸能捡回来一条命都是上天可怜我,往后,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什么都得靠自己了。”我苦苦的笑了笑说:“爸,不早了,我去睡觉了。”
进屋后,我把门关上,爬到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就哭了起来,自己觉得很委屈。我在心里问道:“凭什么跟我一样大的孩子什么都不用懂,什么都不用操心,而我爸爸妈妈都指望不上,以后既然什么都靠我自己,那爸爸妈妈生我做什么,当初还不如把我扔了,我也不用遭这份罪。”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爸爸嘴里的牙比爷爷的还少。吃完饭,爷爷就喊着我去晨练遛弯,我陪着爷爷一直走了得有一公里,累的我就在马路牙子上坐这休息,爷爷见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儿的模样就笑了,也坐在我身边说:“昨天晚上你爸给你说话,我都听见了。”我诧异的看来看爷爷,就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孩子,你也得体谅你爸爸,知子莫若父,你发现没有,你爸爸的牙都没有我这个老头子得多,你爸在秦皇岛让带高利贷的给逮住了,他们把你爸所有东西都抢走了,一分钱都没给你爸留,把你爸打得还剩一口气儿。”
我偷偷的摸了摸泪连忙说:“爷爷,你别说了,我都懂,我明白了。”爷爷只是叹了口气说:“孩子以后你有什么心里话可以跟爷爷说,别什么都自己憋着。”我点了点头笑着拉着爷爷起来,“爷爷,你放心吧,我没事,这些都是小事儿,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起就行。”爷爷也笑着说:“好孩子,以后肯定比你爸有出息。”
家里的事儿渐渐平息,我也开始正常去学校上学。上一次刘军的信里提到他已经考上了北京的军校,在军校里的生活点点滴滴也在信里告诉我了。在我给他的回信里,写道由于学习太过于紧张所以我申请了学校宿舍,所以让他以后写信寄到我学校。对他我没有提及我们家遭受的不幸,因为家道中落后,有血缘的亲戚们都对我冷嘲热讽,而刘军也只是我一个高中同学,只能说我不敢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这天的大课间里我正趴在桌子上补交,突然广播里喊道:“周秋白,传达室里有你一封信。”我揉了揉朦胧的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才走去校门口传达室,领了信出来后,我在操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插开信读到:秋白,快要高考了,无论你学得怎样,希望你报考到北京,对了等到你高考的最后一场,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阳光照射下,我仿佛看到着刘军痞痞的坏笑在我耳畔轻声说:“我的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跟别的玫瑰花一样美。可是,这一朵玫瑰花比那些所有玫瑰花都重要,因为这朵玫瑰花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是我除灭的。因为我聆听过她的自怨自艾,甚至有时候我会聆听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懵懂的青春,爱情的悸动,把我暂时从家里的漩涡中拉出来。而我把爱他的矜持裱褙成诗。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失去后那么疼痛的原因是我一直把这段爱情当做我唯一寄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