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我不禁想阿城的《棋王》来,那部中篇小说塑造了一位棋呆子,虽是写文革时期的故事,却精彩动。只是他老兄写的是个下象棋的。我说的是围棋。
我对围棋的痴迷近两年的事。也许是87年秋天在太原举办的第三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当时中日两国国手间的交往日见增多,擂台赛又冒出个聂卫平,还我本省的江铸久,这次擂台赛主办方把两盘棋安排在南宫剧场,曾吸引了本市众多的围棋爱好者前来观战。整个气氛浓烈紧张,前来挑战的是日本年青的新秀山城宏九段,而迎战的是江铸久九段,结果却是江铸久输了,让人惋惜!也正是因为这个,我开始迷上的围棋,那一阵子对围棋是很痴情和执迷的。当时有一首流行歌叫《爱得死去活来》,我对围棋也是同样爱得死去活来,常常下棋下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一次,因下棋,甚至连去幼儿园接孩子的事都给忘了个干净。
痴迷下棋,棋艺却不高。想想看,学了有三年了,至今还只是个初级的爱好者。前些时候看到报上登出市棋牌馆要举办一年一度的升段赛,内心里也想去试试,可犹豫再三,终因胆怯没敢报名。我有位朋友,棋下得比我还臭,却交了十元钱报了名。我想,仅是个初级水平,连一段都够不上,去了还不是“任人宰割”?但人家去了,回来还喋喋不休对我说了一气他怎么被屠龙的细节,棋输了,不服输的精神还有那么一点,令我羡慕。
我下棋只和熟人下。棋这玩意太让人着迷上瘾,自从学会下棋,每天若不杀上两盘,总感觉缺少点什么似的。无奈自家天资笨拙,长棋也慢,虽也看了不少棋书,甚至打谱,背定式,自以为有了些手段,但遇到高手,往往又“打架忘了拳”,三下两下就败下阵来。当然赢棋的时候也有,朋友之间下得久了,互相熟悉了,逮住一条大龙,也当仁不让,那种获胜的喜悦,自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同高手相比,赢棋或输棋,也是低层次,拿不上桌面的。那年我有幸做为一个工作人员参与了中日围棋擂台赛在太原的比赛,看山城宏九段与江铸久九段的交锋,两位棋士,一为“渗透流”,一为“拼命三郎”,人家下棋时的那风度和气质,是儒雅超俗的,是我们这些初学者心目中的圣者形象。
棋有棋道,气度为主,胜负次之,每每看高手棋艺局终了后的复盘,我们只有傻呆呆地看,并不解其中的道,只是高棋在复盘时的那种儒雅气质,那股谦和的交流眼神,令人感觉是高山流水般琴瑟之音的回旋……
棋艺下得久了,对围棋的深奥渐有所悟,但棋艺仍是长得太慢,往往几天不下,就觉浑顿,只是工作之余仍痴迷它,工作之余和朋友摆上两局,也是对生活的一种调济,个中味道,唯有下棋的人才能体会。我这个棋迷属于自封,冠以“棋痴”不过是表示斯文,说白了,叫“臭棋蒌子”较为准确。
原载于1989年9月12日《太原晚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