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常昊终于拿下本届应氏杯冠军,让全国棋迷长出了一口恶气。其实,用围棋的道理来说,我说终于拿下,也确是想表达一种心情。过去十几年,被棋迷所期待的国手总是在关键比赛时屡屡败北,令人失望乃至绝望。尤其对于大家一致喜爱的常昊,人长得俊秀,一张娃娃脸,在公众面前总是带着腼腆的微笑,因此每每看他输掉比赛,总让替他惋惜。
常昊的俊秀,是东方男子的俊秀,更该是中国围棋的俊秀。从内心来讲,很难想象,像石佛李昌镐面孔生得如此困难,还总爱绷着,居然占据着世界围棋第一的宝座,十几年竟无人能撼动。这个问题叫人困惑。
如果有人问:中国围棋怎么会这样呢?要从棋理上说,为什么不能是这样的?关键的问题是,中国围棋并没有强大到天下无敌,更别说提升棋手们的境界了。
这样的困惑,令众多棋迷陷入长期的麻木状态。一如中国足球队逢韩国队必败的失落心理。细分折,我想自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国手在一年一度的中日围擂台赛,连战连捷,自以为与日本已经不相上下了,自满得意常常誉于言表。这是盲目乐观自信所带来的恶果。从首届应氏杯老聂在形势领先的情况下,大意失手,将煮熟的鸭子拱手送给韩国九段棋手曹熏铉,从此,号称中国棋圣的聂卫平便从超一流棋手中淡出。而号称是“妖刀”而洒脱飘逸的马晓春,人称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他从八十年代末开始面对强大而不可一世的日本超一流棋手小林光一,几乎是每战必败,无论中日天元战,还是名人战,屡战屡败,直看得大家都都感到已经败得惨不忍睹,直到后来,经过发奋才把小林光一灭掉。只可惜,从那之后,锋头正劲的马晓棋多被围棋以外的许多事困扰,加上后来的“七小龙”“五小虎”围棋新锐的冲击,也逐渐淡出超一流的行列。
围棋的魅力和诱人之处在于不断创造,在继承与发展之间,胜利总是光顾于勤奋者,这十几年来,韩国围棋独步天下,每逢大赛总是他们把冠军以至奖金毫不留情地尽数掠走?原因就是勤奋刻苦钻研的精神。到了这时,人们似乎不在意石佛李昌镐的长相,转而又去称赞其顽强不服输的棋风,对这位生性不爱多言,一门心思执着钻研围棋的天才,给予了宽容和认同。尽管这宽容和认同是苦涩和无奈,但却是现实。围棋凭的是实力,你长得再俊秀,毕竟实质的是棋力而不是仪表。
俊秀的常昊赢了棋,令人高兴,但也仅是一盘棋而已。你不能说中国围棋从此就掀开新的一页,赢下崔哲瀚,不等于赢了李昌镐,再说还有李世石呢?其实对于围棋界的“恐韩”问题,归根于国手们表现出的浮躁,虽然心存不服,但还是要凭实力说话。棋迷们义愤颠因,恨铁不成钢的心理更让我们的视觉出现盲点。即看不清自己的欠缺,话语言谈,总是在找种种借口来辩解。
按理说,围棋应该是国棋,但她的普及远不及中国象棋,可毕竟从六七十年代的日本围棋独霸天下,到八十年代中国围棋的崛起,再到九十年代韩国称雄,也不过是一个围棋发展史上的一个阶段,是一个轮回。围棋界还是应从长远着眼,强调和重视对青少年的培养和,吸取日韩在发展围棋的经验,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就不只会出一个常昊,也不止获一个世界第一。这才是我们对中国围棋的期待。
写于2005年3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