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就拥有当兵的梦想,渴望着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个兵,也身穿一身崭新的国防绿,出来进去,神气的很!后来我的同学朋友中间,还真把梦想变成了现实,参军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子弟兵,而对我来说,想当年参军的愿望却仅仅是青年时做过的一个梦。
每年看中央台播出“八一节”文艺晚会,台上台下一色的绿色军装整齐划一,歌声欢笑,气势昂扬,想当兵的这情结竟长久地在心中缠绕,成为一个未了的心结。
回忆往往是温情的,火辣的热情早已随了岁月的流逝而成为往事。上初中时,省航校来学校招收滑翔员,(当时我们都误认为滑翔员就是飞行员,其实不是)老师从各班里挑出一些平时看上去身体还不错的同学去体检。其实我有幸也被挑上,庆幸之余,便开始的当兵的梦想。体检那天,阳光灿烂,我们一帮男生蹦蹦跳跳,欢欣鼓舞地从这个室出来,又窜到另一个屋子里去接受体检,在弥漫着荷尔蒙气味的体检进行中,心中百倍地放大着自己的人生幻想与憧憬,自以为从此就将成为一名军人。不曾想,滑翔员的体质检查比普通的士兵还要严格,第一轮体检结束,我就被刷下来了,到了第二轮检查室里剩下的没有几个,到第三轮时几乎全军覆没,全部出局。从此,我对自己这辈子没能当上一名军人一直耿耿于怀。
1966年全国大串连时,我们来到首都北京,在等待毛主席他老家检阅红卫兵时,上面派来许多军人来到红卫兵接待站,对我们这帮学生进行集中训练,每天练习打背包、出操、喊口令,休息时就唱革命歌曲,看那一排排练习走正步的学生们,我又勾起了强烈当兵的愿望。当时带我们的是位山西老兵,他是原平人,一口浓重的乡音听来亲切,相处熟了,离别时有人还掉了泪。那段军人式的集训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十七八岁的时候,因没有当成兵,就想方设法弄顶军帽戴在头上,走在街上也觉得浑身一股子精气神。梦中的国防绿令我魂牵梦萦多年。
军人在我们那一代人的心目中是神圣而庄重的,小时候学雷锋、王杰、麦贤得,写日记时,把雷锋叔叔作为偶象;把黄继光堵枪眼,董存瑞炸碉堡作为榜样,那时想当兵的念头时时缠绕于心。到了八十年代,国人对那场自卫反击战中打出军威打出国威的新一代军人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军人——国防绿穿在身上,迷彩服下的英姿让人充满敬意,尤其是那年夏天在百年不遇的长江、松花江的特大洪水峰袭来之际,几十万官兵奔赴抗洪第一线,数十个日日夜夜浴血奋战,不怕牺牲,为祖国母亲的安宁,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不惜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在电视上,全国人民都亲眼目睹,感同身受,解放军和武警战士们乘着橡皮艇从滔滔洪水中救起小女孩江珊,救起妇女和老人……正是他们在人民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冲不垮的钢铁长城。在抗洪斗争的那些天里,所有的华夏子孙都焦虑地关注着奋战在抗洪第一线的官兵们,揪心地看着一个个年轻战士找着沙袋在堤坝上奔跑,看着他们那一身的军防绿被泥水浸泡,看着他们那一双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我想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军人永远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又想,在搞洪的队伍中,许多军官甚至与我同龄,在那场伟大在斗争中正是他们带领着年轻的一代军人奋战在第一线,因此,当灾区人民把“九十年代最可爱的人”这最美好的语言献给抗洪英雄时,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敬意!
后来有一首歌开始流行,那是为抗洪英雄而作的《那是谁》,词和曲都写得好,旋律也动听感人,听来情真意切,让人禁不住想哭。《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你是谁,不用说不用问,所有的英雄都在歌声里,而那歌声随了旋律深入到我们的心里……
原载于1999年《太原日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