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梦,说的唱的加上书写的文章、小说实在是太多。以梦为题做描写抒情的对象自古多之,梦,实为一种情感的寄托。
小时候做梦,多是些个极浅薄而又稚气的幻想,如孩童们对了阳光吹出的五光十色的肥皂泡,十分的好看;以为天不再高、地不再厚,一如电视节目里的“圣斗士”或“什么龟”之类。那神力无边的幻想国,想象力也丰富的没边儿。儿时做梦的内容大多如此,而有谁又没做过儿时梦呢?
人渐懂事,少男少女们初开情窦,便灿烂出许多缠绵的爱情片断,痴痴迷迷的叫人欲罢不能,也是一个人必然要经历的过程。时下好多言情小说家、影视剧与那一帮被捧上天的影星联手,玩出一出出(或一幕幕)的人间悲喜剧,弄得凄凄惨惨,好不栖惶!一如国产的言情剧《爱你没商量》,一如韩国言情剧《看了又看》,不管是好是歹,成功与否,精神上的欲望在现实中得不到满足时,总是要有个寄托。做梦总不会妨碍谁吧?于是到了作家笔下,妙笔生花以梦为题吟风弄月,倒也满足了好多人精神上的饥渴。如《红楼梦》就把梦的游戏做到了极至,以至于弄出个“金陵十二钗”来。天仙似的一群美人儿,整天围了宝玉转,却不料想红颜薄命,就演绎出一段人家悲剧,其中也不乏隐晦曲折的暗指,象“贾宝玉初云雨情”,将男女间的苟合之事放在梦里来做,实在是曹翁的高明。有部获奥斯卡奖的《人鬼情未了》,通过梦幻写人与鬼间的情爱,倒是令人牵肠挂肚,从而还成就一段美妙的主题曲,令人难忘。
人到中年,已迈进不惑的门槛,对于儿时的梦也日见淡漠,即使有梦相随,也多为儿女情长,感情上理智多于盲从狂热,即使是看以看电影看连续剧时随了剧情起伏而牵肠挂肚般的伤情流泪,却也绝替代不了而后的一堆家务,有那么多事要做的人,梦也做不完整。更别提什么少女怀春、男儿痴情之类的事!年青时读鲁迅先生的诗,印象较深的有“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的诗句,那诗抒写了先生当时受围攻时,内心复杂矛盾的真实情感,溢于笔端跃然纸上。人间真情,不到那个份上,是写不出如此诗句的。我们的生活空间除了物质的东西,其精神方面的空间显然要开阔的多,人的大脑思维,人的想象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任其驰骋。于是梦的想象力也更加丰富更加叫人难以承受。
某日,夜里做梦,梦见在一幢楼里碰到一群年青人象滑雪橇似的从下而上飞着滑过头顶,那情景和气势着实叫人惊骇,当时就想,这眼前的楼梯怎么能倒着往上滑呢?
其实,现实中不能办的事,梦里却能。
醒来后细细琢磨,顿悟。倒也是哩,谁叫它是梦来?你想怎么就怎么着,这就是梦。只是说出来后,多少带了渲染的色彩,就不是“原装”的了。
原载于1994年5月9日《太原晚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