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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黄河船运(2)

吕梁山紧靠黄河边沿,隔河与陕西相望。吕梁山横贯于晋绥边区南北,是晋西北的一座大山,是革命老根据地,是陕甘宁边区的东大门,是西北抗日战争的最前哨。吕梁山上主要有晋西北晋西南的河曲、保德、兴县、岚县、岢岚、神池、五寨、平鲁、左云、右玉、朔县、柳林、中阳、交口、汾阳、孝义、石楼、隰县、永和、大宁等县。大多数县是该地区全国连片极贫困地带,自然灾害严重、经济落后、交通闭塞、位置偏僻,是十年九不收的地方。农民曾有这样的歌谣: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的走口外,女的挖苦菜。也有这样的戏言:高高兴兴汾河湾,凑凑乎乎晋东南,崎岖曲折雁门关,哭哭啼啼吕梁山。总体讲吕梁山区经济落后生产力低下,交通滞后,运力极其简陋,完全靠人背肩挑牲畜驮,最便利的是黄河木船运输。党领导的工农红军于1936年2月渡河东征,红军一万四千余兵力从山西石楼河口过河,经大宁、隰县、交口、孝义、中阳、离石、临县、兴县、河曲、保德等二十余县,活动七十余天,在这一带播撒了红军的种子,开花结果,给群众思想上刻印了深远的影响。

抗日战争时期,我八路军浩浩荡荡开赴抗日前线与国民党并肩共同抗日,前后取得了平型关,台儿庄等重大胜利,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谬论。1937年贺龙、关向应率领八路军一二0师挺进抗日前线,进入晋西北管涔山脉地区,给日寇以沉重的打击,并发动群众开展武装斗争。

不久,续范亭等率领“动委会”和山西新军一万余人也进入晋西北地区,建立了武装自卫队和工、农、青、妇等抗日救亡团体,开辟了晋西北抗日根据地。晋西北各县都建立了抗日自卫队和游击队。1938年5月,晋绥中共分局书记李井泉率领大青山支队向绥远挺进,与党组织负责人杨植林领导的蒙汉抗日游击队开辟了绥西、绥南、绥中三块游击根据地,并与晋西北根据地连成一片,构成晋绥抗日根据地。1940年初中共中央成立晋西北军政委员会,统一领导晋西北、晋西南、绥远大青山地区各项工作,贺龙为书记,关向应为副书记。

当年11月成立晋西北军区,贺龙为司令员,关向应为政治委员,续范亭为副司令员。1942年5月,成立中共晋绥分局,同时晋西北军区改为晋绥军区,同时建立了晋绥边区行政公署,续范亭任行署主任,扩大了晋绥革命根据地,给晋绥人民带来福音。

吕梁山地区,交通运输主要靠黄河木船和人畜力运输。当时地方政府动员人民群众参加运输、兵站建设、交通建设,动员大量民工民畜参加整体交通运输。这是晋西北八路军作战的需要,也是发展根据地的需要,更是战争离不开军事运输和交通保障的需要。吕梁地区境内公路最早的是平(遥)离(石)公路和太(原)军(渡)两条公路。据说是1921年建成通车,实际是时通时不通,晴通雨止,有其名无其实。1937年9月,八路军一二0师挺进晋西北抗日前线,建立了晋西北革命根据地,1940年成立了晋西北军政委员会和晋西北军区,接着我军挺进大青山地区与蒙汉游击队开辟了绥西、南、中游击根据地,进而与晋西北根据地连成一片。1942年5月我党建立了中共晋绥分局、晋绥军区,继而建立了晋绥边区。

由于当时战乱,平离公路、太军公路无法通车,名存实无。抗日战争先后还有离岚公路、兴岚公路、兴离公路、忻静公路、静岚公路、神五公路等六条泥土、砂石路略计里程为七百八十公里,而且长期不通汽车,只是驮骡、马车行走,有的是晴通雨止,都是无等级公路,坡陡、路窄、弯急的简易公路,基本没有桥涵,车辆涉水通过,有些公路在我晋绥边区行政公署领导下、一些县政府的具体组织下略有改善,如汾离、神五公路维护通车。但通汽车量极少,实际是仅存有其名无其实。

后来在省政府交通厅组织领导下,1950年8月,太军、汾离公路才有客运汽车通行,尤其在1971年吕梁地区成立后在原各级政府组织实施的基础上有所改观。到2004年的八十三年中在吕梁地区公路通车总里程已达六千一百余公里(1945年以前只有一千三百四十余公里公路和马车路)。同时,在70年代中期有了第一条汾阳至离石的九十公里的柏油路,以及90年代初孝义至离石铁路一百五十余公里,高速公路截止2007年8月底已通车里程一千八百八十九公里(离石至军渡的高速公路尚在建设中),四级以上公路达七千零七十余公里,其中高等级路面二千五百九十余公里,提高了四倍有余,而且百分之九十八是等级以上公路,而且境内有二0九、三0七国道,其中二0九线全长三千一百五十公里吕梁境内二百五十四公里。

吕梁地区1949年全境解放以前,主要靠:一是黄河运输;二是人畜力运输。主要运输工具是木船、身背肩挑、手推车推、驴马骡驮、畜力大车等。完全是原始落后的手工操作,就是这些工具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近十二年期间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在临汾晋南行政公署院内见到第一辆汽车据说是大道奇,当时感到很惊奇,它那样神气、那样庞大、那样快速。可是从未用汽车运送过粮食物资。

现将黄河运输、人畜力运输分述如下:

首先是黄河运输。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的离兴战斗、芦家庄伏击战、吕梁山的破袭战、晋西南战役、汾孝战役等所需的一些粮食、食盐、军需物资,全靠黄河上用木船艰难运输,还靠粮食局运输大队的驮骡、马车运输,以及组织群众的马驴牛运输,它在那时是强大的有生命力的运输工具。1947年8月至1948年2月,在西北战场仅七个月时间我陕甘宁边区和晋绥边区,不仅以二十四万六千石粮食支援解放战争,而且以六百九十九万民工和四百五十四万畜力担负了战场运输任务。另外,山西临县碛口镇是黄河运输的重要码头。在战争中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是晋西北的经济中心、物资集散地。天津、河北、山东、河南、陕西、内蒙古等城市的商人都到这里做生意,对战争中所需物资供应、繁荣边区经济起了一定的作用,是晋西丝绸之路组成之一。碛口镇又是中国五大古镇之一。

杨爱怀、赵金山、吕存德、许德华、杜学甫、黎运兵、杨光辉、赵津满、车升平、高崇普等以及粮食局科长毛子长、毛宾周、韩净和老红军贺德庆、安都、杜海舟、梁德珍、何庆辉、贺兴田,陈介平等五十余位同志(特别是贺德庆同志,曾经是汽车驾驶员又是驾驶木船的老梢公),战斗工作在该地区,对晋绥边区的粮食筹措、运输、供应军民作出了应有的贡献。黄河运输从山西的河曲、保德,木船每只装一万二千至二万斤小米,沿黄河顺流而下,经冯家川、黑峪口、军渡、三交、碛口、河津渡、风陵渡等渡口,依据任务需要在指定渡口卸粮后返回所在渡口,单程水路河曲至风陵渡约二千二百华里,要逆水拉空船返回河曲需四十天左右,而且沿河边羊肠小道爬坡赤足行走十分艰苦,因而一般在下游渡口将木船卖掉,空人坐车或徒步返回原地,再买船执行任务。只有特殊情况再拉空船返回原地。

前面所提到的那些同志,在黄河沿线各码头执行临汾战役、晋西南战役、汾孝战役,尤其是保卫陕甘宁、保卫延安的战役中为一线部队的粮食供应保障任务,前后长达三年有余,筹措粮食、设站收粮。这项工作十分艰苦,成天背着行李、步枪、手榴弹行军,不管是酷热的夏天还是严寒的冬天,不管刮风下雨,不停地到各新老解放区筹措征集粮食,不分白天夜里、连续不断地拼命工作,就是遇到雨天如有紧急任务,仍急行军八九十里,而行李衣服无雨具都是湿淋淋的,更加重了自身负重,到达行军地点后,衣服能拧下几斤雨水,这些都顾不上,先展开征粮工作,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做,吃点干粮炒面喝凉水解渴充饥。有时,如遇到特殊情况急速设站收粮时就更苦了,一边收粮一边发粮,任务十分繁重,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甚至两三天连续工作,困了就趴在桌子上打个盹就又振作精神干了起来,吃饭都是轮换着吃,收粮发粮不能停。

总之,在特定情况下,十分劳累,粮站是随着战场的变化而变化,战场一变,粮站立马转移,这时工作更加复杂繁重,一旦时间短促就来不及运走粮食,人员转移了而大家辛辛苦苦征得的救命粮却丢得干干静静。一野后勤兵站部的赵树鸿同志讲:在西府战役因种种原因而失利,人员都来不及转移,有些基层单位的一些人员没有战斗力而落入敌人的手中。

所以粮秣员工作极其艰苦、劳累、危险的。正如农村姑娘编的顺口溜:交友不交粮秣员,既没粮票又没钱;成天行军不在家,娘们老是守空房。这是粮秣员生活的真实写照。

其次,是人畜力运输。解放战争时期,从人挑肩背、牛马驮骡、胶轮马车、木船河运,在晋绥边区行署粮食局、筹集运输粮食,在兴县、保德、临县的冯家川、黑峪口、军渡、碛口、三交的黄河渡口和梁德珍、尹富有、高崇普、赵津满、车升平等在汾孝战役、晋西南、绥包战役及陕西神木县高家堡战斗中赶毛驴、驮骡,押运船只运送筹措粮食工作,以保障一线部队的供应。特别是小木船在黄河上运粮,是相当危险艰苦的,记得1947年秋,在临县碛口的“迷魂峡”运粮,这个峡十分惊险!

大都是大块大块的石头不规则地堆积在河中,日久年长形成了碛口的“迷魂峡”,由于洪水冲击,发一次洪水,就变更一次极不稳定,极不规则,河峡是经常变化的,根据水势冲击的变化河床也变化,行船时一次和一次不一样,真如一会河东、一会河西,河道千变万化,船开到这里,全凭老艄公(舵手)的经验,识别水性,东转西转,水手们(艄公)根据老艄公的指令全力划船,摆动船的方向,而船上装的是两万斤左右的粮食,一只木船全靠每边通常是六个水手,两边共十二个水手(每边有三个木橹桨)全靠它划水转动船的方向,从乱石缝中穿行,该快则快,该慢则慢,有时力大,有时力小,否则,轻则船身搁浅沙滩,重则船毁粮尽人亡,死不见尸。

1948年秋黎运兵与李拴林等几个同志从保德装粮押运几只船沿黄河直流而下,当船行到临县碛口过“迷魂峡”时,正值黄河发洪水,水流急、浪高,加之,老艄对水线看的不准,艄公们也用力不当,陡然将粮船撞在礁石上,当即船散粮尽,船工们都会游泳安然无恙,粮食局小侯,是山西兴县黑峪口人(名字忘了),雅号叫“小猴子”,随船押运,因他不会水,当即被黄河洪水吞没了,几只木船到下游找了五六天,也未见遗体,小侯成为光荣的英雄烈士,小侯只有十七岁,人相当精干,忠诚实在,思想进步、积极肯干、团结同志,大家失去了一位很好的革命同志。

这样的事时有发生,为了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他们做出了牺牲和重要贡献。那种落后的运输工具,延续到解放战争的结束,现代汽车、轮船,在晋绥边区根本没有见过,就是胶轮马车也是少见的,大量的是靠人扛肩挑、毛驴驮骡、木轮推车,这些简陋的运输工具,在解放战争中起了重要作用,为革命做出了重要贡献,可以说晋绥边区解放战争的胜利是靠人民群众的牲畜驮出来的,是符合革命发展实际的。

随着全国战略大反攻,西北野战军节节胜利,向大西北大进军,1949年第一野战军开始了春季大反攻,先后解放了西安、兰州、西宁、银川,紧接着解放了新疆省会迪化(现乌鲁木齐市),至此西北全境得到解放,进入经济建设时期,汽车九团主要担负着青藏运输线和边境自卫反击战的军用物资、人员的作战运输,还有特种运输如测绘无图区运输、酒泉国防施工建设运输及支援地方建设和抢险救灾运输等等。最主要,大量的是1959年发生的青海、西藏的反革命武装叛乱,投入较多的兵力和汽车运输部队,长达近四年,汽车九团从头至尾执行了平叛作战运输任务。

平息叛乱后,从1963年仍执行西宁至玉树,西宁至果洛驻军经常性的军用物资运输,最艰难的青海昂欠、结扎、曲麻莱、乌图美仁、黄南的觉悟山。陕西汉中抢运粮食至青海西宁救助灾民运输,还有汽车司机夜间闭灯驾驶训练、野营拉练训练,团“五七农场”,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三支西军”等工作。该团从1958年4月至今一直战斗在青藏高原,这一驻扎就是半个世纪,就是四十八年又八个月,人一生中有几个四十八年啊!

汽车九团先后的官兵,一茬接一茬,特别是老汽车兵,将美丽光辉的青春都贡献给青藏高原各族人民,当然,党和青藏高原人民永远不会忘记青藏高原汽车兵啊!汽车九团先后有多少官兵当过汽车兵,几千、几万、几十万谁也说不清、记不清;有多少官兵牺牲在青藏高原上,据极不完全记忆至少在三十五人以上。据说汽九团是兰州军区的值班汽车团,(其他汽车团都已缩编或撤销)现仍在青海省大堡子驻扎,有的连队在甘肃武山驻扎。他们仍在为国防建设为青藏高原的各族人民辛勤劳动着。

就是这些落后的人畜力运输工具,战胜了现代化汽车、火车、飞机运输的国民党八百万军队。正如我军淮海战役总结的“淮海战役的胜利是手推车推出来的”这是符合战争的实际情况的。我军就是打人民战争,靠群众运输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基本条件之一。我党我军根本的一条经验是:靠广大人民群众参与和支持取得了革命战争最后胜利。如果没有人民群众支持,要取得革命战争的胜利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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