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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里追敌(1)

1949年全军发动春季攻势,中央军委给第一野战军的任务是:向大西北进军,消灭西北之敌,解放陕、甘、宁、青、新五省区。1949年6月,第一野战军总兵力已达四十二万之多(包括十八、十九兵团),敌军为四十一万。军力相比,我军略占优势,从官兵斗志、精神状态远远胜于敌军。取得西北战场的胜利是毫无疑问的。由于胡宗南部队全线溃退,我一野于当年5月16日开始向西北全境的追击作战。

1.晋绥干部南下西北

1949年是解放军向敌占区大举进军的一年,是大反攻的关键一年,是蒋介石反动政府即将灭亡的一年。根据全国形势发展的需要,晋绥边区党政军大部分干部向湖南、四川、甘肃进发,担负着解放华南、西南、西北的部分任务,随军开展地方政府工作,有的则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晋绥边区行署粮食局根据上级决定,部分干部集体入伍,由局长刘运生率领梁德珍、陈介平、何庆怀、赵文彦、杜海舟、武斌、杨光辉、郭芝茂、黎运兵、潘志明、刘永达、闫琛、温桂林等五十多名干部向西北进军。

他们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因是长途行军,个人一切装备全部精简,只带行李和简单的衣物,其余东西由粮食局集体保存。这次行军是一次特殊的集体行军,有干部有家属、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带着两辆胶轮马车,拉运老红军、老八路的家属,大家的行李背包也装在马车上,完全是徒手行军非勤运输部几个同志“十·一”国庆节合影。常轻快,有时还轮流坐一截马车,很高兴。

1949年3月到达陕西蒲澄县,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兼政委,第一政委由习仲勋(西北局书记)兼任,在蒲城县住了二十余天,进行了部队整编,将兵站部改为运输部仍属一野后勤部领导,后勤部部长黎化南、政委黄静波,后勤运输部部长刘运生,其他同志分配到运输部所属各单位,赵文彦为部管理科科长,杜海舟、武斌、黎运兵、杨光辉分配在部机关,后勤运输部主要任务是保障一野所属部队的枪支弹药、军用物资的运输任务。一野后勤运输部机构庞大,1949年12月底已有两个汽车团,两个直属汽车连,共有五百四十三辆汽车,两个辎重团有马车二百二十九辆,牲畜七百三十一头,还有三个办事处,三个军用汽车修理厂及汽校、摩托学校、西北高等机械学校等十四个单位,共有人员四千八百五十六人。部长刘运生、马平,政委陈玉山、李世臣。一野后勤运输部在上级党组织领导下,在解放西北各省中起了重要作用。

2.解放西安的公路运输

1949年2、3月间,一野在陕西渭河以北的泾河、洛河之间发动了春季攻势。一野所属各部队于5月16日由白水、澄城地区开始对敌展开追击作战,追击战的运输保障极其艰难、繁重、复杂,相比进攻战、防御战、围歼战的公路运输,难度最大,部队昼夜急行军追击溃退之敌,所需物资运量大、线路长、地点分散、时间紧,要求粮弹快速紧跟各部队保障供应。先后解放了陕西的咸阳、周至、武功、扶风等地,并于当年5月24日解放了西安,先后消灭敌军十三万八千人。接着我第一野战军向西北大进军。这时一野后勤部只有一个汽车大队、一个辎重团,还有雇用的一些民间运输工具,全力保障一线战斗部队的枪支弹药、粮食物资全额供应。当时,一野后勤运输部组织所有汽车、驮骡、马车昼夜不停地向前方运送物资,特别是各种炮弹,因为一野司令部已决心全力解放甘肃省会兰州市。并命令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追击溃退的敌人,不让其有喘息的机会。

6月,我十八、十九两兵团均已到达西北地区并向兰州方向急进,同时总部为保障西北战场的胜利,调拨两个汽车团归一野后勤部支配,为消灭西北三马(马鸿逵、马步芳、马继援)的有生力量和解放兰州,约需炮弹百十万发,要从西安运至兰州附近指定地点,运距长达七百五十余公里,这个任务相当艰巨,而且是限定时间不能延误。运输部所有干部组织汽车、畜力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决心完成这项运送炮弹的作战运输任务。

3.确保十八、十九两兵团由晋入陕横渡黄河任务

首先,陕甘宁边区政府批准了所属佳县、吴堡、绥德、清涧四县沿黄河各渡口归晋绥边区使用,极大地方便了晋绥等地的支前运输。野战军司令部领导特别重视,一野司令员彭德怀十分重视渡河工作,亲自乘船渡过洛河视察各河岸沟口,狄家河渡口位于陕西白水、宜川之间,是白洛公路交叉口,是我军进军关中的要冲,正因如此,彭司令员才亲自过问渡口的事。尔后,数十万农民支前大军以畜驮车拉将上万吨支前物资从晋绥边区黄河各渡口运往前线,一野后勤汽车队的五十余辆汽车及近千辆支前大车往返于黄龙山下保障前线部队的物资供应。

其次,横渡黄河的准备工作。1949年6月,我十八、十九兵团解放太原后从山西风陵渡、禹门口等渡口过河进入陕西、西北地区作战。中共西北局决定由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刘景范全权指挥一切支前工作,并设支前委员会,所有成员赴第一线统一指挥各地的支前工作。

为筹集运输工具,经上级同意将晋绥边区行署粮食局运输大队等组建为辎重二团,归一野后勤运输部直接指挥和管理,同时从晋南、晋西组建了两个辎重营和辎重二团抽调驮骡二百一十六头配置在陕西宋(家川)延(安)公路一线,以利运输汽油厂的汽油供应前线部队。另将二十三辆运输汽车配属一野后勤运输部及总指挥部使用,接着,一野后勤部从陕西大荔地区动员大车一千辆及其自有的辎重团运力,集中运输从禹门口运往永丰镇弹药二百万斤的任务,提前半个月完成。保证了陕中战役和解放西安作战中有较充足的弹药,受到总指挥部的表扬。

1949年2月,第一野战军在西北发动了春季攻势,在彭德怀司令员的统帅下,5月中旬各部队向西北大进军,展开追击战。与此同时,为保障第十八、十九兵团顺利渡过黄河,由晋南区党委和行署、西北军区统一组成支前司令部和渡河指挥部。他们主要抓了三方面的工作:一是道路保障;二是供应运输保障;三是船只保障。道路保障方面:晋南支前委员会,根据部队需要,组织民众劳力整修了赵城至风陵渡,侯马至禹门渡、夏县水头镇至茅津渡三段公路,全长四百八十公里,大车路一千余公里,修补、新建桥梁四十四座。所有民工尽心尽责、全力以赴不辞劳苦。

夏县水头镇民工韩老二,年近五十岁,留着山羊胡,体瘦精神好,村里指定他为民工队长,带着大家出大力流大汗,一天干两天的活,路修得又平又好,经常受到支前委员会的表彰,因此,他们受领的任务提前十五天完成,也带动全路段提前完成了任务。黄河以西的韩城、蒲城、三原的道路,由西北局交通厅长高士奇负责保障,同时西北军区后勤部,经军委批准由运输部修筑了禹门口铁索桥,既便于作战又沟通了当时晋陕的交通运输。

供应运输方面:晋南行署组织了二百六十余万群众运力,在四十余天中将十八万二千石粮食,一百九十余万斤草料,八十余万斤油、肉、菜,八百六十余万斤柴炭,运送到长达一千四百里沿线的八十一个供应站,保障部队使用,沿线各村庄都设有欢迎站、开水站,搭彩棚欢迎人群,负责接待过往部队住宿。渡河船只方面:西北军区后勤部在陕西潼关渡口及山西河津禹门渡口分别设办事处,处长张德胜,副处长薛耀斌,负责有关渡河事宜;禹门口设兵站,由王国英、侯子美负责,还有薛培直、芦森等驻禹门口并设有转运站,具体组织渡河有关事宜。晋南行署新造载汽车的渡船十五只和运人渡船十七只、修补渡船二十八只,共六十只渡船并备有担架、大车集中待命,随时供部队使用。当时,军委总后勤部派四个汽车团负责接运十八、十九兵团进军西北作战,后来军委调两个汽车团(即汽车一团、二团)归西北军区建制。

渡河指挥部在黄河上游、渭河附近动员了艄公九百六十余人和一部分水手摆渡第十八、十九兵团战斗部队和武器弹药、军需物资、汽车马车骡马等,全体船员艰苦劳动,从5月26日至6月24日,经二十九天时间从风陵渡、禹门渡口全部安全摆渡过黄河,部队按时到达集结地点西安三原、泾阳地区。在晋南行署统一指挥领导下,在西北军区后勤部潼关办事处、禹门口兵站配合下,各地船工组成庞大的搬运大军,以县为单位编成大队,各渡船设船长一人,按不等的人数编为班组并指定班组长,有条不紊地进行准备工作。渡河前,将船工集中进行短期教育、明确有关事项;渡运中,部队积极配合,进行相关的工作,听从老艄的指点和注意事项,坚持每日检查渡船情况,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同时在船工中积极开展了立功受奖活动。

有个潼关东社村的芦老艄,他精通水性,已有十余年的船龄,积极肯干、技术熟练,人缘特好,带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船只,无私地积极支援前线,不取任何报酬,天天在风陵渡摆渡,从天亮到天黑,一天往返五六次,连着干了近三十天圆满安全地完成了支前渡河任务,最后被评为支前模范并立二等功获得渡河指挥部嘉奖的“渡河英雄”锦旗一面。

山西省河津县船工卫本和同志,是共产党员,工作细心、认真负责,他在船运中发现船上的炮弹箱内的炮弹由于震动开始冒烟,他敏捷地跑过去,冒着生命危险,将快要爆炸的炮弹箱抱起来投入河里,避免了特大事故的发生。当时,船上载着一百六十余名干部战士和几十箱炮弹如不那样果断处理,后果不堪设想,会造成严重的伤亡事故。事后,渡船指挥部给予卫本和同志记特等功一次。此次军事运输中,从同蒲线到潼关段的铁路运输中,全段铁路员工,以高度负责的革命精神,满负荷装载、多拉快跑,运输效率提高了一到两倍,受到了部队领导机关的赞扬。

另外禹门口渡口是晋陕边界黄河峡谷最险的渡口通道,水流湍急、波浪甚大落差特大,行船极端困难,平时经常有船只在此船毁人亡,需要具有高超技术、智谋胆略、丰富经验的老艄及艄公。为此,晋南支前委员会在千里之外的陕西黄河边的神木、府谷等地请了经验特别丰富的摆渡高手--老艄,还有当地的行家里手,有的自带船只和熟悉禹门口渡口水势的老水手,组成摆渡大队,其组织分工极其严密,分别编成班、组并设有队长、班长、组长,每只船都有船长、班长,事先都进行摆渡技术要求和注意事项的培训,绝对听从指挥和遵守纪律。乘船连队渡河前都进行了渡河注意事项的教育,严禁各自行动,特别是如遇到紧急情况要绝对听从船长和老艄的指挥。渡河开始前,仔细检查了每只船体状态和渡河器材的完好状态,确信没有任何问题时才撑杆开船。渡河前几天,由于船工们的积极努力,还是比较顺利的、安全的。

有次,当满载着武装人员和军用物资的渡船行至黄河中间时,水急浪大,从峡谷里刮来阵阵狂风,河面上掀起了巨浪,霎时,四五米高的巨浪一个又一个向船体袭来,所有乘船者的头上身上全是水,眼都难以睁开,木船颠簸摇摆得十分厉害。这时,老艄师傅发出号令:“任何人绝对不要动。”船工们听从老艄的指挥,左一下、右一下,猛力地摇着木橹,拼尽力气,猛打猛划木撸,船工们喊着号子:来啊,用力划啊……大家使劲划啊!快快来啊!老艄师傅快速转动木橹,避开旋涡,一次一次与狂风巨浪搏斗,船只终于渡过了险境。但也有的船只被急流冲向下游,难以前进,瞬间被卷入旋涡中。在这危急的紧要关头,韩老艄机警地急速摆动木橹,船工们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将船只摇离旋涡使船只脱险,胜利渡过了黄河到达彼岸。经船工们艰苦奋力拼搏,第十八、十九兵团全体指战员和汽车、重武器、军械弹药、军需物资以及辎重骡马等安全渡过黄河。

4.兰州战役运输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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