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小木单挑王当,混了2518个字,这次定要突破!哇哈哈哈!)
木离华纵身横掠五丈距离,一刀朝仇人劈去。
虽然先前在城墙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苦战,身上多处负伤,但手刃了邹捷纶这第二号仇敌,得偿所愿,又苦寻了半天才见到头号仇敌,心内翻江倒海,恨意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整个人处于亢奋之中,状态不跌反升,满腔怒火瞬间积至千丈顶峰,溢出体外,顺着长刀朝立于堂阶之上的孙沄卷去。
刀尖化作一点寒芒,带着有如疾风吹过狭窄山谷般的破空呼啸声,以肉眼难察的速度飞向孙沄咽喉要害。
身披金黄龙袍的孙沄兽吼一声,持剑从五级的堂阶上跃下,手腕一振,凌空下刺。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身上同时溅血,二人互换了位置站定,旋又转身狠狠盯着对方。
鲜血从木离华胸前开裂的衣甲不断涌出,一道半指宽、三指长的剑创赫然在目,深可见骨;孙沄左肩被削去一大片皮肉,流血不止。
二人齐在死门关前打了个转,顿时清醒不少,回复理智。
木离华是被仇恨蒙蔽了理智,恨不得生嚼眼前大仇人的血肉;孙沄则因事败梦灭被心魔控制,回到皇宫要杀尽妃嫔为自己陪葬。
木离华运功收缩创口肌肉,略微止血,长刀遥指孙沄,暴吼:“老狗看刀!”再往孙沄扑去,率先出手抢攻。
近这两年,他每担重任,身先士卒,出生入死,既是为了建立功绩,能领兵征伐孙沄,更是为了在生死中磨砺胆色武功,好有能力可手刃仇人。
孙沄狞笑一声:“不自量力!”
木离华双手持刀,手臂急速挥动,速度快至在身前幻化出一座由数十道刀影形成的刀山,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虚实相间地朝孙沄正面压去。
孙沄毫不退让地踏前一步,手腕剧烈振动,凭空织出一面剑网,迎向木离华这气势汹汹的刀山,竟然是打算硬碰硬地压制对手。
“叮叮当当”,一串刀剑交击的清越之声密集响起。
刀气剑气迸裂四射,把附近的枝叶花草切割成块块碎片,随风飞荡。
木离华一口气狂劈出近百刀,刀刀都是全力施为,把孙沄逼得步步后退,压在下风。
孙沄确是了得,竟一刀不漏地全数接下,但自接到第七十二刀起,开始心中叫苦。
因为他是单手持剑,而木离华是双手持刀,被尽占便宜,只能凭着比对方深厚的功力苦苦支撑,期望能熬过这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再伺机反击。
不知接了几刀,手臂酸软至几乎失去知觉,突觉对方刀势一滞,眼前刀光倏敛,心中大喜,明白对方如此急攻下气力消耗巨大,难以为继,忙抖擞精神,展开剑法,进行反攻。
木离华劈到第一百二十八刀,已达体能极限,力气不继,再难保持攻势,正欲稍退回气,重整阵脚再攻,眼前剑光剧盛,难以视物。
孙沄施展出一套精妙的剑法,往木离华攻去,因为是左手剑,与一般惯用右手的剑士方向相反,令人更难预测其招式的变化,防不胜防。
木离华的刀法都是直来直去,只适合在千军万马的战阵之中使用,一刀即可决出生死,此刻面对这种江湖人士细密绵长、专用于单打独斗的剑法,毫无应对的经验,招架遮挡不住,很快身上便添了几处新伤,完全处于下风,被动挨打。
宝剑如毒蛇吐舌,再次在他右大腿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然后上升,疾点胸腹。
木离华不理不睬,咬牙扭腰运劲,双手紧握大刀自右而左横扫,势要把孙沄拦腰中分为二。
孙沄面上露出讥讽之色,招式一变,手中长剑下沉少许,轻灵至极地贴上刀身,使出卸、引二诀,划出半道小圆弧,把长刀往外带开,然后顺势划向木离华右手腕脉。
木离华突然松开左手,屈起双指成二龙探珠,挖向孙沄双目,右手同时转腕下压,在刻不容缓间令刀把下挫,重重撞上剑锋,令长剑变向荡开,同时下面无声无息飞起一脚,踢向孙沄小腹。
这临时起意的变招大出孙沄意料,他仓促间抬起右手格往木离华左手,同时侧首急闪,屈膝顶向飞来的一脚。
足膝互撞。二人真劲狂涌而出,互往对方体内攻去,毫无花假地硬拼一记。
双方鼓荡的真气在场中形成一个无形的气罩,令附近飘飞的花草在半空短暂地凝住不动,然后因一方的败退而破碎。
木离华不敌对方近五十年的功力,惨哼一声,抛飞到十数丈之外的花圃内,压碎了一地鲜花,满身伤口齐被震裂洒血,触目惊心。
孙沄则喷出小半口鲜血,踉跄退了几步,勉强站稳,心内不喜反惊。
虽然重创了对方,但却失去了把握战局的主动。他本意是凭借细腻的剑法,生生拖跨木离华,再施以致命一击,岂知对方使出奇招,打破了这如意算盘。
孙沄正要上前趁木离华虚弱之际取其性命,一队六人的蜀军从花圃边的小门鱼贯而进。
蜀军已经搜到后。宫来了。
蜀军伍长见孙沄身罩龙袍,襟前又有血迹,大喜下招呼手下齐上围攻,取这天大功劳。
孙沄见好事被阻,盛怒之下出手极为残忍,一个雀起落到六名蜀军之中,左手剑横削直刺,把六名蜀军瞬间肢解杀死。
重伤的木离华强令自己缓缓站起,挺直腰背。
他满身是血,衣甲碎裂,形相凄惨。
孙沄功力确是深厚无比,他差点就被杀死。
侵入体内的真劲以破竹之势一连冲散了他调来阻挡的十二道真气,直往心脉攻去,眼看就要摧心裂肺。就在他绝望放弃的一刻,体外的银色光波在一念之间尽数回收体内,在心脉处形成层层光茧,再往孙沄霸道无比的真劲迎去。
两股凶猛的力量在他体内轰然对碰,生出的震力令他身不由己地飞越十数丈之远,落地后余波未了,无数四散的小片力量碎块如刀尖般锋利,破坏主要次要多道经脉,然后随着鲜血由身上多处伤口排出体外。
他虽然捡回小命,但体内阵阵灼热割痛,经脉因受创而阻塞导致真气运转不畅,失去大半战力。
几乎被打散的银色光波变得极为稀薄,开始疯狂地运转,修补体内各处受伤的经脉。就在孙沄杀尽那六名蜀兵之际,一道受损程度较轻的经脉已经修补完毕,已能为他提供移动所需的真气,但也只是能供移动,要杀死孙沄远远不够。
木离华脸无表情地看着掠近的孙沄,脑海浮现祖先生波澜不惊的脸容,嘴唇微动低念法诀,全力催动能暂时激发生命潜力的秘法。
既然在刀法上不能取胜,只好用箭了。
掠至木离华身前三丈外的孙沄突觉身周阵阵燥热,如处锻炉旁边,热力的源头就是前方之人,不知对方要使出什么手段,加速前行。
木离华扬手朝孙沄射出长刀,争得些许时间,闪到那名蜀军伍长的残躯边上,以足尖将属于伍长的箭筒挑到空中,探出右手抽箭,左手弯到背后取弓,行云流水般转身拉个满月,沉腰放手射出。
孙沄逼至木离华身前丈半,见对方才一转身,一枝箭矢就有如电光激闪般当胸搠至。
他暴喝一声,在死亡的压力下全面爆发,以过人的反应和极快的速度,收剑贴于胸前。
劲箭击中剑身,随着激鸣之声弹落地上,生铁箭头严重变形扭曲。
孙沄虎口破裂,被震退一丈,鞋底摩着泥土“沙沙”的在地面留下一道擦痕。
他后怕不已。惊魂未定之际,又见木离华犹如背后长了眼睛般神奇无比地反手从背后落至其腰间高度的箭筒内抽出三枝箭矢,夹在四指中弯弓拉弦,呼吸不由一窒。
“嗒”,箭筒落到地面。
三枝箭矢带着“咻”声成倒品字形急取孙沄左右肩窝和心口要害。
面临死亡,孙沄再次爆发,以长剑磕飞射往心口的一枝,扭腰闪身险之又险地避过其余两枝。
两枝箭矢擦破孙沄衣衫,钉在他背后殿堂梁上,震颤不已。
接连两番爆发,孙沄消耗巨大,汗湿花白双鬓,弯腰牛喘不已,又见木离华单膝跪地,夹着三箭张弓开弦,咬牙拖着疲惫的身躯闪动。
这次没有孙沄想象中的三枝箭矢般成品字形迎面射来。
木离华使出神鬼莫测的手法,令齐搭在弦上的三枝箭矢一次只射出其中两枝。
孙沄计算失误,浑身发冷,拟好的应对之法全然排不上用场,知道这次在劫难逃。
木离华再度拉弓,全神贯注,眼中只有惊慌失措下慌手乱脚地磕飞闪躲两枝箭矢的孙沄,再无他物,两年来日夜积聚的仇恨和稀薄的银色光波尽数依附在这枝复仇之箭上。
弓弦最大幅度地张开,几被拉断。
手指被锋利的弓弦切割,隐见白骨,却恍然不觉痛楚。
松手。
弦响。
箭出。
箭矢泛出淡淡银光,如梦似幻般落在孙沄左肩,爆出一团血肉浓雾。
孙沄整条左臂消失不见,肩膀上出现一个大血洞,内里白骨森森,右手搭在伤处跪在地上惨嚎不已。
真气银波都消耗殆尽的木离华一阵空虚眩晕,扔掉蛇筋大弓捡起蜀军伍长尸首边的大刀,支起身躯摇摇晃晃地一步步移到孙沄身侧,双手缓缓举刀过顶。
师父,大哥,木离华终于为你们报却血仇!
大刀就要砍下。
“刀下留人!”洪刚带着数十亲兵匆匆赶至,急忙伸手发声阻止。
木离华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全力下砍。
一道血箭冲上半空。
洪刚右手僵在空中,呆看孙沄头颅落地滚动,心想木离华再次擅杀重要俘虏,违背蜀王命令,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心中大怒,暴喝:“把他绑了!”
左右抢前,用绑索牢牢缚住。
木离华满脸大仇得报后的欣慰平静,与洪刚对视。
洪刚对木离华背负血仇之事亦有耳闻,恨他先私后公———须知有很多秘密和家族宝藏可从孙沄身上逼知。
越想越怒,戟指点面骂道:“将他押回武昌!让王爷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