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元在得知雪清和孩子在北京的消息后,在一个朋友家里借了一点钱,买车票到了北京。他在顺平的街头乱串,想在什么地方遇到雪清,可是,雪清这时与老板去新疆了,孩子在一个陌生的保姆家里,他能到哪里找着他们呢?他在街头转了好几天,没有找着,钱也用完了,心里忽然慌乱起来。他徘徊在街头,举目无亲,第一次产生了被人遗弃的感觉。他有一点悔恨自己,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呢?他恨自己对不起妻子和儿子,现在他被弄得妻离子散,人财两空,流浪街头,心里空空,这能怨谁呢?
为了继续寻找妻子和儿子,他必须在北京呆下去,现在他已经没钱了,咋办呢?于是他进了一个建筑工地打工,他有力气,会干活,会搞装修。先在工地呆下去,他想,只要雪清不离开顺平,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和孩子的。
雪清与关力锋去了新疆出差,他们的足迹踏遍了天山南北,他们进药农的家,走药材市场,与商家谈判,争价格,看质量,谈条件,议细节,定日期,签合同,立字据,论行情,一连忙了二十多天。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大部分时间住在城镇的旅馆里,在开房的时候,旅馆的老板以为他们是夫妻,只给他们开一间房,但是雪清却对旅馆老板说,他们不是夫妻,是同事,要坚持开两间房。关力锋只是苦笑,他无法强迫雪清在这个问题上妥协。
在这个原则问题上,雪清从来是寸步不让,坚持到底。有一次,他们到天山一个最大的药材种植专业户的家里去洽谈,东家在为他们准备了晚餐之后,又以为他们是夫妻,腾出了一间房让他们住。但是,雪清马上从房里出来了。对房东说,她是老板的妹妹,要求与房东大娘一起睡,关力锋也只与房东大爷睡了。就这样,他们虽然有很多机会能同居一室,关力锋也巴不得能利用这个别人误解的机会把她弄到手,实现了他的一枕黄粱。
但是,雪清却倔强得像一头牛,她不因环境的改变而放松自己对他的警惕,她决不让关力锋有机可趁。她想:她是为得到他的承诺兑现才来为他赴汤蹈火的。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孩子,为了孩子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她与关力锋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也是一种条件交换的关系,除了条件交换之外,他们在情感上毫无共通之处,没有任何的个人交情。
关力锋曾有很多次对她暗送秋波,并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去偷偷看她晾在卫生间里的内裤和胸罩,以满足他窥私的欲望,有时候又在她刚刚入睡的房门口咚咚地敲门,但是雪清一点也不动情,她已是一个作了母亲的有夫之妇,虽然她与现在的丈夫感情不好,但是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她要保持自己的一身清白,她讨厌关力锋那种无耻又贪婪的心理。她在公司遇到了赖梅那一幕,久久地在脑海里回荡。
后来她从别人那里得知,关力锋虽然没有与一个女人正式结过婚,没有一个稳定而温馨的家,可是被他玩过的女人真不少。他仗着有钱有势,在京城购了好几处房产,每个金屋都藏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他一个星期内轮流在这些“金屋”里来往,由于这种生活的放荡不羁,他一没有得到任何一位姑娘真心的爱,二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爱情之果,就是说,除了满足自己的****之外,他在爱情上仍是一片空白,他的精神世界是空虚的,迷茫的。为什么他这么多年只玩弄女人而不结婚生孩子呢?
这也许是他的一种生活方式。他内心的苦衷不敢对别人说,却常常找机会与雪清倾诉,他说,从大学时代起,二十年如一日,他始终在爱着她,他每天晚上做梦都与她在一起,他之所以多年不结婚是在等她,现在他们终于走到一起来了,这是天赐良缘,佳偶天成,为什么雪清却偏偏不与他默默配合呢?他们在新疆工作之余也常常在野外散步谈心,关力锋不止一次地直截了当地向他求婚,许多次就差没有跪下了,如果他真像张世元那样在街头向她下跪,磕头,把头磕出血来,她也不会理他,因为这种无赖的求婚,她已经领教过了,她再不会受骗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