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人不瘟不火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眼看订婚日子快要到了,然而,冷夜却没有任何行动表示,似乎,早已忘记订婚的存在。
冰若溪心里也会存在一番胡思乱想。难道他不想跟她结婚?还是工作太忙了忘记?她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推托。
今晚,月亮悄悄爬上云稍,点亮了大地之间的黑暗,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奢侈的大厅,鎏金的宫廷设计。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冰若溪,电视播放出烂得掉渣的偶像剧,而她确无心观看,眸光时不时的投向大厅门外。
就在这时,门外终于有了丝丝动静,她激动得跳在地上,一个箭步,飞快的跑出大厅,就像小妻子等待丈夫回来一样,迎接冷夜。
“你回来啦。”她走上去,取过冷夜脱下来的外套,轻柔的笑着,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角上飘了过去。
“怎么赤着脚。”玄关处,冷夜眉头紧皱,低眸无意中看向她圆润近乎透明的小脚趾,可爱而漂亮。
“额……”冰若溪低下头一看,才发现她刚才激动得忘记穿鞋子。
本想走过去穿上鞋子,谁知道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向沙发,将她抱坐在他的双腿上。
这样的坐姿,暧昧而亲密。她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不断眨了眨,有点别扭。
眼前一团黑影突然覆了上来,她讶异的看着一把扣住自己脚腕的男人,徒然一愣,呆呆的望向男人俊美的脸庞。
只见男人拿过地毯上的拖鞋,亲自为她穿上,动作轻柔,微凉的指腹落在她的脚踝上,她不由得轻颤了下。
他责备道:“以后不准赤脚走路。”
而她并没有因为男人责备的语气而感到委屈,反而内心涌上一股甜蜜。
长这么大,这二十几年来,除了父亲母亲外,在也没有人亲自为她穿过鞋。
然而眼前这个尊贵的男人,竟然肯屈尊替她穿鞋,如此受宠若惊的感觉,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令人窝心。
爷爷的撮合让他们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步空间。时不时的亲密动作他偶尔会表现出来,他对她也不会像之前这么的冷淡,他会关心她,会比以前多了丝丝笑容,会变得幽默。虽然他有时候很霸道,可她确很喜欢。
她发现,她爱惨这男人了。如果真有某一天,他不要她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撑了撑冷夜的怀抱,冰若溪撒娇的语气软进了男人的心坎里,男人怀抱女人腰间的手臂不由收紧。
她调皮道:“我赤脚走路你就抱我,那我天天赤脚让你抱好了。”
“古灵精怪。”冷夜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无奈一笑。
本以为他的世界会天天面对尔虞我诈,人人带着面具的生活下活着。然而,这十几天,却是他过得最快乐最无忧的日子,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这女人就像是落入人间的天使,过来拯救他,跟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轻松自在。
可是,一想到他这十几天所做的一切,眼眸不由一暗。
冰若溪柔嫩的手掌包住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掌心微凉的触感,莫名的却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心里打鼓,一直纠结的问题,想立刻跟他坦白,却又胆弱。想知道答案又怕他说出的答案令她有种崩溃的感觉。眸光望向男人漆黑如墨的星辰,深吸一口气,轻语道:“夜,我问你一件事,你诚实回答我好吗?”
“嗯,问吧。”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仿佛打了一针镇定剂,令冰若溪紧张的心情缓缓平复下来。
“你还记得我们订婚的日期吗?”她小心翼翼的说出口,眼神观察着冷夜的神情,不容错过一丝一毫。
闻语,男人不着痕迹的蹙着眉头,下一秒便平静道:“记得。”
“那我们明天就去选订婚礼服好吗?”
“嗯。”
得到令她满意的回答,冰若溪绝美的容颜绽放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天使微笑,像个孩子似的。
然而,冷夜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看向笑得如同一朵打开的芬芳百合的女人,深邃的眼眸宛若无底的漩涡,暗沉冥思。
这几天,订婚日子将近,他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原本今晚打算跟她说,可她却比他快了一步提了出来,看到她一脸满足的笑容,却不忍伤透她的心。
他似乎也感到意外,一向狠心绝情的他何时会顾及到他人的感受,变得优柔寡断了,这并不像是他的作风。
是因为这女人改变了他吗?
这期间,熟悉他的人都说他变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有所发现。
她轻而易举的能改变自己,他竟不喜欢也不讨厌。
深夜,想到明天跟他去选礼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冰若溪,心从未有过的激动令她难以入眠。
拿着手机看向手机屏幕上的壁纸,两人的亲吻照赫然落入她眼底,触动内心的一根铉。每逢入睡前,她都会拿出手机看着屏幕壁纸好一会儿才肯落睡。
室内的温度足渐下降,看向落地玻璃窗的方向,原来是忘记关窗门。便下床赤脚,刚没走几步,猛想起冷夜今晚对她说过的话:以后不准赤脚走路。
扬眉一笑,内心的甜蜜充满心尖,连忙走到床边穿起毛绒绒的女士兔子拖鞋。
刚走进落地玻璃窗,一道浑厚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使她猛然顿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最为熟悉不过的声音以往都能让她心跳加速,然而此刻,这声音宛若来自阴间的十八层,冰冷刺骨,心跳停止跳动,窒息的空气令她难以呼吸。
“嗯,你放心,这婚礼我是不会举行的。”
“好了,音影,你该了解我,我一直爱的是你。”
“那女人只不过是爷爷纳给我的妻子,我对她并没有爱。我们只不过是靠一张纸维持的名义上的夫妻,有实无名。”
“爷爷暗中派人监督我们,这十几天,我才会对这女人百般关心。”
另一个阳台上,冷夜所说的话毫无预兆的全数落尽冰若溪耳里,恍惚间,他讲电话的声音尽是出奇般的温柔。
夜,迷了人心,幻了人影。轻风的吹动仿佛是来自阴间地狱,森冷之感瞬间充斥着冰若溪全身,散发着心碎的气息,直渗入心底深处。
以往一双漂亮到让人心悸的大眼睛,此刻布满让人心碎的眼泪,如凝脂般雪白的肌肤与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
耳边在也听不进任何声音,人偶般木讷的走着不稳的步伐,来到床边,沿着床的边缘,任由身体缓缓地下降。突然觉得无可遏止地累,从心底顺着血脉蔓延全身,漫流着。
耳边嗡嗡重复着她无意中偷听到冷夜的每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犹若一把把锋芒的利刀刺穿她的心,发疯一样的痛着。那种揪心的疼痛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就连神经也在跟着痛。
难受,锥心的难受。
终于,在下一秒,眼泪肆无忌惮源源不断的滚落,无声的痛哭胜过有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