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不敢放声大哭,双臂紧紧抱着双腿,整张脸埋藏在膝盖处,低低呜咽。
这一刻,穿梭在空气中的因子都在剧烈的膨胀着,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好似要炸裂开般。
不知哭了多久,她茫然的抬起头,双眸盈泪,那刻骨铭心的残忍剧痛着她的心。
原来,他有了心爱的人;原来,他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原来,在他眼里他们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张薄纸。
这十几天的相处,好笑的是,她以为他真的变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不过是他在演戏罢了。
演得真好。好得甚至让她产生能够与他朝夕相处相遇以沫的幻觉,渐渐深入他的情感,无法自拔。
竟然事情发展成这样,在结婚也没意思了。一旦取消婚约,这男人肯定会暗自偷笑。
可爷爷会同意吗?
抬眸,哭得红肿的双眼,虽令她没有了往日的高贵冷艳,却丝毫影响不了她天生绝美的容貌,更让人产生有种想要好好保护怜她香惜玉的感觉。
望向一室的宁静,只有台灯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陪伴着孤单的她。一想到日后不能陪伴在冷夜左右,她的心渐渐下沉,剧痛无比。她似乎也难以想象,她爱他,甚至超过爱她自己。
坐在地毯上,孤单的背影与室内的冷清融为一体,一颤一颤抖动的肩膀,脆弱得让人怜惜。从未哭得这么的伤心过,甚至跟他见面的第一天,得知他忘了自己,也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过。
想到这,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带着饱含最深切伤痛的眸子连同无法宣泄的灵魂,她决定与他取消婚约。
但是,她却不会轻易就此放弃。因为,她不想利用这场婚姻来绑住冷夜,她要公平竞争,让冷夜爱上她,心甘情愿的与她结婚。而并不是被逼。
哭泣声淹没在冷静的思维中,此刻她的眼中,一遍澄清,波澜不惊。可是更深处,却是痛至骨的伤,无法愈合。
她知道,让冷夜从新爱上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再加上,他已经有了爱人这件事,凭着这点,她就有种退缩的冲动。
可是,她真的很爱他,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一年后,他没爱上自己,她主动退出,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不再出现。
一整晚,冰若溪睡得并不好,脑海里总是一直重复着冷夜冰冷得跌到谷底的话,惊扰睡梦中的她,也在不停地哭泣。
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流出心中的痛。
顶着两双红肿的双眼爬起床,冰若溪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一圈,毫无精神。手掌按住的地方,是早已湿透的枕头。
她低眸,唇齿苦笑。
不管怎样,这件事对她打击确实太大。
经过半个钟的打扮,她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突然停顿了下,眸光不由望向冷夜紧闭的房门后,便收起忧郁的目光,直接下楼走向大厅饭桌。
吴嫂看到下楼的冰若溪,发现她今天的脸色并不好,眼里布满血丝,连忙上前关心道:“若溪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黄医生过来看看。”
听到吴嫂关心的话,冰若溪勉强一笑:“吴嫂,我没事,只是昨晚睡得并不踏实。”
“那今天我让厨房煮点安神汤让你今晚回来喝。”
“谢谢你,吴嫂。”
在这个大得奢侈,大得阴深的城堡里,除了爷爷外,吴嫂是第二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吃着碗里的粥,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问向吴嫂:“少爷走了吗?”
“少爷他早走了。”
“吴嫂,帮我装些早餐放进保温瓶吧。”
冷夜习惯性的不吃早餐,而她也不厌其烦的带着早餐去公司拿给他吃。
这十几天来,亦也如此。
来到冷氏帝国,跟往常一样,将保温瓶转手给林天,让他拿上去给冷夜。
忙碌了上半个早上,她毫不淑女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本来昨晚就一直做着噩梦,睡不好。
经过这一早,加上财务部经理姚红吩咐的一大堆工作上的打压,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沉浸在一堆文件中,忘乎所以。
她知道姚红有意针对她,但只要不是踩到她的底线,她还是可以忍耐接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过,这样也好,忙碌起来,她的脑海也不用整天浮想起昨晚的事,不用想念那个冷血的男人。
看了看时间,她终究鼓起勇气,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下班有时间吗?找你有事。
另一头,批阅文件的冷夜收到一条短信,拿起来一看是冰若溪发来的信息,想起昨晚她说过今天要去选礼服,眉头紧皱,霎时间形成一个川字。
用座机唤来林天,推掉今天中午的饭局,并拿起手机回复女人的信息:嗯,海悦餐厅见。
该是时候跟她说清楚了。
海悦餐厅,位于冷氏帝国附近的位置。轻柔的钢琴曲悠悠悦耳,如流水般高雅的流淌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璀璨奢华的巨型水晶吊灯投下暧昧的光芒,洒射在用餐人的身上。
“说吧,有什么事。”坐在餐厅多久,对面的女人就一直沉默多久。习惯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突然变得如此沉静,还真让他不习惯。最终还是他破天荒的先开口。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冰若溪不安的坐立不动,眼眸虽一直盯着窗外A市一览无遗的风景,却无心观赏,满脑子都是等会怎么开口跟他说取消婚约的事。
当听到男人沉稳磁性的声音,她移开望着窗外的眸光,缓缓转过头,看向对面慵懒斜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的淡然和随性,处处散发着一股自信而霸道的王者之气。
望进男人黑墨如漆的眼眸,冰若溪深吸一口气,淡淡的开口:“我想说关于我们婚礼的事情。”桌底下,紧握的双手冒出层层冷汗。她要求自己淡定,可一想到待会要面对的事情,她还是感到紧张,嗓子眼似乎都要跳出来般,控制不住乱跳的情绪。
“刚好,我也要谈一下我们婚礼的事情。”冷夜将她变幻无测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她这是在紧张吗?
早已知道男人话里的意思,冰若溪还是忍不住暗自神伤,整个人楞楞的盯着他,布满伤感的眼眸紧紧追随着冷夜,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