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心疼,忙替许意求情,“老爷,小姐身上有伤,您就……”
“闭嘴!”
许意拉了下凤姨的袖子,依言跪下。
“许家家训是什么?”
“举止安和,勿急遽怠缓,言语诚实,勿欺妄躁率。”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我不该骗外公。”
许向平的神色稍缓,但很快又难看了下来,“你是怎么拿到合约的。”
许意咬着嘴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许向平的的眼中闪过失望和懊恼,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悲愤的说道,“你难道这的和……”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何况面对的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小一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许意不敢抬头,外公的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许向平才又站了起来,对许意说道,“起来吧,你腿上有伤。”虽然没有过多的关心,但心里还是心疼的。
老爷子仰头靠在太师椅上,突然长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下个月初一举行你和莫谦的订婚仪式。”
“外公!”许意震惊的抬起头,“我和莫谦哥只是兄妹的关系!”
许向平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凤姨叹了口气,将许意给拉了出去,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爷是为了你好,沈先生也同意了,还说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许意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不过离开了几天,怎么一回来连婚都被人给定了。
“凤姨,我对莫谦哥根本没有爱,我只把他当哥哥。”
“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何况……”
凤姨有些欲言又止,许意催促道,“何况什么?”
“你那会儿跟那个男人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谁还敢娶你?可沈先生却说他对你是真心的,不在意过去。加上近来沈家给予了公司不少帮助,所以你外公也就答应了下来……”
凤姨停顿了下,看了许意一眼,继续说道,“老爷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你年龄也不小了,沈先生人品相貌样样都好,你俩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凤姨,您怎么也跟爷爷一样老古板,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许意心里烦闷难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凤姨叹了口气,扶着许意回了房间,“张医生马上就到,你好好呆在房间里等着换药。”
凤姨刚走,那张医生就提着药箱走了上来,许意冲他笑了笑,“麻烦了。”
张医生抿着嘴唇,不苟言笑,机械的拿出剪刀将许意腿上的绷带个剪了。
正要用药水清理伤口,房间里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也不管房间主人同意与否,外面的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张医生,你先出去。”
许谨函依靠着门框,低声命令道。
张医生的眼睛闪烁了下,点了点头,“好。”
他一走,许谨函就径直来到了床边。
许谨函之前不过是骨头关节错位,纠正以后固定了几天就好了,此时的她看着许意腿上那血洞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双手抱在胸前,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出去有一趟回来,怎么就成了这幅德行?陆泽烽没有保护你?我还以为你对他有多重要呢。”
“跟你有关系吗?”
许意对她同样没有好语气。
许谨函轻笑一声,伸手将张医生医药箱里的药一瓶一瓶的拿出来把玩。
只是在拿着酒精的时候停顿了一片刻,随后拧开了瓶盖,她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侧眼看向许意,“再次被关进去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让你响起在监狱里的美好岁月?”
许意拿她的话当过耳云烟,根本不往心里去,反而似笑非笑的说道,“许谨函,你就是杀了我,也别想我把股份分给你半点。”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认输!”
“拭目以待。”
许谨函冷哼了一声,转身欲走时故意抖了下手,将瓶子里的酒精全部倒在了许意的腿上。
许意的疼的颤抖了起来,却咬着牙关就是不发出声音。
许谨函一脸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手有些不听使唤。”
许意笑笑,“没关系,如果没事请出去。”
许谨函耸耸肩,带着得意的笑轻快的出了门。
到了门口,一把拽住要进去继续替许意处理伤口的张医生,“别理她,你上次不说想约我看电影吗?”
张医生木讷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僵硬的点了点头,“好。”
许谨函刚刚整了许意现在心情大好,拽着张医生的胳膊扬长而去。
许意在房间里等了许久都没有人进来,看来人已经外面了,蹙眉仔细将医药箱里的东西都看了一下,拿出消毒药水用棉花沾着开始给自己洗伤口。
呜呜的震动声突然响了起来,许意放下镊子将手机从枕头下拿了出来,是陆泽烽的电话。
眉头一皱,挂掉了电话。
不到三秒钟,手旁的座机就跟催命似的突然响了起来。
要知道,她房间里的座机除了沈莫谦和家里人没有别人知道。
难道是沈莫谦?
许意连忙接起电话,急忙的对那头说道,“莫谦哥,我们谈谈。”
话音落下,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应,听筒里安静得意几乎以为刚刚的电话铃声只是幻听。
“喂,莫谦哥?”
“既然要谈,不如就约在许小姐家里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低沉的沙哑,根本不是沈莫谦!
“陆泽烽!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
“我就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何况是区区一个电话?”
许意可受不了这种玩笑,黑着脸啪的一下又将电话给挂了。
这头的陆泽烽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僵硬,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同一个女人接连挂了两个电话。
大手一挥,桌上的电话连带着其他东西全摔下了办公桌。
门外正准备送文件的小秘书被吓了一跳,迟迟不敢进去,生怕撞上枪口。
许意挂了电话还觉得不够,直接将电话线也拔了。
继续埋头处理伤口,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血洞,心里有些感叹,真不知道那时候在那丛林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时候人在面临生死关头时,潜力的确是无限的。
不熟练的将腿上的伤用纱布包扎起来,脱掉外衣,准备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白色外外衫刚被搁在床上,楼下就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似乎是凤姨的声音。
紧跟着,门外的走廊里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许意没有在意,先用碘伏将伤口处的绷带湿润,这才拿起剪刀将绷带剪开,从手臂上撕了下来。
手臂的伤口相对较小,拿起镊子夹着棉花又沾了些碘伏,闭着眼往伤口上擦去。
“先生,您不能进去!”
伴着凤姨急切的阻拦声,许意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