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他被送到千里之外的那个小村就是母亲生长的地方,那个母亲嘴里经常念叨的依依就是他的亲姐姐,比他大五岁的亲姐姐。
生死别离,是啊,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真的就是阴阳两隔、生死别离……
终于当上了一名警察,裴嘉没有忘记,三年前,他在母亲的坟头暗暗许下的誓言,总有一天,他要搞清楚,外婆临走前嘴里说的姓ai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要亲手抓住那个曾经让母亲生不如死的人。
他是不会掉泪,只是,他掉泪时不会让人看见而已。
对面的裴依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又失控了,这样和亲口告诉他真相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把他逼死算了,外婆死了,母亲也死了,现在,她只有弟弟一个亲人了,裴依把碗里仅剩下的一个荷包蛋夹给了裴嘉,“算了,赶紧吃饭吧!”
“姐,还是你吃吧,我们队里的伙食挺好的。”裴嘉把蛋又夹回了裴依的碗里。
不敢不听从艾君的吩咐,学校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蓝妃必须得回家睡觉。
回到家的时候,黄阿姨的饭已经做好了,“小姐,今天回来的真早。”
“哦以后要是没有特殊情况都是这个时间回来。”蓝妃的意思,黄阿姨自己会揣摩,意思就是以后这个时间点吃饭正好。
“小姐,你不冷吗?”黄阿姨接过蓝妃脱下的风衣,天气转凉了,要适当地加衣服才是,小姐怎么还脱衣服……
冷?怎么会冷,艾君在她的卧室的四个角落里装了四个空调,室内的温度常年保持在26度,怎么会冷?
“少爷回来了吗?”
“哈,回来了回来了。”习惯性地等待着蓝妃的这句话,黄阿姨回答完就转身下楼了,黄阿姨跟着她上楼的目的好像就是专门等着她的这句问话.20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小姐的生活规律,尤其是和少爷有关的一切。
蓝妃用手捋捋被秋风吹乱了的头发,步履轻盈地朝次卧走去,既然他回来了,那肯定是在卧室。
“给我仔细调查一下这个女人。”
刚走到艾君卧室的门口,蓝妃就听到艾君和落凡在卧室里轻声谈论,“那老大,那个汪无声……”
“汪无声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好我知道了。”
落凡转身走了出来,迎面撞上门口驻足的蓝妃,这次,落凡没有戴墨镜,但当蓝妃下意识地去看他的眼神时,落凡就在一瞬间把墨镜戴了上去。
没有说话,只是愣了蓝妃几秒钟,落凡便快速地奔下楼去。
蓝妃径直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她知道他一直都不想让她了解他生意上的事情,调查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需要的不是这些。
进来!
几乎是刚打开卧室的门,隔壁就传来艾君的喊声,不敢迟疑,蓝妃转身走进了隔壁的卧室。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酒精味立即充斥了蓝妃的整个鼻腔,看来他又喝酒了。
你今天坐在哪儿了?
卧室里没人,从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满是酒精味儿的衣服散落一地,蓝妃捂着鼻子从衣服上迈了过去,我在第一排坐的!
浴室里稍作片刻停顿后,关了花洒,又打开,他说,把牛奶递给我。
牛奶?看来他是把这儿当成她的房间了,因为只有她的卫生间里才有牛奶,也只有她用牛奶洗澡,他醉得还真不不轻,她偷偷地乐了。
不敢稍有怠慢,她赶忙跑回自己的卫生间把黄阿姨刚放进来的鲜奶拿了过来,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恍惚中看到全身****的他,她扭过脸去,给你。
几乎是在接过奶瓶的同一秒,他一手把她猛地拽进浴室,头上的花洒尽情地朝下喷洒着滚烫的热水,脚下一滑,背后一阵刺骨的疼,她撞在了花洒开关上,水停了……
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坐在前面第一排?!多少遍了你说!
被热水烫得发红的脸在酒精的灼烧下愈显得火红,他一手揽着眉头紧皱的她,一边用嘴拧开奶瓶的盖子,哗哗哗,顿时,一瓶鲜奶毫无保留地全都倒在了她的脸上……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坐在第一排不准坐在第一排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他对她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去,弥漫着烟雾的浴室里,她的背疼得她想哭,可她不能哭出声来,因为他曾说,流出的一千滴血泪必须是没有哭声的血泪,她要忍,只要流出了一千滴血泪,她就能离开这个家离开他了,她的背,就再也不用这样受折磨了……
哥哥,我……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她不能松手,只要一松手,她整个人就会翻倒下去,一如当年她谨慎地抓住他的肩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