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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光荣的职责

龙泉第17小学 陈晓春

“柔弱身躯扛生死,双肩架起小苍穹。遮风昨日路途上,舍命今宵瓦砾中。填地陷,阻山崩,如磐翅膀护雏鹰。岷江桃李当铭记,谁洒涓涓鲜血浓。”

这是我区一所普通的农村小学,大门进去是操场,操场右边有一座平房,是学校的实验室。再往里走是教学区,一横排、两竖排的青瓦房,加上辕门,像一个四合院。里面有幼儿园和一到六年级的一百五十多名孩子。

那天,孩子们正在午眠,整个校园一片宁静。办公室里老师们做着上课前的准备,大家边准备边轻声交流着。2:28分午休即将结束,新的教学工作就要开始了。

突然,大地一颤,“地震了!”“地震了!”我和老师们冲出办公室,边跑边呼叫着。大地在颤抖,教室在摇摆,青瓦开始“噼哩啪啦”地往下掉,轰隆隆的声音充斥校园。“地震了!快出来!”“地震了!快跑!”我们边呼叫着,边冲向了各自的班级。

三年级的孩子们惊恐地看着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震了!快跑!快跑呀!”我尖叫着,边打着手势,边往外拉孩子们。教室里尘土飞扬,屋瓦不断往下落,冰冷地砸在地上、课桌上。我跑过去把刚惊醒的几个孩子连推带拉地弄出教室。“老师怎么啦?”“老师怎么啦?”“地震啦,快往外跑!”

教室外,高年级的老师正组织孩子们往操场撤,二年级的刘老师也把最后一个孩子抱出来了,一年级的陈老师拉着两个孩子边往外跑边喊:“还有一个!”教室疯狂地舞蹈,瓦片顺着屋檐簌簌往下落,“噼里啪啦”声不断。我看见一个孩子在尘雾中呆立着,“快跑啊!”我不由得大叫起来。孩子犹豫了一下仍然没有迈出脚步,我急得跳起来,边招手边叫:“快跑啊!”孩子跑到门边,我急忙拉着他躲着屋瓦,从教室外的雪松下钻了出来。

大地颠簸着,像在风波中出没的孤舟,人站立都感到困难。“快快,幼儿园还有孩子。”李老师夹着两个孩子冲出来,一放下,又往回冲,我急忙跟上去。幼儿园还有三个小朋友,他们还在睡觉。李老师一手一个,我冲进去抱起一个,直起腰、稳住身子,用左手护住孩子的头,不顾一切地往外奔。这时大地在抖动,墙面像起伏的波浪,教室屋梁在愤怒地摇晃,瓦“啪啪”地往下落。一丝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的人生可能就要在今天结束,这个鲜活的小生命可能就要在今天黯然陨落。我努力稳住身子,躲开掉落的屋瓦往外跑着,跑着……快到教室门口时轰隆声小了,心里的希望也点燃了。跑出教室,如释重负,我们得救了。

全校师生在操场集合,各班清点人数,一个不少。这时,2:30午眠的下课铃声响了,孩子们都安全了。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突然大哭起来,她要回家,她担心家里的爸爸、妈妈。是啊,我也在担心家里年迈的双亲,他们还好吗?余震还在持续,能让孩子们自己回家吗?组织孩子们在操场中央坐好,我讲起了地震知识,告诉他们成都平原有着坚实的板块、我们有着坚强的后盾,希望能够抚慰孩子备受惊吓的心灵。

家长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赶到学校,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焦急,不停地呼喊着孩子们的名字,更有几十里外打工的父母骑车一路狂奔到学校。当看见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时,他们一把把孩子拥入怀中,双眼噙着泪花,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个紧紧的拥抱。劫后重生的喜悦温暖着每一个惊魂未定的心灵!“回去的路上看见其他家长时请告诉一声:孩子们毫发无损,请大家放心。”老师们送别家长时,都高声嘱咐着,心里荡漾着宽慰与甜蜜。

没有家长来接的孩子,我们分组负责送回家中。怕孩子们回教室取书包发生意外,我们戴着头盔,小心地把每个孩子的书本收拾好,集中到相对完好的实验室。锁好校门,已是六点过,我们带着牵挂急忙往回赶,路上一直在祈祷:亲人们还好吗?你们一定要挺住!

震后检查,学校教室三分之二的屋瓦掉落,许多课桌椅被砸坏,插进木质办公桌的瓦片有的有几厘米深,所有的墙体都已开裂。一百五十多名孩子在这样深重的灾难面前能毫发无损,真的很幸运。在幸运背后,更有我们教师伟大的责任心,谭千秋在那一刻化作了永恒,我们在面临生死的考验时毫无畏惧。在危难面前,我们用行动选择了学生,用行动来履行自己光荣的职责,用行动为学生撑起一片蓝天,用大爱为孩子们开辟出了一条绿色的生命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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