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院宿舍
夜风清清柔柔。风带着细雨的清凉吹着我的黑衣服乱舞，我静静地站着。我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你家的门口，墙上，大红的喜字在笑，参加婚礼闹洞房的人也在笑。安安，你是否也在笑，笑的季节已过，你怎奈何。我不会对你笑，我要对你说，我悄悄地为你心跳，为你祝福。雨打湿了我的全身，我毫无知觉。安安，你飞走了，谁的错，是谁忘了关上笼门？里面早就没有了你的影子，清水依旧满得像要溢出，你不留恋吗？我正在垂泪为你祝福，你知道吗？安安，你曾经对我说，永远对我一个人好，但是永远是什么？
永远是什么？一阵风吹过，我凉到心里，我才意识到全身已经湿透。安安，你家传来欢乐的音乐声。我突然悲愤难抑，墙里的人，喝着美酒，品着美味，还拥有一个美人；墙外的我，像一只负伤的天鹅，淋着雨，拥有一团夜色，清冷的夜色。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又羞愧起来，这是做什么？
踯躅于别人的婚礼之外，不敢言，不敢怒，甚至不敢悲，不是我。我恨，我恨这个世界，为什么我和安安偏偏是亲人。
我转身离去。
我听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首《潇洒走一回》。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酒吧
我感觉到了冷，我走到了小酒吧。
酒吧里的音乐散着淡淡的清香。
有一位漂亮的服务员问我：您好，要点什么？”
我要什么呢？
我的脸上麻木得没有任何表情。你好，给我拿一杯浓浓的咖啡，一杯酒。”好的，您稍等。”
我的心理活动：安安今天结婚了，当姐的应该为他祝福，可是我的心情还是这么糟。你要的东西齐了。”
服务员走了。
我喝了一杯咖啡，好苦。
我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的恋爱就这么结束，明知道爱情像苦水，偏偏我却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我又喝了一杯酒。
我的心理活动：来酒吧的人，各人有各人的心事，也没有人在意我，也没有人劝我，一种局外人的感觉，一种被冷漠的感觉。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付了款。
走出小酒吧。
我的心理活动：去哪里，世界真大，也很花，人是复杂的，一切都过去了，高兴的人看见它就难过，难过的人看见它就平静，我的心已经被冷冻，回家吧。
我回到了小天地，夕阳照进屋里，给一切镀上了淡金色。
一个书屋
汪亦国在沙发上坐着。
对面的椅子上坐的是小黄。
小黄大约四十多岁，面容儒雅，也许是经常操心，稀少的头发在他头上数得见。汪亦国在悄悄吩咐着：“等一会儿，小黄，你替我办一件事情。”小黄笑了一下。“可以。”汪亦国尴尬地笑着。你跟我女儿做个实验，你给她3000元，或者10000元，让她陪你一晚上，看她跟不跟你走，这个女儿三十年没有见了，我好担心她，在这个花花世界上学坏没有？”
小黄一脸的惊奇，抬起头来望着汪亦国。汪厅长，猫疙蛋可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想起做这样的实验，汪亦国心里有一阵酸涩的苦痛，眼睛里有了泪水。“小黄，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黄的手无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汪厅长，咱们就说假如，假如猫疙蛋真的接了我的钱跟我走，那可是10000元，她能挡得住这种金钱的诱惑吗？你的心里会好受吗？汪厅长，不要做这样的实验了，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她还照样是你的女儿。”
汪亦国的心一阵紧缩，他真的没有勇气做这个实验。
汪亦国的眼泪流了下来。小黄，知道……真相后，我才知道……该怎么帮她，你想一想，三十年……不见，她可是我……一辈子的心病，不见她的……时候揪心地……想她，见了她后……又害怕她因为生活不了……而学坏，我当时真的……不该为了我的名声……把她送出去……一直也没有看过她，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爸爸。”好的。”
厨房
已经到了5点钟了，就剩下一个厨房的活了。张姐笑着说：“东方猫疙蛋，你先歇会儿，我出去买点吃的充充饥，咱们中午还没有吃饭呢！”张姐就下楼去了，家中就只有我和主人了。汪亦国在书房的门口站着。汪亦国的眼前出现了一幕情景……
咀子村
天阴沉沉的，让人觉得好郁闷。
汪亦国穿着朴素的衣服戴着墨镜和小黄到了咀子村调查东方猫疙蛋，可是调查的结果……“老婶子，你们村的王东方，小名是猫疙蛋的，她这个人怎么样？”那个女人惊讶的面孔，瞪着大眼睛看了他们半天。“她呀？”汪亦国不自然地笑了笑。“哦，对了，西街上的王东方，她有两个哥哥，她大哥因为农业社神经不正常？”那个人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她悄悄地说着。东方猫疙蛋这个人怎么说呢？你们想一想，一个农村的女孩子，又没有上过什么重点大学，又没有家庭背景，还有个精神不正常的大哥，她怎么能在省城站住脚，凭什么，还不是凭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汪亦国听到这里，接住了话茬。“可是有人说她写什么《情洒人间》的电视剧，还有人说她因为生活不了利用休息时间还兼职钟点工？”那个女人睁大了眼睛。“我看那是个幌子，她为了写电视剧东奔西走，其实在鬼混。
她兼职钟点工，谁信？”
那个女人走了……
汪亦国的心是一团糟……
汪亦国的心理活动：当时真不该把猫疙蛋送出去，猫疙蛋的处境就这么可怜，她的处境好艰难，我相信猫疙蛋不会是他们说的那种女人。
主人家东方猫疙蛋，有个问题想跟你探讨。”我还以为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好，你说吧。”他凑近我的声旁，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东方猫疙蛋，我给你3000元，让你陪我住一个晚上，怎么样？”
小黄的心理活动：汪厅长让我做这个实验，东方猫疙蛋是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是不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不是就那么高傲，这是汪厅长所担心的，可是我老觉得汪厅长太那个。东方猫疙蛋，你的爸爸在偷听着我们的对话，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拿这个钱。
这个问题出乎我的预料，这个主人有些厌恶。对不起，等你妈妈回家时，你问她？看她怎么样答复你。”
听起来，这些话有些像骂人。
他的眼睛色眯眯地看着我，身子还在往我的跟前凑。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思想开放的女人，这么苗条，又白又嫩的，做钟点工，钟点工一天能挣几个钱，还那么脏！我再加7000元，怎么样？”
我的心理活动：今天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了一个这样的人渣，她的爱人好可怜。
我吓得打了个趔趄，伸手扶住了椅子，意识到这是一种挑衅。先生，我用辛苦挣来得钱花得踏实，我有自己的自尊和良心。一个人的胆气、一个人的自尊、一个人的良心就是一个人的德性，我有自己的自尊和良心，所以我什么也不怕，因为我对得起我自己。”我的话夹着嘲讽。“你这样问一个女人，你对得起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吗？你对得起自己吗？做人首先要自尊自爱呀，以后不要胡说，我希望你这次也是一次酒后的胡言乱语。”
小黄的心理活动：这才像一个汪厅长的女儿，我的一颗扑通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汪亦国在听着东方猫疙蛋说的话，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汪亦国的心理活动：好样的，我的女儿，你的处境艰难，你也没有放弃过生存的希望；你的经济拮据，你也没有出卖灵魂。猫疙蛋，爸爸对不起你，当时不该把你一生下来就送出去，当时就知道“名声”，“名声”是什么东西，我的这个“名声”让你吃尽了苦头。
他惊喜的目光看了我半天，把我扶到椅子边让我坐下。这是你的观点，可是一般男人看见你会想入非非，没关系，你的拒绝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东方猫疙蛋，对不起，刚才的探讨有点误会，你爸爸知道你今天来这干活，他说三十年不见了，不知道你在省城的花花世界中学坏了没有，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但是你一直不在他的身边，他担心你经不住诱惑，怕你出轨，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出来吧，汪厅长。”
汪亦国走到我的面前，老泪纵横地深情地望着我。
我的心理活动：我没有想到我的爸爸一直在偷偷看着我干活，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可怜的爸爸，你又在为我瞎操心。
张姐买回两碗担担面，两个饼子，我们俩一块吃得很香。
一抬头，看见爸爸笑了一会儿又哭了。
我还奇怪呢。
真是岁数大了，表情也奇怪了，不就是中午没有吃饭吗？还哭……这有什么哭的。
市政府宿舍
今天去市政府宿舍收拾家。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鞋，就连我背的包也是黑色的。
我的脸显得很苍白。
主人的心理活动：这个小妹妹的穿着好朴素，这个小妹妹的脸色好难看，这个小妹妹好像在交通局局长办公室见过，可是她怎么还做钟点工？
主人是一个和蔼的少妇，她说出的话让我感动。她红色的衬衫，随意披了一见纯白的风衣，给和蔼的她又添加了一份潇洒的气质。“小妹妹，出来干这，也有挑剔的主吧，中午在这吃，注意安全呀，我买菜去了。”主人下楼了。
我的心理活动：这个大姐姐真好。
我开始打扫厨房、客厅、卧室及卫生间，这个主人也是，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
商店
大姐在买着衣服。
大姐在选着营养品。
市政府宿舍
家已经收拾完了，我想给主人一个惊讶，正准备切菜时，主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大姐姐笑着说：小妹妹，你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一套韩国的红衣服，你来时的穿着让我心疼，看你喜不喜欢，我还买了营养品，你的脸色不太好，别光顾着挣钱不增加营养，傻妹妹，听大姐的话没有错，以后目标在哪里，但是我相信世界上的东西都不能取代你顽强的毅力，人生的光荣不在于永不失败，而在于只要站起来比倒下去多一次，就是成功。”
我的心理活动：人非草木，在寒冷和饥饿中的我，见到她后心里就有了暖和之意，并且对这位少妇善良的心灵和温馨的话语产生了好感。
我正在发呆，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谢谢你，大姐姐，你没有……看不起我。”
主人的心理活动：看着这个小妹妹掉着眼泪，好让我心痛，我以后得帮帮她，她不是做钟点工的，她可能是遇到了经济危机，小妹妹今天在这儿干活，我不能按小时来计算，就给她100元钱吧，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大姐姐语气加重了。我不会看不起你，有人要是看不起你，那是他们没有长眼睛，我甚至很敬重你，你没有给我们女性丢人，有些女人……我就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