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初期,在毕业分配上,人们一般都是想着留在大城市,北京、上海、天津(重庆当时属于四川省,是后来才改的直辖市)三个直辖市更是首选城市,其次是南方的省会一线城市,绝大多数人不想去新疆、西藏、兰州这样的西部边远地区城市。
记得那时报名去“新西兰”这些地方,会早早的发喜报给你,而且都是提前启程,让你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走的时候是要给你戴红花,开欢送会的。大家都要欢送你,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学校单位每年都有指标,但很少有人响应,实在没有人愿意去的时候,领导就作工作,指派一些作通了工作的人员去。当这些指派的人走的时候,总是要掉眼泪,那种生离死别的情形很难让人忘记,也对我们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总害怕自己也被分配到“新西兰”。
也难怪,那时去趟乌鲁木齐得七天起夜,七天七夜在火车上是什么滋味你肯定能想得到,那时的火车最快的都是绿皮车,慢车就是闷罐车,又脏又乱又差,现在看起来有点不敢想象了。但这些都是很真实的,我有两个同批的战友就支边去了新疆,现在仍然留在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库尔勒市。
当时西藏的条件更为艰苦些,交通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得在9月份之前乘飞机到成都,然后从成都汇合进藏。据进过藏的人回来说,高原反应和生活条件都很不适应,所以大家就特别害怕,只要说到去那儿,谁都不敢吭声,都会低着头。
一说到去沿海的汕头、惠阳、温州、厦门这些地方,大家就来了劲,都积极争取到那里去看看,顺便还可以带些便宜的走私货回来。
当时卖走私的商品在惠阳、温州一带最时兴,走私物品最多的是手表、收录机。一块电子手表几块钱,一部型号为“8080”的收录机也就一百多元,最贵的一般也不会超过三百元以上了,在内地这些都是比较稀罕的稀罕物品,转手就可以翻倍,而且大家都会抢着要。我记得当时内地叫这种“8080”的收录机的名字蛮好听的,叫三洋。因为都是洋文(多为英文字母,日文、韩文的也有一些。),正好具有收、录、放三种时尚功能,能有一部这样的洋玩意儿,那可够有面子的了,够洋气的,可以到处去显摆,放着流行曲,走到哪里拎到哪里,还特意把声音开得大大的,生怕别人听不到,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牛似的。刚刚开放,刚刚接触这些新鲜玩意儿,也难怪要显摆显摆。
这些玩意儿现在都过时了,淘汰了,成了古董了,体积大,音质差,功能少。电子产品更新发展太快了,MP3、MP4,新的视听设备,网络设备功能齐全,一应尽有,想听什么想看什么就怕你时间不够用,耳朵眼睛忙不过来了。
北京、上海、天津当时的三个直辖市,各方面条件相对来说,比其他地方的确要好得多,而且留在大城市发展,对个人来说,在政治前途上,在工作事业上,以及在现实的生存环境上,可能都要好很多,这也是一种理性的选择,现在看来也无可非议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都有自己的选择。
那个时期,城乡差别很大,农村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一名城市人,跳出农门,离开农村,进城混个铁饭碗,能进城是很不容易的,得挖空心思,找关系,走后门求爹爹,靠奶奶,想方设法。好象一进城就是高人一等。哪里知道现在城市农村都不存在什么铁饭碗泥饭碗了,户籍制度也在悄然改变了,城乡统筹发展的步伐已经走近我们的视线了。
如今,城市人在城市呆久了,嫌城里杂噪,空气质量差,还想到农村走走看看,吸收一下清新空气,过过安静的日子。农村人在农村呆长了,觉得不够热闹,有些冷静寂寞,也喜欢到城市里风光风光,看看花花世界的五颜六色。
今天的“北上天”,今天的“新西兰”,在人们的眼光里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北上天”有“北上天”的特色,“新西兰”有“新西兰”的风味,每个人的口感不同,所以有自己挑选的自由和机会,好好把握吧。
“新西兰”现在也是人们十分向往和渴望去走走看看的好地方。我去年一个人就特地去了西藏采风,觉得那里有很多很多我还远远没有看够的风景。在我旅游的日程安排计划里,下一步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新疆了。
“我们新疆好地方啊”,就冲着这首熟悉的歌,我也要去新疆好好看看。没准哪天,我背着行囊就会出发,去看看美丽的新疆,去看看天山上的天池,做一回冰山上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