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礼是吧?我只做发财的买卖,我记不清礼是多少钱买来的。不过看你只是一个小丫头,就算你一百块金币!”他边说边将坠子丢到我面前。
我慢慢从地上趴着起身,将坠子重新系于脖颈上。他记不清多少买的,却要卖我一百块金币。别说我身上没有一百块金币,就是有我也不会给一个明抢的混蛋。意识到与他讲理是极其荒唐的,我扔下两件衣服,转身奔向了黑夜。
不是欣赏我跑得快吗?那你就好好赏个够。
对付那些打手,逃往闹市区的方向没错。可是对于荆无痕,一个武林中的高手。一个在我穿梭于闹市中,却一直注视着我的人,光是躲是不明智的。
江边城镇的夜风是刺骨的,江边城镇的野外和任何的野外都是荒凉的。我双脚踏在石子路面,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酸还有磨骨的疼痛。我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个奇怪的荆无痕,此时也没有精力思考。
从记事起,家里就接受着别人的施舍。从能理事起,我就为自已和爷爷不停地精打细算。比起费心思引起的脑袋剧烈疼痛,我更愿意接受身体的煎熬。
我心里这么想,身体却不接受。一个踉跄我摔倒在路上,抬头看见荆无痕的臭鞋。他挡住了我不爱惜身体的道路,使我找不到躲避的方向。
我借着月光看清了荆无痕的脸,脸上挂满了不耐烦,说出的话也没了先前的客气。他冷冷地说:“不识抬举,不识好歹。”
“当一个杀手可算不上抬举,你要收我一百个金币,还想告诉我那是好事?”我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失去了最后逃跑的力气。
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他给我一个台阶,我就顺着下去。站到他的身边,成为一名刺客。我想用言语和他讨论,显然是行不通的。想用蛮力反抗,显然是条死路。
我等待着他给我一个台阶,他却给了我重重的一脚。这一脚,同样让我凌空跃起,同样受到了地面的弹力,可是吐出嘴的却是血。
嘴里吐出血,身体却感受不到疼痛。他腰上的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各色的光芒,向我传达着召唤。
这一脚,真实地反映了它的主人。明明是要我在刀尖上舔血,却硬要在我脑中绘出锦路上拾金。
我趴在地上,看到血水映着月光,而后对他说:“我若是接受你的好意,我的爷爷怎么安置?”
只有这一句,对他来说是有意思的。
“你不试着找救兵?”荆无痕的这句话很毒,明知道我只有年老的爷爷和年少的虎子而已。他的问题不需要我回答,他要我自已想清楚怎样对爷爷和虎子说。
荆无痕给了虎子一家足够的钱铺存票,唯一的条件就是照顾爷爷三餐管饱。而虎子母亲回应的则更加有人情味儿,他们决定将爷爷接往自家,照顾的不仅仅是衣食,还有那颗即将思念孙女的心。
虎子送我出城,为了让我宽心,还说了一句:“果子放心吧!爷爷也不一定会伤心。”
我那可怜的爷爷,从我记事起就时常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可即便是神智不清,也同样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虎子的这句安心话,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