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修不能鼓掌,禁不住伸出脚来拍打几下,那样子滑稽又带着真挚的崇拜之情,心下却想:“自己若是有这么一身功夫,以后就去行走江湖,不过,还得有点更高的,要说这些古人,武功高强者太多!”
又说过片刻,陆如惠进来缠着哥哥回家,陆意起身告辞。
又过几日,许文修的手腕已经可以活动了。现在一日比一日好起来,鬼谷师傅的心情也一扫前些日子的焦急和心灰意冷。
原本空童子请鬼谷师兄下来是要好好畅饮一番,不料许文修身遭不测,忙乱惊慌七八日,哪有心思畅饮,看着许文修已经恢复痊愈,空童子这日便提议师兄,坐下来开怀畅饮一番,也算是恭祝许文修逃过一劫,给大家压压惊。
鬼谷听过空童子的提议,淡然一语:“也好,下山这几日,日日惊险,好在徒儿命大,说来也是师弟的医术高明,硬是从鬼门关把我这个徒儿拉回来。”
许文修心想,这喝酒成风,要不是这壶酒,我还不至于遭受这么大的罪过!
展宁却是已经准备要出去买菜,许文修忍不住要陪着前去。
一路上展宁和许文修说着不着边的事,离店家还有数丈远,许文修远远指着那家店铺问展宁,“展兄,可是要到那家店去买?”
“是呀——”展宁说得兴致正酣,听得许文修一问,便有些诧异。
“我说你不用过去了,店里空空如也,不必浪费脚力去!”许文修胸有成竹地说道。
展宁冷笑一声,质疑道:“开什么玩笑?你离这么远,又没有提前去过,怎么能知道呢!还是想蒙我——”
“这,你还不信我?那你去看看!”许文修拍拍胸脯说道,“快去看啊——”他还催促展宁。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店里,没等展宁看清,小二迎上来道:“客官,今日店里缺货,午后方才营业!”
看看店里,没有半个食客,只有这小二一人,身后的货架上真是空空的!
这下展宁真的是无话可说。傻傻地呆在那儿,不搭理小二,眼睛盯着许文修,眼神里一片惊异,道:“你也太神了吧?”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展宁赶着去另一处买好菜,回去的路上,问个喋喋不休:“师弟,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啊?那你是不是鼻子很灵,可以闻到啊?”
许文修真是说不上来,他就是凭着感觉,远远他就感觉到那里货架很空,仅此而已,要说什么原因,还真是说不上来。从在棺材里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现在自己这是又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他此刻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还没有拐过这道街,许文修便又对展宁说:“你拐过去,便有一个跛脚的算卦人,他的卦摊前还有一个五旬老翁要卜卦。”
展宁将信将疑,快走几步过去,果真看到与许文修说得一模一样的情景!他更是惊奇的合不拢嘴。
一路上展宁问个不停,而许文修只是断断续续说几句,他自己也在琢磨那些倏忽而来的“感觉”。
片刻之后,二人回到府上,展宁稍事忙碌后,便陆续端上饭菜。空童子亲自跑回屋内抱着一坛酒出来。
“来来,喝酒吃菜——”空童子一见酒,顿时满身的豪气。酒坛一开封,酒香四溢,空童子闻着酒味,难以自持。先自己倒满一碗,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唇齿间甘冽香醇,绵曲爽口。“师兄,品品——窖藏五十年的好酒啊!”
“来来来——先干一杯!”空童子举着一碗酒示意鬼谷。展宁和许文修也急忙举杯。
“这个师弟,臭毛病不改,嗜酒如命。”鬼谷心里暗自嘀咕。
“师叔,这是什么酒啊?”许文修举着酒杯,酒香很快沁入心脾,他带着不解的眼神,问道空童子。
“呵呵,喝你的酒还不过瘾,罗里罗嗦!”正要喝酒的空童子听见许文修问话就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闷着嗓子甩出一句。
空童子的脾性就是:一旦手中把上酒,那可万万扰乱不得,闲话都要少说,他喝酒最喜欢你跟他不言不语,尽兴处,还会作诗,但他喝得舌头都打卷,说得含糊不清。若是喝完没太醉,便会扯着对方的袖子上下五千年给你乱讲一通,然后大睡几日。不过十之八九,他是直接喝完酒就伏在桌子旁睡去。
今日这酒,是空童子两年前从陆意那儿得来的。陆意邀空童子和他中秋赏月,吟诗作画,陆意许下话,若是空童子前去,他就赠好酒一坛。空童子的癖好,陆意可是一清二楚:好酒,行医,对弈,吟诗作画;自己邀他前来,不过是中秋抒怀,美酒相饮,诗画任其发挥……
空童子虽鄙夷权贵,但是对陆意刮目相看,虽经商,但有文人气息,诗画皆通;虽做官,徒有其名,不滥用手中权势;虽富甲一方,但家中不奢华,陆意肯接济众生。空童子心想,平日也有交往,便欣然前往。
陆意说话,也是一言九鼎,把府中的好酒一一搬出,由空童子来选,那夜,陆府贵客仅空童子一人,陆意陪空童子畅饮通宵,而后送佳酿一坛,临别言:“如此美酒,唯先生配饮,来自蜀地,窖藏五十年而用。不过,还要等两年才够年限,先生自己带回去收藏即可!”
起初空童子还推辞,后来见陆意诚意相赠,自己才带回府内。
此时,鬼谷呷了一口,满面吃惊;喜形于色,道:“师弟,这等好酒,今日尝过,来日纵死,也无憾啊!”
这酒,于会品酒的人来说,实在是人生之一大快事!
许文修没喝过多少好酒,以前就是喝点啤酒,要说白酒,就是尝过一小口北京二锅头。而今日这酒喝进口中,只是感觉清爽,绵长细滑。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着,生怕喝光了。
“这酒,总该有个好名。”许文修忍不住说道,他没有料到一只平常无奇的坛子,居然里面盛着这么好的酒!
“不能说,这是天大的秘密,今日们只管舍开肚子喝了——哈哈!”空童子已经喝下去一杯,见几个人都在称赞,高兴之下就卖关子。
不过,空童子很快就又自满一杯,淡淡道:“今日之事,原本多日前就要解决这坛子酒,孰料一连串的不幸,今日喝光它,解忧消愁,以后大顺大利!”豪爽的空童子口出豪言。
鬼谷师傅和空童子、展宁,各敬许文修一杯,以示庆贺。
“徒儿,多余的话我就无需赘言,今日为你重生庆贺——”鬼谷举杯坦言。
许文修看着大家酒兴都上来,也就肆无忌惮地喝起来,一一敬酒,谢过他们多日对自己的照料,很快一杯见底。
除了空童子,这三人皆不胜酒力,空童子嚷嚷着要猜拳,只见他一脚踩在石凳上,已经拉开架势。可惜其他几人都不会猜拳,空童子只好扫兴地喝闷酒。
喝了有一个时辰,空童子喝得东倒西歪,鬼谷也有些晕晕沉沉,本来庆贺许文修康复,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大家喝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展宁喝得最多,丑态百出,先是鼻涕眼泪一把抓,哭着胡说一气,骂骂咧咧,大家却听不明白,最后直接倒在院子里睡去。
大概许文修心情极好,今日竟没醉,“这次总算没有喝高,唉,难得喝次好酒啊!以前管是听说什么茅台之类的酒是极品,难得一品,更不用说喝酒品酒,今天这酒,大概比茅台有过之而无不及吧!”稍微晕乎的许文修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