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灯笼,红彤彤,巧玲珑,透着温和的光,一盏一盏,错落有致,煞是好看。若是掬在手中,那暖,那红,一定也会把小小的心焐热了吧。虽是一捧暖,却因为痴望,就暖了日子,静了一颗心。
过了腊八,年味渐浓,若是走到小城的老车站附近,又恰是华灯初上,就会被梧桐树上亮着的小红灯笼所吸引。小灯笼,红通通,巧玲珑,透着温和的光,一盏一盏,错落有致,煞是好看。若是掬在手中,那暖,那红,一定也会把小小的心捂热了吧。虽是一捧暖,却因为痴望,就暖了日子,静了一颗心。
喜欢小红灯笼,晚上散步,就刻意去那条街道上走,路上树影斑驳,树上枯枝败叶,然而,有了小灯笼,小城就添了喜气,萧瑟里就染了热烈的气息。小灯笼是静默的,羞怯的,我是如此喜欢小灯笼的静,喜欢静默里的暖,就仿佛心里的欢喜,只在身心里悄悄弥漫,却不足与人道。
看着小小的红灯笼,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小安即福。
小小的“安”字,恰似一个安静的女子,安住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这安字的字形,不就是一盏小小的灯笼吗?不禁追问,这暖暖的安字,是何时开始烛照我了呢?
20世纪90年代,电话还没普及,电脑更是奢望,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我们还和各奔一方的同学保持着密切的通信联系,在信的结尾,总是按照惯例写上祝君工作顺利天天开心之类的话,然而,艳总是在信的结尾写上“夏安”,到了春天就写春安,秋天就写秋安,自然,到了冬天,就换成冬安,每次看到那个安字,就感到格外的美好,无论有什么事,似乎,都在那一个安字里尘埃落定了,冷冷暖暖,繁华落寞,都在一个安字里心思坦然。
这安字里透出的力量,从那时起就濡染着我了吧。
苏东坡吟过这样一句诗“此心安处是故乡”,若斯心安,即使颠沛动荡流离困窘,依旧可以保持一份豁达脱尘之心吧。然而,为人在世,为子女,为房子,为职称,为这为那,似乎总有填不满的欲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止无休,我们就在这绞索里疲于奔命,身不由己,因此,往往寝食不安心难定,如此,就陷入烦恼的泥潭里,郁郁寡欢。看花开,就想花落,望朝阳就慨叹日落,往往老之将至,才明白错过了朝阳,也错过了群星。
人生无常,无常,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因其无常,才让我们倍感珍惜,粗饭布衣,过好每一日,天天好心情,日日有小安,就是人生好时节。
其实,若是让浮躁之心沉静下来,时时都是好光景。就在这条街道上,那日,寒风洌洌,我脚步匆匆,正走在人行道上,全然不注意旁边的车道上南来北往的车辆。街上,每个人,每辆车,似乎连飞舞的落叶都充满着动荡和不安,我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或者正忙着去做什么,就在我很专注地想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唤我的声音,我四下寻找,又一声热切地传来,我循着声音才看到正等绿灯的一辆轿车车窗里探出一张喜悦的笑脸,啊,原来是我以前的小同事,她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唤我呢,那一刻,我在那种亲切的呼唤声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其实,也只是互相唤一声而已,来不及说话,绿灯亮了,车开了,我也该走了,我却站在原处愣着,耗资想已的笑容,伊的呼唤,我一时还不能从这种突然降临的喜悦里回过神来。这个小城,因为有好多不期而遇的笑容而一日一日温馨美好起来。
小小的红灯笼,就是一份份暖暖的记忆,就是一个个安然静好的日子。又是一年将尽,感谢我们的生命树上又挂上了一盏圆满的红灯笼。
真理是智慧的太阳。
——沅韦纳戈
§§第三辑 今生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