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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如米花小

叶子小巧,状如莲叶,叶梗细长,叶片如伞,且是那种俏佳人纤纤玉手执着的小伞,一片片,一把把,就这么密匝匝错落地静默在那里。仔细看时,才看到叶的荫蔽里小小的花,一簇簇,一点点,如米粒大小,集成一个花序,也不过手指肚大,那花,有微微的清芬。

从没料到如此的一见倾心,从不知道,雨季里,会有如许的小伞为我打开。

那天,和儿子步行去看芙蓉树,回来的路上,经过那个花棚,于是顺腿迈进,我曾无数次来过这里,来看各种各样的花草,和花农随便聊着,听他们讲讲花的侍弄,或者只是随便看看,这里,我曾经第一次看到过天堂鸟,那里,曾经有一颗奇特的乔木。每次去,总有新的发现,这里,又添加了一盆新花,那里,又摆上一瓶市面上流行的草。棵棵都茁壮茂密,叶子的绿色里透着勃勃生机,花儿也开得尽兴,充分享受着养花人的勤劳和专业。花草们,在花棚里的生长是养尊处优的,不像在我家,总是饥渴无度。以前,我不养花草,近几年,陆陆续续也栽了几盆泼辣的花草,吊兰啊,玉树啊,绿萝啊,仙人掌啊,等等,都是些好养活的植物。

随意走着,随性看着,身上也仿佛浸入了叶子的繁茂和花儿的娇媚之气,赏花,实在是养心怡性的雅事。看着各色花草,身心就浸入花草的世界,与花棚外的纷扰喧嚣隔绝了,容不得你烦忧,容不得你丧气。走着走着,无意中就看到了这盆小小的花,在众芳之中,很不起眼,花农都想不起来会向顾客介绍它。然而,我却忍不住驻足,上下打量,左右端详,叶子小巧,状如莲叶,叶梗细长,叶片如伞,且是那种俏佳人纤纤玉手执着的小伞,一片片,一把把,就这么密匝匝错落地静默在那里。仔细看时,才看到叶的荫蔽里小小的花,一簇簇,一点点,如米粒大小,集成一个花序,也不过手指肚大。那花,有微微的清芬,让我想起童年的枣花,莫不是枣花的精灵变化而成,来启示我什么?关于童年关于梦想关于最初,此时,在一一复苏。在最初的祈愿里,我就想遇到一个如你一般庇护着我的人啊。

任是多大的雨,有伞如斯,于我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我也安心了。

那天,我俯伏在你的身上许久许久,你轻轻抚弄着我的发丝,那样的时光很难得,也很让人迷恋,要抵达那样的光阴,不是容易的事,我们都不贪,知道适可而止。然而,潜意识里的依恋却常常在时光的缝隙里潜滋暗长。默默地坐着,静静地望着,你没看我的眼睛,稍稍低了头,幽幽地说,要忘掉,我做不到。这句话,如一把荫蔽着我的小伞,在所有阴雨的时节里,让我不再空结丁香花的愁怨。

手机里,始终保留着这样一条信息:“思念如潮水,时间的闸门一开,就势不可挡地涌现。”每次翻看,都温暖如昨。知道你的沉默里,有着无需言说的情意。不要天长地久的承诺,只要点点光阴里,有你真实的挂牵。

有些事情,已经渗进生命里,忘不掉。

仰望着的小花,开在你的伞下。

无知是智慧的黑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黑夜。

——西塞罗花满枝,香了

来时路

花满枝,香如故。盛装等待,即使等而不来,依然不急不恼平静怡然,思念着,心里就明媚如花开,轻轻地送别落日,叹息也会香了来时路。

失眠了,因为芙蓉花。

傍晚,凉风习习,驱车到路上,看见抱龙河边若隐若现着的芙蓉,临时起意,调转车头,去那花下。

香山路上,仿佛落满了红霞,车缓缓,行迟迟,掠过车流往上往前望去,一团团,一片片,如羽,如丝,如粉扇。是谁,着好了彩妆,画好了眉眼,在帘内切切地望着?无约,只是徘徊,无望,只是等待,等谁的惊鸿一瞥,等谁的倾国倾城?就这样俏丽枝头,不言不语,想着,念着,粉腮含笑红霞飞,许是就要等你个等而不来吧。不来,就可日日妆楼顒望,执一把小扇扑打流萤,让暮色沉静,好继续回味那段粉红色的瞬间。

你说喜欢红色,于是一向冷色调的心开始冰消雪融,你进得门来,还没坐定,伊人急急地打开柜子,着上红妆,低低问道:“好看吗?”你随口说着好看,伊人不知道你是否的确仔细端详过,然而,只要你说好看,她已经心花怒放了。才知道,所谓红粉佳人,所谓红颜知己,不过是一朵花有一朵花开的方向罢了。

深深浅浅的红云,亮了整个香山路,偶尔,花枝乱颤,是你在来的路上?偶尔会有花落于肩,这落花,是连丝带梗一并委地的,不会片片纷扬。

盛装而来,去,也不牵肠挂肚。

花满枝,香如故,伊人分明略见白发,容颜不再红润饱满,然而,满心期待的女子,那在百花丛中缝着绣花鞋的,面容安详的老情人,依旧在等着出征的归人,不也是俗尘之外别样的风景吗?盛装等待,即使等而不来,依然不急不恼平静怡然,思念着,心里就明媚如花开,轻轻地送别落日,叹息也会香了来时路。

从南走到北,从北走到南,直望得暮色沉沉,心意暖暖。没有镜子可鉴,也知脸庞该落满了红霞。虽然未见,却处处是你的影子,我能感应到你匆匆的脚步、无言的凝望。走近又走远,走远又走近,明知道你不在身后,却依然频频回首,空气里弥漫着你的气息,心慌意乱又故作镇定。岂不知,每次离开时,禁不住的腿软是我无法言说的痛。

是不是独立风中使人瘦,遇见你,陡然发觉,不经意间随形的岂止是赘肉,更多的是随波逐流和随遇而安,于是,开始克制自己,逐渐减掉一些欲念,食无求饱,八成就好,情不要满,只要可以遇见。所以,你也就知道,每次欢喜在你眼前,有时会拿出小小的爱物,从不会多,也不求金贵。一时,一刻,转瞬即逝,我要的是悠远的回味和永远的眷念啊。

刚合了眼,那花又呼啦啦开满心怀,睁了眼,今夜无眠。

起身,打开电脑,搜听一曲《伊人红妆》:

伊人月下戴红妆,不知伊人为谁伤。

香山路上,是谁和伊人共叹晚风凉?

人的智慧掌握着三把钥匙,一把开启数字,一把开启字母,一把开启音符。知识思想、幻想就在其中。

——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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