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因了一件在意的事,要去送花表达点心意,也能花得起买花的钱,但就是觉着正常的举动太乖了,淡之则无味也。翻墙去偷人家养的花,其行为有偷的概念之后心情便浓烈了许多。送去偷来的花美妙不言而喻,享受的人也算有些品位,给了面子表现出了预想的愉悦,也算有了些意味。
绚烂的节目,在预想先知的时候,享用了另类情人的玫瑰。净瓶,盛水,高高摆在显要的位置,为自己酝酿着一份浪漫,第三天花枯了,因着包装纸的五彩缤纷,至今高悬着,花叶可以做标本,因为它干枯,也因为缤纷的包装纸。
谁第一个把自己心爱的与玫瑰做了变换,让那种无根的东西成了爱物,成了浮华世界表达爱的语言。因为无根,因为绚丽,因为绚丽的短暂,成了爱的坟墓,过把爱瘾即死。
这种花生来就是为了爱的,被人爱。就像世上存在的一种人,他们的存在,就是被人爱,让爱着他们的人活得有了憧憬,无怨无悔,这样的人是悬崖百合,是空谷幽兰,是梦想中的野花一类,只可在远离尘世的地方存在着,只要存在,就是美,就是梦。谁也别去移植,别放在充满烟火的地方去呵护。存在着,在野外,在无可企及的高处,脱俗着,爱着这些尤物,爱着是种享受,野花的魅力在于视力不及心可触的地方。花开了,闻着挺香的,就是室外的那些,远看像是塑料制品,用手碰碰,花瓣稀稀拉拉地掉着,是真的。只是为了验证它的存在,它便真实地让人看到它的面目。绚丽极了,也艳极了,它能停留多久呢?在这个枝头上,它为什么就不能永远地展示着它的美呢?变成果实,非要变成果实成为宠物吗?
这些艳艳的花儿,专心地做花,你就使劲地开,但千万别被自己的香气溺死了。
看到这样觉着好便用了。一朵干枯的花浸满了水就腐烂了。干枯了可以做标本,它至少有花的形状。浸满了水,腐烂了会是什么?也许失去的不仅仅是花的名。而有时候,为了挽救什么,明明花已干枯,却总怀着美好的愿望期待绝后逢生。
总要埋葬一些,无根的玫瑰埋葬着爱,埋葬着假情假意的浮华,并陶醉其中,花痴们也许从来就不想存心乞求什么,乞求的只是一种念想而已。
不要承诺,不要拒绝,无论是花的状态,还是叶的寄托,绿绿的存在,承受季节的变化,承受花的浓烈所带来的逼仄,绿可能仅仅是缤纷的包装。花可以干枯,但标本一定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