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四贞听了伙计的话,感到奇怪就问道:“小二,你怎么会认为我们是要搬到这里常住的呢?难不成现在有很多人搬到这个小镇上来住?”
“公子你别看这个镇子小,可近来还真成了风水宝地一样,几天的工夫就搬来了许多人,怕是比我们这里原来的人都要多了,还都是城里来的富贵人家。小的看您穿着打扮也是富家公子哥,就认为公子您也是刚自外地搬来的。”这个伙计笑着回了孔四贞的话。
孔四贞心道:这个小二的服务态度不错,可比她在二十一世纪常去的单位旁的小面馆里的服务好多了——这可是孔四贞到了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到客栈中。
正听小二哥说着话,一直待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走了过来,伸手拍了小二哥的头一下说道:“狗剩,你这小子!不去给爷们准备吃食,只顾在这跟爷啰嗦个没完,要是饿着了爷,瞧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二哥连忙吐了下舌头,转头冲掌柜故做可怜的说:“唉,跟了你这扒皮的老板,哪还有伙计的活路哟。”不等掌柜的说话就转身来对孔四贞说道:“公子,您用点什么?小的马上去给您准备,保准儿快的很,不会饿着您。”
孔四贞被小二的样子逗的一口水全喷了出去,张妈一面笑着起身给孔四贞擦着身上的水,一面对小二说道:“不要问了,只管拣着清淡的小菜上几个就是了。我家公子这几日肚子不太舒服,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小二哥当即应了一声就去准备饭菜了。
掌柜的站在一旁直到看着小二扭头进了厨房,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回柜台后面,直接拿的抹布擦着桌子上的水,对重新坐下的孔四贞和张妈说道:“小老儿姓胡,是这个小店的掌柜,刚才那个伙计叫狗剩,这店里就我们爷俩,胡闹惯了倒叫公子爷见笑了。”
张妈说道:“倒没什么的,你这个掌柜的对伙计倒是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
“唉,说什么好人,不过就是见那小子是个孤儿,没有地方去就收留了他下来。他也就一直跟着我在店里,时日长了就象是我的儿子一样。我这又是个小店,也就不分什么掌柜伙计了,都在一起讨生活,大家互相照应罢了。”胡掌柜罗嗦了半天,居然还能记得给孔四贞推荐店里的东西,他指着柜台那处说道:“这位爷,我们店里的酒不错的,十里八乡的还有点儿薄名,你们要不要——,不过瞧着这位公子爷还小,不能饮酒吧?要不,这位爷您来点尝尝?”
老掌柜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张妈说的,孔四贞本来就是女子,改男装后更是单薄了几分,所以老掌柜的根本没有寄希望他能要点酒喝。
张妈当然不会想喝酒的,她要是一喝酒还不让人看出是女扮男装来?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那边桌上的一个中年猎户接口说道:“老胡,你得了吧,想要糊弄人家外乡人啊?你看你这酒里掺了多少水,还敢说是好酒?喝到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真有你说的那十里八乡有名的好酒就拿出来,还怕爷们没有银子给你吗?”
狗剩从后面厨房里出来,刚好听到猎户的话,他便接口说道:“王大哥,你这可冤枉我们掌柜的了。”
孔四贞听到狗剩的话心里暗暗一乐:要不说人还得是一家人呢,这个伙计不是要为掌柜的说话了吗?
店里的人可能都这样想吧?可是谁成想狗剩却说道:“我们掌柜的那能往酒里掺水呢,顶多也就是往水里掺了些酒罢了。”
满店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那个王姓猎户指着狗剩笑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个贫嘴的,笑坏了我的肚子必不能饶你。”
胡掌柜听到狗剩的话也不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老王,你还说我掺水,不掺水你喝个屁呀!趁现在还有酒你就多喝点吧,昨儿个我去进酒时,人家老李的酒铺里都没有存货,听说酿酒的粮食都断了有好几天了。再说了,要不是掺水这酒能这么便宜?你在我这喝一碗酒的钱,到别处连半碗也买不了。”
坐在老王对面的一猎户对胡掌柜说道:“老胡,我大哥和你说着玩呢,要说你这人还算是有良心的,掺了水的酒从不瞒人,还能便宜卖。也是没有货卖闹的,要不怕这店里早就没有酒卖了。”
胡掌柜听到有人为他说话,一张老脸笑开了花。他乐呵呵的说道:“还是老二明白事理,我往酒里掺水可不只是为了我自个儿能多挣点银子;这也是为了乡亲们不管好坏的,啥时都能喝上两口儿。就像老王你们哥儿几个,一日不喝两口你们睡得着吗?还有就是外地来的客官,我可从不给掺水的酒,没的坏了我们七星镇的名声。要不你们问问周员外和李员外,他们来这七八天了,我可卖过掺水的酒给他们?咱可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
旁边桌上的两个员外一直听胡掌柜他们说话,听到胡掌柜的说到自己了,胖些的员外就答道:“胡掌柜这话不假,我们这几日来喝的酒倒是都没有掺水,的的确确是酒啊。”
说着胖员外还呵呵笑了几声才接着又说道:“我说胡掌柜,在酒里掺水做假的事儿也让你做的如此有信有义,算得上千古第一人啊!我周某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要说没有看到过,原来都不曾听说过。”
孔四贞一看员外这一桌也接口说话了,就转头瞧了过来,看到和周员外同桌共饮的另一位猜想就是李员外了。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员外,的确就像小二哥狗剩说的,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才迁到镇子上的富户。
李员外这时接话说道:“周兄说的‘千古一人’,依我看胡掌柜完全当得。古人有言说人有五义,我们胡掌柜可是都全了。”
胡掌柜抱拳连连道:“不敢,不敢。大家逗个乐子罢了。”
而周员外却已经开口问道:“李兄这话有些意思,仔细讲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