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盘缠要上路了,即迟迟不见凌诀的身影,身边只有待我如已出的王妈,她是求了卓祺才得已跟随我的。
“晓樱,你在等人?”王妈看我不停回头忍不住地问我。
“没有。”我说着又不甘心向后望去。却还是不见他的影子,只看见栾慕炀站在小楼之上向这边凝望。
“不是说让人送我们的吗?!”我生气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有啊,王爷不是给我们马车了吗?”王妈不解的看着我,“你怎么不肯坐呢?”
“是啊,小姐,坐上吧,你看,我都跟着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坐上我们好赶路啊。”那个被栾慕炀派来侍候我的小厮也附和着。
“王爷没说还有其他人跟我一起走?”我不厌其烦地问道。
“小姐,真的没有!小的绝没有骗你,小姐若是不信现在也可以回去问王爷。”那小厮的脸上有因不被信任而产生的不悦。
本来想要告别的,可是,栾慕炀却让青歌带话说让我今天一早起来直接离开便可,意外地,他竟然没想与我道别。于是,我也便没有机会问他关于凌诀的事情,或者,凌诀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因为顾着面子才不好与我当面道别的吧。想到这里,我开始生起气来,“王妈,咱们上车走!”
直直地坐在车上,早已没了看景的心情,只是莫名其妙的心烦。
“……怎么叫那么个名字?”
“……”
“家?早不记得了……”
“……”
“……那谢谢王妈了!”
车上,王妈靠前坐着头伸在帘子外与小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竟然也说的热闹。
“晓樱,野娃摘的果子你吃点吧。”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城,在野外停了下来,王妈把一颗鸡蛋大小的红色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递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果子,“谁是野娃?”
“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坐在那里到现在动都没动?”说着,王妈掀开帘子向外招了招手,“来,野娃过来。”
“王妈什么事?”赶车的小厮捧着一兜同样的小果子跑了过来。
“看看你。刚才小姐问我谁是‘野娃’呢,我让她看看谁是野娃。”
“嘿嘿……,小的就是野娃。”野娃的脸红红的。
“怎么这么个名字?”我咬了一口果子,酸的浑身的汗毛都猛的竖了起来。
“他是从小被人拐卖了的,不知道名字,卖他的人给他起名叫野娃。”王妈说道。看来也是如我一样的人,因为一些原故才会成了奴才。
“这名字不好。”我想给他改个名字。
“我也觉得不好,大家都叫惯了的……小姐给我改个名字吧。”野娃挠着头说。
“就是,改个吧。”王妈把野娃怀里的果子接下来放在车上,一个个地擦着。
“嗯……”我想了想说:“想来卖你的那个人可能是因为你是拐来的,把你当成无父无母的,所以叫你野娃。你能被卖到王府吃、喝不愁,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人,不如以后叫‘福娃’吧。”
“嗯,好。喜庆!”王妈笑道。
“好!我以后就叫‘福娃’了!”福娃的眼睛亮亮的,嘴裂开了大大的口子。
“娘——爹,爹,我不去!”正说着,远处一个大汉拖拽着一个女孩向这边走来,女孩后面跟着两个小孩,一边跟在后面跑一边喊着“姐姐”,最后面是一个妇人,她怀里抱着个孩子抹着眼泪。
“怎么回事?”待他们走近了,我问道。
“管别人家的闲事干什么?!”那穿着破烂、满脸戾气的大汉吼道。
“凶什么?!”福娃瞪着他将马鞭握在手里。
“走!快点!”不敢再凶,大汉拽着满脸泪痕、头发凌乱却穿着新衣的女孩领子,使劲摇晃着,发泄着他的不满。
“娘——救我!”女孩半躺在地上死命地往后退。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早已哭花了脸,一会看看那个大汉,一会回头看看后面的妇人。
“桃啊,听你爹的话,去吧。去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衣衫褴褛的女人抹着眼泪劝道,“快劝劝你姐姐!”妇人用手捅了捅她前面的两个小孩子。
“我不要姐姐走!”女孩哭的伤心。
“姐,你去了,我才能吃上馍馍,姐,你去吧。”男孩也哭的很伤心。
女孩听了这话,突然悲呼起来:“爹娘,你们把我卖了吧,别把我送给那个快死的老头子做小,你们把我卖了吧!”说着,被拖到我身旁的女孩一把抱住了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