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兵们追不上远去的宜沮他们,只能沮丧地回去。走到半路刚好遇上赶来的铁木真,铁木真见追不上人,气得直跳。连夜出动了蒙古最精良的铁骑,如撒网般进行大搜索。而他自己则彻夜不眠地等待着。但直到第二天正午还没有王婆的任何消息。拖雷虽也忙活了大半夜,但他毕竟年轻气盛,辛苦些没关系,他就是担心自己的父亲会受到打击。所以当木华黎“四俊”来请安的时候,拖雷特地将此事与四人说了说。没想到木华黎一拍胸脯,说他有办法令铁木真振作起来。
“不过是走失了个女人,大汗也不至于有什么改变吧?”赤老温不相信地说。他完全不相信铁木真会被一个女人给迷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也看到了,那位宋国来的妇人与去世的王妃十分相似,难怪大汗会动心。”博尔术说。
“这个女人,拖雷说她是被绑走了,估计她生存希望不大。我看就照实禀报大汗,如果大汗真地伤心的话,顶多也就那一两天的工夫。”博尔忽说。
“那可不行。”木华黎一口否决,“我们的大汗必须随时保持最佳状态。何况现在与金国开战在即,更是不能被任何事影响到。”
“那你说该怎么办?”赤老温问。
“难道说你真的有方法能令大汗立时恢复么?”博尔术还是不相信。
“三位,等一下就看我的吧。”木华黎倒是一点也不急,抬腿就跨入了铁木真的帐篷里头。
铁木真一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带来王婆的消息了,马上从坐椅上站起来,但一看到是木华黎四人,他又再度失望地坐下去。
“大汗!关于王妃娘娘昨夜被劫一事,我等已经听说了。”行过礼后,木华黎直接开口,丝毫不理赤老温三人冲他打眼色,警告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铁木真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回应他的话。在他看来,王婆的失踪,犹如他再次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一般。
“大汗,是否允许我分析一下王妃娘娘被何人所劫,困于何处呢?”木华黎又道。
“你快说。”这下铁木真有动作了,他集中精神力听木华黎接下来的话。
“大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王妃娘娘有可能是让金国给掳了去。”木华黎说。
“金国!?”铁木真有些疑惑。他本来是怀疑王婆让阎王爷的属下劫走了。因为昨晚他远远看到四名黑衣人的身形十分眼熟。
“是的。”木华黎顿了顿,又说:“前几日那位金国使者不是逃跑了吗?我想定是他将消息带回金国,而后金国一定会想对策先让我们乱了阵脚。那位金国使者诡计多端,此计一定是他想出来的。再者昨晚来的黑衣人举刀就架到了娘娘的脖子上,这一定不是宋人所为。试问娘娘与大汗的关系与日俱增,她又怎舍得离开大汗呢?宋国与蒙古刚结为友邦,阎王爷又怎会派人将娘娘夺走呢?”
木华黎十分了解铁木真心里想的啥,再加上刚才拖雷所说,铁木真命人一直往大宋的方向找寻,这就不难推断出来。但当务之急是与金国的对战。金国是狐狸,如果不先将其攻下,只怕拖久了会对蒙古不利。
“原来如此。”铁木真显出明白的表情。看来他是错怪阎王爷他们了。
“请求大汗出兵金国!”木华黎跪地请求。
“好!”铁木真竟没半句犹豫,“此次攻金,军队由你全权指挥,只要你速速将金国攻破,务必找到波女。”
“是!属下一定会将娘娘给找回来。”木华黎领命。
出了帐篷外,赤老温三人纷纷恭贺木华黎,但也有为他担忧的。
“木华黎,你说得轻巧,万一拿下金国之后没有找到那位妇人,那怎么办?”博尔术问。
“对呀,你也答得太干脆了些。”博尔忽有些忧虑地说。
“放心吧。如果金国找不到,那西面还有很多个国家。西面找不到的话,我们就回宋国,好好地找一找。”木华黎说。呵呵……如果铁木真对王婆真动了心,那他就会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找下去。如果铁木真只是一时心动,那以他欲征服天下的雄心,他也会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攻掠。
“哦——”其他三人马上明白了木华黎的用意。这下他们不得不称赞木华黎这招用得巧妙。
而宜沮这边呢,当他们追上阎王爷的大队人马时,已是又一天过去后的傍晚时份。阎王爷刚好到达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今晚就在这驿馆里休息。见到王婆平安回来,在家都非常开心。本来以为今晚能平安无事地渡过,然后第二天就起程回京,大家早就向往繁华的京师了,哪知深夜就出事了。
守夜的士兵抓住了一个欲偷东西的小贼。本来这是一桩小事,将小贼交给镇上的官府查办即可,但偏偏这位小贼穿着一身金人的服装,守夜的士兵出于谨慎,便将小贼带到阎王爷这边来了。幸好士兵这样做了,因为被抓的小贼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被关音逼着一起逃走的白雪!
“白雪!怎么是你?”宜洲的语气是惊喜的,也是心疼的。
因为此时用狼狈两字来形容白雪,那是再合适不过的。她身上的衣服沾了许多灰尘,还有血迹,又脏又破。脸色十分憔悴,看起来是几天没休息,一直高度集中精神所致。被士兵押住的她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眼神涣散,刚开始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人是宜洲。
“快带她下去梳洗一翻,看来这丫头是累坏了,还受了不少惊吓。”太上细心地说。
马上宜洲就将白雪扶下去。绿云、蓝雨、红叶三位姑娘还在谈心,没有睡觉。当看到白雪的时候,三人也大吃一惊。一下子将所有熟睡的人都惊醒了。白雪喝下一碗热汤,又换上干净的衣服,虽然还是虚弱地躺地床上,但神志至少恢复了。阎王爷领着众人一齐探望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关音妹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太白第一句就是关音的安危。
“大人,大人有危险。”白雪似乎比太白更焦急。
“什么?难道你们路上遇到蒙古兵了?”太上问。他觉得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性。
“不是的。我们本来是顺利回到金国的。”白雪说。
“那怎么你会变成这副模样?”阎王爷问。
“大人让我尽快赶去找救兵。”白雪呜咽着说。
“你从头到尾慢慢说来。”阎王爷不让太上跟太白两人太过于急地逼迫白雪。
“嗯。我们回到金国,见到大王,将在蒙古国的见闻都说了。本来大王是相信我们的,为了抵御蒙古国的进攻,大王还任命关音大人为大将军,令其速速操练大军,以迎战蒙古。可是相国却不肯让大人重新执权,相国本来在朝多年,党羽众多,很快所有人都倒在他那一边,反对大人重新执权,还将蒙古攻金的罪责全推到大人一人身上,又翻出了十年前的旧事,还说如不将大人处刑,则朝野上下文武百官都会不服,所以大人便被关押起来,面临择日处斩的危险。本来我也是同罪的,但是大人一个人将所有罪名都扛下来了。”白雪将这几日的经历一一叙述出来。
“哎呀!你说这关音妹妹,你一个女儿家当上大将军,满朝的男人当然不服了。你以为你是花木兰么?”太白紧张得团团转。
“不过,我还从没听过金国有女人当官的事例。”太上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其实……”白雪擦了擦泪水,终于爆出了关音的惊人秘密:“其实,大、人、是、男、人!”
……
“你说什么?!”
在场所有人呆愣数秒,而后全都尖叫起来。太上跟太白两兄弟当场石化,估计不仅呆了,还有傻了及疯了的可能性;宜沮四人的嘴巴不仅能填鸡蛋,再塞上个鹌鹑蛋也行;绿云三女震惊无比;阎王爷一个后退,还得牛头马面扶着才能站稳;王婆、孟婆、毛不拨三人则觉得脑门上天雷阵阵,不绝于耳。
“大人,他是个七尺男儿,是我们金国的第一勇士。只不过为了潜伏于大宋,所以才男扮女装十载。”白雪继续说道。
关音……关音是男人!为什么?此刻已经没人有正常说话的能力了。关音明明是个女人呀,怎么说她是个男人呢?她确实高了些,手大了些,腰粗了些,但她肤色红润,眉清目秀,穿上长裙婀娜动人,回眸一笑,也算得倾倒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她甚至比王婆跟孟婆更具吸引力。但……摇身一变,她就御姐成勇士了?
可是又一想,关音从未表现出一个女人应有的性格:她不爱化妆,不喜欢美丽的衣服,华丽的首饰,更不爱俊美的男人。如果关音不是男人的话,那她能十载都不被太白跟太上两人的真爱所感动吗?应该还没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铁石心肠吧?这么说来,关音真是男人喽?太上跟太白对视一眼,一想到兄弟俩为了一个假女人争风吃醋了十年时间,他们的脸上就只剩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了。
“哥哥!”太白双眼微红道。
“弟弟!”太上也是嘴唇颤抖地说。
“呜呜……”没有再多的言语,兄弟俩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