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夜间的越前岭有着柔和安静的色调,细细的流水承载着飘零的落叶悠然而过,远处不知名的花朵缓缓的暂放着,几只萤虫交相飞舞,有着沁人心脾的味道……
单单就环境而言,却是很适合一对才子佳人的月夜幽会,不知慕容舒在此开路是否也带着这么个意思?
我一路胡思乱想,经过一处溪水积成的小潭,见着银光一闪,一条拇指大小的银鱼在石头缝里游来游去。先前吃饱了,一时间还忘了这事,现下的想起来,口腹之欲是少了,倒是多了几分童心。
“你不会要洗澡吧?”
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总是能让我感悟到一个高深的道理:无论哪个世界,总有一些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导致幻像、心情、气氛全灭,而更骚男无疑是其中的极品。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那只野鸡还没消化干净,肚子里多少那什么什么的话,最终出口都纠结成了更骚男肩上的两巴掌。
“大侠,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深深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呃?”低低的疑问发音,更骚男怀疑的看着我,嘴角有些抽搐,缓了缓又道:“水可能有些凉。”
“没关系,麻烦您老回避一下。”我严肃的说着,开始认真的扒衣服。
更骚男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很是郁闷的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会,转过身往篝火走去。我用眼角的余光确认他走出我的视线范围后,不由重重在胸前握了下拳头,太棒了,我量他也没变态到要和我一起洗。
“家花朵朵,野花片片,我摘,我采,我摘了采,我采了摘,各色……”
我哼着歌,连蹦带跳的脱了鞋袜,奔着那一潭子水,草草的撩高裤腿,一脚踩了进去,顿时感官的刺激不是盖的,长嘶一声,真是透心的凉,干脆的爽,一时间什么凡尘俗世都没了,果然心无旁骛,灵台自现。
小潭里小鱼不少,我下水后,它们像是被惊醒,四处逃窜开来,多是只有一个指节的长度,细细的一条,透明色的,有些可以看见里面的肠子,就是腹部的黑线。我先是玩闹的左右伸手去抓,这鱼灵活的很,很快就从我手里的缝隙跑了。嬉笑着,我一眼看见先前那条银白色拇指大小的鱼,它躲在一块块状的石头后边,小尾巴一摆一摆的。我悄悄的靠过去,不知道是水里的纹路还是我浑身的杀气出卖了我,还没靠近,它就像箭一般从我腿边窜了出去,我反射性的伸手去挡,只觉手上像是给它碰了一下,再要收手,它已经顺着沟一样的小道跑了。
这种感觉像是打蚊子时,明明拍到了,伸手一看却没有一样,那个后悔啊,动作快点不就早逮了吗?
我搬起块比较大的石头,在堵上游还是下游上思考一会,最后还是放在了水流入潭的地方,这条溪口子底下比较滑,而且水深到膝盖,我寻思着找了块石头垫在脚底下。后面靠出水的地方比较浅,只到小腿,但是不大好抓鱼。
收拾停当,我弯着腿,弓着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知是夜里鱼少还是怎么了,好容易过来了一两条,要么小的可怜,要么动作奇快,有些像是有意识般,竟逆流而回。
等了一会,在我快要放弃时,忽然看见一条手指长短的银鱼,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乐极生悲,我竟然脚下打滑,重心不稳,心里顿时漏了一拍,眼看的要后倒去,我忙的挥舞着双手,啊啊的叫着。腹部猛一用力,身体又起来了,长出一口气,待我正要稳住身形,忽的感觉脊椎左边像是被人用石块打了,好容易踩稳的石块顿时滑了一下,这次没有挣扎,我很是爽快的在沟里洗了把脸,屁股上浮力大增……
抬起头,我用力的甩甩水,伸手去够背后那块打疼了的地方,那什么什么的,谁他妈这么不要脸,背后偷袭我?我转着脑袋四处张望,除了风声,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透明的小鱼在我露出的皮肉周围游荡,当我看到那条银鱼亲吻着一个金色鸽子蛋的时候,我不吃惊,我真的一点都不吃惊,以更骚男的人品要偷看别人洗澡真的是太正常了……太正常了……真是正常的令人发指。
我包着件单衣,颤颤巍巍回到篝火边的时候,更骚男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堆厚厚的树叶,正坐在上面数星星,我拎着湿透的衣服一路斜着眼睛看他,他没搭理我,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心虚。哼哼的坐下,我用红色的嫁衣包着屁股,把湿衣服挂到树枝上放在火堆前,再看了一眼更骚男,他根本就不敢看我。
嘿嘿,以为我会大声的指责你,动手揍你,背后使绊子?我就不,我保持沉默,我让你渗得慌,我让你时时刻刻都保持紧张,我让你再欺负我,我憋不死你我。
靠近火光,我用手扒扒头发,真的长长了,不知道眼睛上的油墨有没洗掉,都搓了好几回。篝火时而响动两声,我拨了拨,往里面加了点枝叶,再抬头,见更骚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两只眼睛被火光映的贼亮,我局促的紧了紧包在屁股上的红衣。
“大侠,您终于肯待见我了?”我说的不无讽刺。
“我什么时候不待见你了?”更骚男挑着一双丹凤眼,异常的妩媚。
我看着牙痒,手更痒,赶忙的转移视线,保不准我控制不住反被殴打,还是谨慎些的好。拿出手里的鸽子蛋问道:“可以解释一下吗?”
更骚男瞟了一眼,扭过头道:“小白眼狼。”
我微笑道:“我很是感激你救我,虽然效果不怎么样!但是我更想知道你大晚上的藏着掖着,你暗恋我不成?”
更骚男再次翻过来,用手枕在头下,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开口:“也许哦!我还担心我偷袭你,所以你晚上最好别睡了,等等天也就亮了。”说完还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我屁股上的红色,也可能看的不是那件衣服……
那什么什么的,看着他,我不由的浑身发冷,一股气流冲口而出,响亮的回荡在林中,“啊——泣”
浑身颤抖的靠近火堆,靠,谁这么想我?吸吸鼻子把身上衣服裹的更紧了。更骚男皱着眉看了我一眼,起身到马匹边上,那匹马可比白天可爱多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眼睛也不眨了了,时而晃动着橛子,可能是听见有人靠近,耳朵动了动,睁开眼见了更骚男,又闭上了,看的很是讨喜。
淡淡的闻到一股子焦味,听着响动,我赶忙的把脑袋撇开,糟糕,像是烧到头发了。须臾,一只大手无声息的放到脑袋顶上,我瞅见了,翻着白眼左右的晃动,更骚男蹲在后面不耐烦的低吼:“别动。”
靠,我还没发飙,你凶什么什么凶,我待要和他理论,又是一个大回声,谁又想我了?感觉前额有几缕干爽的发丝垂落,我恍然,感情这比吹风机还好使?于是安然的享受起慕容牌内力发热机。
脑袋沉沉的想来是要睡了,更骚男把我的头发一撩,在肩上批了件衣服,我顿时清醒过来,他这是脑袋被门挤了吧?太不正常了。
像是知道我想什么,收回去的手又搁我脑袋上,直到把我整成了疯子才放手。
“赶紧去睡会。”指着先前他躺过的那堆树叶,更骚男一把把我提起来,顿时那件红色的遮羞布就撂我脚丫子上了,暗道一声还好,亏的古代的衣服长,要不然我现下白白便宜了他。人就是奇怪,如果两个人一块光着那没什么,但只要有一人穿着,那感觉就甭提多变扭了。
虽然很是不信任的盯着更骚男,但是我确实累了一天了,趴在树叶上,盖着衣服,在暖烘烘的火堆旁,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睁开眼睛见着更骚男勾着嘴角,一脸笑意,不像平时那么可恶,看见我笑的更是灿烂了,他手里拿着个白布放在火堆前,我看的很眼熟,真的很眼熟,那个像是……像是我的……前世称呼为内裤的东西……哦,我把眼睛闭上,又是恶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