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间听见一群鸟叫,我下意识的把脑袋蒙上,翻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大清早的吵死人了。稀里糊涂的感觉盖脸的东西被什么给顶了开来,湿漉漉有些弹性的物体蹭着我的脸,用手轻轻挥去,咕囔着让它别动。过了一会,又有个温热的的东西,带着淡淡的青草味,向我的脸喷气,厚实的舌头舔过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左右徘徊,留下一大堆的口水,被风一吹,格外的凉快。
勉强睁开眼,见着一只大大的眼睛对我无辜的眨巴着,我轻轻拍拍那张棕红色的长脸,在它靠近的眼睛下轻啄一口,含糊的道了一声“乖”想要继续翻身。皱着眉头用力挣了两下,我无奈的用手拍拍自个脑袋,对着它道:“你当心拉肚子。”
从大白的牙缝间往外喷着气,溅了我一脸的口水沫,现在算是彻底清醒了,我借着劲坐起来,感觉脑袋有些嗡嗡的叫,拍拍它的脸,想让它把我的手放开,两下相持之中,我放弃的起身去拿鞍上的糖果,想着不久前,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大响隔。我指着它的鼻子教训道:“你不是不待见我吗?怎么现在巴巴着不放手?你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是不是?是就眨眼睛,不是你就三个时辰别眨眼,要不然我当你默认了。”
说笑着把糖块递过去,那匹马立即咬住糖块,稍带的舔舔我的手,我顿时心花怒放,谁知它抬头对我眨巴眨巴眼又打了隔,转个身用屁股对着我,气得我用力拍打马屁股,忘恩负义的东西,什么人养什么畜生。
“打两下就算了,还真要拍出马屁来?”明眸写意,唇带弦月,比起我的霜打茄子,更骚男一大早倒是神采飞扬。
用力揉揉太阳穴,我跳着脚把衣裤都穿上,今天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个状况和他斗嘴,我还是省省力气吧。打着哈欠道了一声“早”,我往溪水边去洗洗。
更骚男挡在路中间,我左他也左,我右他也右,我翻着白眼盯着他,还没玩够?他用三根手指夹着个拳头大小,深紫色的东西放在我前额后面,手掌的下半部贴在我额头上,我不明所以的往上看,他先是手指压着那东西滚来滚去,后来整个手掌都放上去了,我的脑袋也跟着打转,我瞪着他,双手齐上,把他的头发弄乱,看见他皱眉了,才从头上抢过那玩意,一看,见是一个大肉李,顿时眉开眼笑,这种果子肉实,香甜多汁,很是合我口味。
举着果子道了谢,往溪边去,想到他刚才给果子的动作未免太过亲密了,回头一看,我顿时黑线,他也贴着脑门玩着个果子,感情是习惯了……
啃着果子回来的时候,更骚男已经收拾好行李。我把那件嫁衣和首饰打包到一起,寻思着怎么处理,这玩意反正不能带回家,既然正主都不要了,干脆把它当了?好像有些对不住青姑娘。要不然用来抵欠更骚男的人情?不知道他要不要。
“大侠,你收金银首饰吗?”
更骚男扫了包袱一眼,顺顺马鬓道:“你要卖多少钱?”
“啊?”看来我的表达有误,但转念一想,我这样会不会有些伤人?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被曲解了。
再说到钱……我掏出荷包,从里面倒出三颗鸽子蛋,再抖抖竟然空了,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想起那天晚上的铜钱阵,我把手翻向更骚男:“大侠,江湖救急,赶紧把我那几个铜钱还我吧!“
更骚男不语,盯着我手上的三枚鸽子蛋询问的看着我,我在还还是不还中犹豫了一下,毕竟每一颗都是都是血泪史啊!得,如果他说要,那就当报恩了,如果他没说要,那还是我的抚恤金。
“这个每次见面,你都要送我一个,我也不好意思不要是吧!当留个念想。”干笑着,我怀疑的看着他:“你还要吗?”
更骚男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把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拿了个金元宝丢给我,从地上捞起那包东西,随意的挂在马鞍上:“这个是抵押,等你有钱了再赎回去。”
我拿着元宝琢磨了半天,这个好像太大了吧?怎么破的开?既然破不开我怎么用啊?要比较起来鸽子蛋还更好破些,我摸着那个牙印:“大侠,这个是金的吧?”
“你要干嘛?”说着有些危险的眯着眼睛。
“呵呵!问问……”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
“你到玉器古玩店自然破的开,有钱还嫌不好花,你活腻了?”牵着马,更骚男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转过头:“你如果觉得这三颗金丸收的委屈,一定要花掉的话,可以拿来找我,一颗一件事。”
“啊?”这是什么事?感情他还欠了我三个人情一样,我心思一闪,要不然,用来抵我的救命情,会不会太过了?我忙的跟了上去,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聪明吗?自己想去。”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
靠,我聪明但是也不会读心术好不?郁闷的把荷包揣回衣服里,紧着跟了几步,我不说话,更骚男也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僵。我望望天望望地望望林子的树,摸摸鼻子,如果这样一路走回去,我岂不是要郁闷死?我还是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吧。
“大侠,你这一路是要往哪去?”
“随便”
“大侠,你复姓慕容和当今天子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那你和远山王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和女人一样吵死人。”
更骚男停下来瞪着我,见我不言语了,才继续往前走,那什么什么的,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容易吗?两人继续走了一段路,我越想越觉得憋屈。
“喂,那个元宝大了点,你还是把铜钱还我吧。”靠,什么人,老子再不要欠你人情了。
大概是见我语气不对,更骚男沉默了一会道:“先前当暗器用完了。”说着用一种看白眼狼的眼神看着我。
……万恶的地主阶级,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更骚男,好歹也是钱啊!手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白白洗了多少衣服,白白做了多少工?这边还没感慨完,那边摸到荷包里的鸽子蛋,一个火花闪过,更骚男该觉得自己省了不少吧?
上午的阳光正是灿烂,我们绕着些参天大树走了很久,估摸着下午就能走到南陵郡了,我中途几次想爬到马背上,那匹傻马都不乐意,我有这么难接受吗?也不想想它最近这么频繁的吃糖是为什么?
我捡了根细细的树枝,趁着更骚男不注意的时候抽马屁股,可解气了。
忽然,更骚男停下来,像后望去,惊得我赶紧丢掉手里的凶器,他却是没看我,转头拍拍马匹的的脖子,那马哼哼着在更骚男的肩上闻了两下,转头往林子深处跑,回身还不忘用马尾巴抽我一下。
靠!反了去了,我待要追上去,感觉后领一用劲,整个人脱离了地面,到了一颗树上,我惊疑的用眼神示意更骚男什么情况怎么紧急?他没搭理我,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受他影响,可能比他还紧张,见一青衣男子骑着匹高头大马呼啸而过,我顿时觉得眼熟,好半晌,更骚男把我从树上拎下来,把马给召唤回来,我终于想到那是谁了。
“那不是远山王的人吗?”
“恩。”
“那你躲什么?”脑中闪过千百个可能。
“如果没有你,我用的着躲吗?”又是斜着眼看我。
我……我无语。
“你最终要到哪?”
啊?我还以为更骚男不准备问了。
“青州。”
“秦府?”
“恩”
更骚男看着我阴笑了两声:“看不出,你还是个肥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