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茹风和林欣仪、子子等几人本来想要返回月华宗,但途中邢子彬伤势太重,她不得不停下来帮他运功疗伤。没想到两个时辰后她处理完这事,就发现林欣仪不辞而别了,急得她不知道是应该将邢子彬先送回去好,还是去找林欣仪好。还好这时她遇到了乐神一,便让乐神一护送乐仙子和邢子彬一起先返回月华宗。
邢茹风交代子子自己回去桑药园后,便匆匆忙忙地去寻找林欣仪了。
她知道这附近很可能有不少巨车堂和魔道的人,万一林欣仪再遇到陈子杰这种高手,那几乎就是等于小鸡遇到了豺狼一般。
以她的结丹修为,搜索这一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终于让她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一路追寻下来,找到了林欣仪。她本来想要责怪这弟子冒失莽撞,让她好一阵担心,可一听到云随缘是那天伏击她们的同伙之一,立即便顾不得别的,带领林欣仪一直追下去。
云随缘发现后面强大的灵力追踪而来,心中只得大叫苦也!他连用了两道木遁符箓、一道土遁符箓,还用了“风行速”宝衣,都没摆脱邢茹风的追踪。也还好他用了这些手段曲折逃遁,不然早被追上杀死了。
邢茹风一路追赶,一路也对这小辈手段之多,逃遁经验之丰富暗暗感到意外。
又向前飞出了三里,云随缘发现前面是一个大湖泊,心想可以利用那“水灵遁甲”加上水遁符箓进去藏身。他刚向下飞出了三十丈,忽然感到前面也有一道很强大的灵力,和两道一强一弱的灵力。
他大吃一惊,想要转向再找地方逃,前面却有人传音道:“怎么那么晚才来,那两个呆子呢?”
是谢英波!
云随缘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用了不少心思才离开这瘟神,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却乱逃乱撞又跑到他那里去了。
他只得传音回应道:“前辈,晚辈出了点岔子……”
随着距离拉近,他终于看到下面茅草掩映之下,有好几个人在那里,谢英波和刚才那两个仙根体修士都在,那名被他们跟踪的十层炼气体修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另外地下还躺着一个青衣人。
谢英波正要问他出了什么事,忽然感应到一道强大的灵力波动传来,竟然是结丹修士,顿时脸色一变道:“你把谁带来了?”同时他心里思忖:难道是九岭山的高手赶来了?刚才那人不是说,他们要晚半天才来的?
云随缘落下地面,垂首道:“不是,这人是月华宗的邢茹风,她的徒弟跟晚辈有点误会,一见面不知道为什么就出手。晚辈只好逃走到这里来。”
谢英波一听真是麻烦上身,自己本来已经抓到了这两个定迥门的修士,正要审问圣土法令的下落,邢茹风一来,事情可就复杂多了。
他还没来得及责备云随缘,邢茹风已经赶到了附近二十丈外,一道“冰魂”便向着云随缘激射而来。
云随缘早有提防,一个转身便闪到了谢英波背后。
谢英波虽然不想要管他们之间的纠葛,但他以为云随缘是茅清山的人。他投靠茅清山后,怎么都要给这个大门派一点面子,加上还指望在人家手上换“瑞松丹”,如果没当面碰到还可以装不知道,当面看到了也不管,其他人回去跟师父师伯一讲,到时再传到茅清山高层的耳朵中,他不就成了见死不救?
谢英波念及此处,只有放出一道红色光华,挡下了那道“冰魂”。
邢茹风一个起落,便带着林欣仪落在了距离他们十丈开外的地方。林欣仪跳下了邢茹风的法宝,自己亮出自己的法器,眼睛一直盯住云随缘。
谢英波挤出一个笑容道:“邢道友为何追着这位茅清山的小道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我当个和事佬如何?”
邢茹风指着云随缘,狠狠地道:“这小子前天竟然联同魔道中人偷袭我们,想要我放过他,除非他自己砍掉两条臂膀,再跪下磕九个响头!”
顿了一下,她有点奇怪地打量着周围问道:“谢道友在此处跟人斗过法吗?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谢英波客气地道:“这两人是个小门派的叛徒,他们的长老请我出手帮着清理门户而已。”
邢茹风一听,便不再关心这二人,话题转回来道:“我要拿下这个小子,请谢道友不要干预。”
谢英波干笑一声道:“邢道友和他有点误会了吧?这位小道友是茅清山的人,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商量。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
邢茹风还没回答,林欣仪却忍不住骂道:“我杀了你这禽兽”言毕,那两把白色飞刀又出手,绕过谢英波向云随缘飞去。
云随缘眼明手快,用雪凝剑向旁边一拨,让那前面的飞刀偏了一点,然后发出两支金箭,碰碰两声,把后面的飞刀打得歪歪扭扭。前面的那把飞刀在林欣仪指挥下倒回来飞射云随缘,又被他凝结的金盾挡住了。
谢英波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女娃子可真没规矩,两个前辈高手还没谈好就动手,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这一表情,被旁边的那名黄衣青年理解为自己不好出手,责怪同行的后辈为什么不出手代劳。于是,这青年便祭出一柄黄色飞叉,把林欣仪刚向云随缘祭出的飞剑敌住;那黑衣中年人,也担心邢茹风是借口来找云随缘,实际是听到了消息后想来插一脚争夺他们要追查的宝物,也祭出法器向林欣仪打来。
这两名仙根体的修士一出手,林欣仪立即落在了下风,两个照面没到就险象环生。
邢茹风本来也有点责怪林欣仪没规矩,还没等她点头就出手,现在见到人家欺负她的徒弟,护短之心油然而生。她哼了一声道:“两个打一个,还是男人欺负女人!”说着就放出一面椭圆的“虚生三阳镜”。
这镜子是月华宗为了弥补她们的法器法宝太过倚重月光精华才能施展最大威力的缺陷,经过三十多年的反复,才炼制成功。在白天日光充足的时候,也可吸纳日光,用类似转化月华的法术,将日光幻化出虚实不同的三道光华,虚光有迷幻和吸纳对方法器灵气的作用,实光则是用来主动攻击。三道光华的虚实还可以变化,就是法宝遇到了也难应付。
这镜子一放出,那两名仙根体修士的法器,立即迷失了灵性,定在半空好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任凭那两人怎么催动法力也没法收回来。
林欣仪趁这空档,才有机会从刚才的重压中回过气来,在一边气喘吁吁地休息。
谢英波一看这都正面动手了,总不能再跟邢茹风客气了,万一她真是借口追云随缘来抢夺宝物的,自己的如意算盘岂非要落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老道姑也……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下手,脸上却仍是客气地道:“几位道友且慢动手,既然邢道友说这小辈为非作歹,就由我代劳把他抓起来。”
说着,他突然转身,快如闪电地抓住云随缘的脉门,云随缘当场全身无力。谢英波向另外两人眨了眨眼,然后将云随缘推到自己面前道:“这个小辈如何冒犯了邢道友和贵徒?如果不算太罪大恶极,还望道友手下留情。”
他既然打定了主意正式翻脸动手,思维就和刚才不一样了。只要能除掉了邢茹风,牺牲一个茅清山的中低层弟子,那边的高层也不会怪他的。
云随缘万万没想到这老家伙说翻脸就翻脸,把自己抓出去敷衍邢茹风。他猝不及防,被这结丹高手下了个小禁制,顿时动弹不得。
邢茹风一见他出手抓了云随缘,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耍横,总要给丹霞观的现任主持点面子,便将那“虚生三阳镜”收了起来。那两名仙根体的修士才忙不迭地把自己法器召回,一边仔细查看有没损伤。
邢茹风正要说两句客气话,林欣仪看到云随缘不能动弹,却马上又出手,把自己的飞剑抓在手中,催动法决便开始幻化出分身的长剑。这也是月华宗用炼制“虚生三阳镜”类似的方法,把邢茹风的月华剑作为仿制对象,炼制出来的法器。可以像月华剑一样,在日光照耀下幻化出十二把长剑来。
她一催动法决,邢茹风便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心想你刚才已经冒失过一次,这次怎么还不懂规矩就乱来?场面话还没交代就动手,也太不把人家前辈放在眼里了。
邢茹风这一凝神的功夫,林欣仪已经让飞剑幻化出六把长剑,她不等全部分身长剑都幻化完成,便用手一指,那六把飞剑向着云随缘胸口、咽喉等要害便飞去。
邢茹风用手一按林欣仪手腕道:“欣仪,慢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莽撞的!”她心想就算要动手,也要先查清那天晚上的前因后果,有谁参与之类的内幕,才好杀这小子呀。
还好她这一按,有两把射向云随缘脑袋和咽喉长剑偏了一下,便从两旁擦了过去,两把长剑射向云随缘腰间的则插在了地上,另外两把中一把让黑衣修士挡了下来,剩下的一把扑的一下砍在云随缘的肩头,还好云随缘穿着水灵遁甲,把这势头缓和了一下,才没整条胳膊卸下来。
尽管如此,这一幻化的长剑也砍得他肩头血流如注。
云随缘当场痛得“哎哟”大叫了一声,倒抽着凉气。
林欣仪眼中流出泪来,大叫道:“师父,我非杀了这禽兽不可!”声音中充满了羞愧和悲愤。
邢茹风听出她的情绪有点不对,正要仔细查问,忽然眼前红光和白光一闪,两道光华迅速无比地向她胸口和咽喉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