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谢英波一看邢茹风忙着和林欣仪纠缠,趁着她分神这一空档,便从左边袖子中放出一根带丝线的长针,右边袖子中放出一颗红色的弹丸,这两种暗器,是谢英波专门用来暗算高手或是危机时候保命用的杀手锏。
那根带丝线的长针刺入人体后,可以通过丝线震荡敌人的心神,同时那根细针会自动随着血液向内脏游走,封闭其经过的血脉,敌人法力降低的速度就会大大加快;那红色的弹丸里面则是大热毒类的毒雾浓缩而成——当初他暗算范木冬就是用这两样东西,一举奏效。
云随缘身上被下了禁制,嘴巴还是能说话的,当即大叫道:“邢前辈小心!”
邢茹风立时警觉,左手一扬,一道“冰魂”从她手指尖发出,刚好迎接向那红色弹丸。砰的一声微响,那弹丸炸开,但立即被冰魂中的寒气包括附近的水气一起凝结成冰粒,掉落在地上。
同时邢茹风身上蓝白相间的护体光圈放出,那道带着丝线的长针被这光圈一挡,速度慢了很多,但还是透了进去。
就那么慢了一下,也让邢茹风有时间稍微侧开了身子,躲过了这细针刺入心脏的一击,但手臂就躲不开了。
嘶的一声,细针钻入邢茹风的右手臂膀,立即像有生命的虫子一般,顺着经脉向里面深入,那长长的丝线也随即跟着被带了进去。
邢茹风脸色大变道:“谢英波你!”
谢英波得意地奸笑一声,左手向丝线注入法力,开始震荡破坏邢茹风的经脉,右手在怀中又掏出一样物事。
邢茹风顿时感到右臂一大片地方开始麻木,而且向着肩部和颈部蔓延。她情急之下,立即调用体内寒气,将右肩到前臂的一大段全部冰封起来,这一招果然有效,那细针顿时不能前进了。
她看到谢英波掏出一样东西,认得正是他成名的法宝“离火精扇”,只要让这扇子对着扇一下,方圆三十丈内没有结丹修士法宝防护的范围,都要化为灰烬。
她没空多想,立即也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透明玉瓶。这玉瓶正是驱动“三光神水”的法宝,所谓的三光是日光、月光和心光,心光就是修士本身到了极高修为,身体气质转化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发出耀眼的法力光芒,可以跟日月一争长短。渡劫中期的修士们都可以做到维持半个时辰左右。此刻是白天,这玉瓶驱动当然就是利用日光的精华了。
这时,那名黑衣中年修士已经配合谢英波发出攻击,不过他的攻击被邢茹风这种结丹高手的护体光圈挡住,没什么效果。那名黄衣的青年却没动手,而是惊叫道:“谢前辈?我们连邢前辈也要对付?”
这人是九岭山的弟子,并没参与茅清山和巨车堂的联盟,更不知道他们联合魔道中人想要控制其他门派的底细,刚才出手对付林欣仪只是为了看到她没大没小,在前辈面前冒然出手,并没像谢英波和巨车堂的黑衣中年修士一样,想到要将月华宗的两人都置之死地。
谢英波咬牙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那小妞拿下!邢茹风一动手就不会留活口,你以为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他知道这三光神水的厉害,绝不能让邢茹风抢先发动,于是一只手继续注入法力通过丝线震荡邢茹风的经脉,另外一只手也开始全力驱动他的宝扇。
那黑衣中年修士得到谢英波这一提示,立即将目标转移到林欣仪身上,还好林欣仪本来就在戒备想要动手的状态,没被他一下得手。不过两人功力相差悬殊,只要片刻林欣仪就要被拿下。
那名黄衣青年犹豫了一下,也动手祭出法器向林欣仪击去。
谢英波和邢茹风几乎同时看到对方拿出成名的法宝,于是便都抢着将驱动到一半的法宝祭出,一片眩目红光和一片慑人心魂的蓝光交织着,周围的修士顿时感到寒热两种强大的气流和灵力压力冲击而来,都站不稳脚跟,向后倒退开了半丈。
云随缘还站在谢英波身前不能动弹,心中十分矛盾——从善恶角度上,他盼望邢茹风获胜,可是只要她的蓝光一压倒红光,自己站在那么近的距离,被正面冲击后立即就要冻成冰块;从生存活命的角度看,他应该盼望谢英波胜利,但这家伙胜利后,因为刚才把自己牺牲掉的行为双方已经算结怨了,多半也要杀了自己灭口。
也就是说,这两边谁胜利了,他的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点,他更恨透了谢英波,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谢英波你这老贼,整天戴着个帽子肯定是生了秃斑!你穿着那袍子摆臭威风的样子,就像一堆大便装到麻袋里在街上甩着,人人见了都要捂着鼻子躲开三丈!”
谢英波一辈子爱的就是面子,他戴的帽子还真是有原因的,就是上次追杀云随缘和邝灵杰之时,不慎让云随缘烧了一部分头发和胡子。当时他刚服下的“瑞松丹”药力太强,来不及炼化,引起他小部分经脉和真气紊乱。虽然后来竭力控制炼化了,那被烧的小部分头发却受此影响,再也没长回来,这样缺了一块实在难看。故此他才不得不长期戴着个帽子遮丑。
现在云随缘骂的那么恶毒,还专门冲着他的短处招呼,当即让他怒不可遏,谢英波停止震荡那丝线细针,腾出一只手来,放出一道红光便想要一掌把身前这个小辈打出个透明窟窿来。
不料他刚分心要对付云随缘,那边邢茹风被丝线震荡的压力就消失了,邢茹风立即运用法力,把那细针逼迫到手指上,然后一发狠劲,将那细针连同自己的尾指的一节一起化为一道“冰魂”,向着谢英波的胸口激射!
这一道冰魂和普通的冰魂,可大不一样了——由于融合了邢茹风一小节手指,就等于是修士将精血喷在法器和法宝上加大威力一般,速度和穿透力几乎加强了四成,忽地一下刺破了谢英波的护体光圈.
“啊!”谢英波只来得及闪开要害,被冰魂扎入了腰间。他惨叫一声,向云随缘拍的那一道红光,法力不由自主地减弱了七成,拍的一下砸在云随缘的后背上,被水灵遁甲挡住没穿透。
不过这一下的力道还是很猛,把云随缘砸得向前一个趔趄,斜着扑出了一丈多,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陷入昏迷中。
云随缘倒地的几乎同时,邢茹风的三光神水蓝光趁着谢英波被重创,一下压过了一大片区域,已经冲击到了谢英波的护体光圈。
谢英波大为骇然,吐出两口精血,喷在那光圈上,让防护加强了三分,一时顶住了那蓝光。
这时,林欣仪已经被那黑衣中年修士打得全身几乎要脱力,伤了腰间、肩头和大腿三处,扑倒在地,刚好面对着后方夹击她的黄衣青年修士。
那修士正要指挥自己的飞叉给她致命一击,忽然看到林欣仪脸上露出一种绝望的神色,配合她原来带着的三分愤懑、三分忧伤,三分迷茫,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他看着这副海棠般的娇容,心中突然一动,思忖:“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为什么要那么杀了?我跟她又没仇。”
想到此处,他手指一指,那飞叉的方向顺着他手指改了个方向,当的一声,挡住了黑衣中年修士对林欣仪的一下追击。
黑衣中年修士怒道:“你干什么!”
那黄衣青年道:“道友,这女修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想来也不会对我们追寻那东西有妨碍,何必赶尽杀绝,跟月华宗结这种解不开的怨可划不来。”
那黑衣修士听了,眼珠往林欣仪脸上和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笑道:“原来如此,道友说得是。而且,这姑娘也长得,嘿嘿,我见犹怜……”
黄衣修士听了,脸一红道:“道友不要误会,我对这姑娘没有什么企图,只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跟月华宗变成生死的仇敌。”
那黑衣修士把法器召回自己手中,道:“晓得,晓得。道友干脆顺便为她止血料理一下吧,我去帮谢前辈那边。”
黄衣青年见他收手,大喜过望,便奔上去查看林欣仪的伤势。
他刚低头转过身,忽然背后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他心叫不妙,想要放出护体光圈和法器抵御,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链子枪从他后背穿过,刺透了前面,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的林欣仪脸上,林欣仪看到这可怖的景象,一时吓得花容失色。
那黄衣青年勉强扭过身子,指着黑衣修士竭力道:“你,不怕我,下的禁制么?”
那黑衣修士道:“嘿嘿,我们早就知道你们九岭山下禁制的秘法,来之前服过特制的药物。虽说不能完全消灭这禁制带来的伤害,可是要保住性命已经不是难事,最多耗费部分精元法力而已。谁让你心慈手软,这女修走了出去,把我们得到圣土法令之事一宣扬,天下的门派还不会蜂拥来抢?”
那边的谢英波感到护体光圈已经要支持不住了,大叫道:“喂,别在那边罗嗦了,快过来帮我!”
那黑衣修士听了,却默不作声,走到那个原先被他们跟踪的十层修士身边,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个笼子,注入法力,放出一只黄色油光水亮的小鼠来。
这只小鼠一放出,便四下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向着右边一个小树洞钻去。
黑衣修士一见,便大喜过望地跟着过去。
那受伤的十层修士一看,大惊失色道:“你,你怎么知道……”下面的话,他硬生生忍住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