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已经两夜没人唱歌了,但是没人觉的无聊,因为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他们侃到后半夜,杨家船头的钱帆足以让他们盯到天亮。当然洪峰如果知道了怎么表现更值得大家热议的。
杨家的船上早安静了,娟和山老头都躺在床上也异常安静,可是两个人的心异常的不安静,船头上可是一百两银子啊,对现在的娟来说,雪中炭,夏日扇,俗话笑贫不笑娼啊,洪峰纵有千般侮辱也比娼妓好啊,更何况也许只是下人不懂礼貌呐?娟忽然爬起身,遥望船头,眼珠子在黑暗里转几圈,翻身起床。
“怎么了?”张氏被娟吵醒,欠起身问。
“我起夜,对不起,吵醒您了娘。”娟平和一下心态才说。
“没事,娘自从怀孕觉就轻。你快去快回吧。”张氏躺下,想想提醒娟,拿上灯笼,别东撞西撞的,把大家都吵醒了。
娟轻轻嗯一声,出去了,小解之后,蹑手蹑脚的去了船头,张氏转身冲着床里睡,发出细细的呼吸声。
娟的胆子渐大,别说娟发现懦弱的性格被常奶奶板正了,干起小猫小狗的事情,心不惊肉不跳了。
河面上安静异常,鱼火只剩下远处的一堆,天空星星闪烁,人形可见,娟再次确定周围看不见站起的人。才解下钱帆,拿出十两银子,又把剩下的钱挂上。娟嘴角微微一笑,说:“这十两是该得的。”
娟转身进了船舱,忽然听见有小船在滑动,声音稀稀疏疏的,看来还有人和她一个心细的。娟扒在门帘后面,来人爬上大船,站在钱帆下踌躇一会,转头看看,一切安静如初,转头继续注视钱帆。娟一切看的清楚,那是山老头,和蔼的小老头对生活充满随遇而安的形态,毕竟生活在贫疾之中,心里也藏着诸多的小久久。
山老头取下钱帆,没发现钱的数目不对,急急的掏十两银子,口里念叨着“对不起啊,这十两是该得。”
娟听不太清楚,可是他的行径应该和她一样的,娟心里顿时七上八下,难不成自己再把自己拿出的银子放进去。
“丫头,你怎么不睡觉。”张氏意识到女儿好久没回到床上。
娟一惊。
船头的山老头一惊,半举起的钱帆在空中晃悠悠的。
“娘,我喝口茶就睡。”娟小声的迎合,在转脸看看山老头,放下戒心,利索的把钱帆支起,跳上小船滑走了。
娟急的真想跳脚,已经听见动静了,为何不把钱放进去呢?自己起床很久了,若再活动肯定会被张是发现的。呶呶嘴,不情愿的回到张氏的身边躺下,心里琢磨着等张氏睡着了,再起身活动,可是张氏一直心神不定,呼吸不均匀,娟只好坐起为母亲捋捋胸口顺气,捋着捋着自己睡着了。一觉醒来,大家伙都已经起身各做各的活了。
吃早饭的时候,娟不时的看看大家的反应,尤其是山老头的反应。山老头是老姜,若无其事,夹菜的时候看看娟,他的眼神正好和碰在一起,笑笑说:“娟,多吃菜。”
“谢谢,山爷爷。”娟立刻微笑,低头把菜吃了,别过山老头的眼神,心里嘀咕老家伙心里盘算什么呢?
“阿妹,送完爹爹我教你编蜻蜓。”思水说。
“好啊,编蝴蝶可以吗?”娟抬头商量。
“行,就编蝴蝶。”思水说罢,三下五除的吃完碗里的饭,起身要出去。
“忙什么啊,再把这个吃了。”水老头眼神发出两道不爽的目光。
“水爷爷,我饱了。”思水说,
“那也不行,把这个吃了,快张嘴。”山老头说着,夹一起菜放到思水的嘴边,等着他张嘴呢。
娟看着水老头的溺爱的劲头,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水爷爷,我都长大了。”思水不好意思的看看娟,看看张氏,看看屋里所有的恶人,不好意思的张开嘴,吃了水老头夹的菜。
“嗯,这才乖,去吧。”水老头满意的拍拍思水的肩。
思水一边咬着菜一边整理杨天赐赶集的东西,大家依次吃罢饭,水老头和杨天赐都过去和思水一起整理。山老头心虚似的到船尾拨弄着渔网,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琢磨多拿的十两银子怎么办?
娟眼角的余光注视张氏,针线筐放在一侧,非常认真的审理鞋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
娟轻轻的放下碗,手在衣角擦擦,眼睛直视往船尾走,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张氏。到了船尾才送口气,暗想自己不适合做贼啊。
山老头把渔网沿着栏杆支开,有水草沾粘的地方,小心的摘掉。娟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吓他一跳,他有点恼的说:“不去洗碗,跑到这里装鬼啊!”
“呵呵,山爷爷他们发现银子少怎么办?”娟小声的问。
山老头显是一惊,面部平静的看一眼娟,继续摘水草,而且摘的飞快,摘三四个叶子菜说:“发现也没事,这十两是我们该得的。”
“可是,我也拿了十两出来。”娟小声的说。
“什么?”山老头把摘掉的水草丢进河里。
“我也拿了十两出来,那里一共少了二十两。”娟伸出两个指头比划是“二”十两。
山老头听罢娟的话,抬头注视周围,和往日一般。放心许多,告诉娟回去继续洗碗,等杨天赐走了,再想办法把钱放进去。娟答应了,转身去洗碗,刚至船舱,就听杨天赐说。
“思水别准备了,我今天不去赶集了。”
“为什么?”思水问。
“让您们还那一百两银子我不放心,我来还吧,还完之后,我把小船修修。”杨天赐说完,丢下手里的活,向船舱走去。
山老头和娟心中叫苦不迭,尤其是山老头,年纪一大把了,要是被捉住,脸往哪里放?水老头指不定要说他什么呢,恼的他连拍两下栏杆。
娟大眼珠飞转也无奈,进去继续洗碗。
思水把东西回归好,进舱低拿出编织工具,到岸上选芦苇叶,选又长又宽的,自己先试编一个蝴蝶。
娟洗完碗,跳上岸,挨着思水坐着,仔细的观察他怎么编织蝴蝶的。水老头看她亲密的劲头,眼睛了又杀出两道寒光。凶巴巴的走到娟的跟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赖着思水了。”
“爷爷,我也喜欢阿妹。”思水很含羞表达。
娟心里立刻吃蜜,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表明心迹哟!
“不问你,你说。”水老头指着娟命令。
“嗯。”娟使劲的点点头。
“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水老头问。
“是……,我不记得了,您问我娘。”娟心里一高兴差点说自己的生日是1985年的,那样水老头不是吃惊,更加确定娟是妖是祸了。
“怎么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自己去问,问完告诉我。”水老头非常霸道。
“是。”娟乖乖的应了,跑去问张氏,张氏也没怀疑,直接告诉娟是哪年哪月生的,然后告诉水老头。水老头满意的点点头,从袖笼里掏出黄纸记上,背着手走了。
娟心里奇怪,盯着水老头的背影想,黄纸是用来的做法的,而一个人的生辰是做法必须要。水老头要用法术对付娟?娟惊出一身冷汗,她是21世纪的人,信的钱学森,爱因斯坦,可是穿越到此,什么稀奇的事情都碰撞了,她也多少畏忌的,起码很忌讳的。
“阿妹,你专心一点。”思水提醒娟,娟笑笑,盯着思水编织蝴蝶,不到五分钟,娟全身发热,又似虫叮蚊咬。
“阿妹,你怎么了?”思水放下蝴蝶,手放在娟的额头上。
“嗯,有点热。”娟肩膀不自觉的扭动。
“是不是发烧了?”思水没有试出温度。
“不是?”娟转身注视着水老头刚才去的地方,那里冒出一小缕青烟,少顷,娟身体不热了,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牵制着娟。
Tmd,他真玩邪乎的,钱学森啊!爱因斯坦啊!我伟大的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