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车行驶到半路上的时候,格子接到了莫小北的电话,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于是,她十分紧张的追问道:“喂,怎么啦?说话呀!是不是和庄明吵架了?他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不关他的事。”
“那你干嘛哭?”
“我爸……要……跟我妈离婚!”
“这太逗了吧!怎么会呢?”
“真的,我没骗你。”
“为什么呀?都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能说离就离呢?何况,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他们的感情看起来还好好的吗?”
“就是最近两天才发生的事情……好像是我爸有了外遇……而且他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要抛弃我和我妈……格子,你能过来陪我吗?”
“好,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到。”挂断电话,她的心里隐隐作痛,一种不祥的预感犹如黑色的乌云笼罩在头顶,压抑的无法呼吸。
“格子,你的脸色不好,究竟发生什么事啦?”范柳渊看着心爱的女友那双慌乱的眼睛,有些担心的问。
“用你们律师的术语形容,就是最普通的婚姻家庭纠纷。”她轻描淡写的解释,随后,接着说,“柳渊,你先靠边停车,我要去小北家一趟。”
“真的不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
“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
……
偌大的客厅里一片狼藉,很显然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肢体冲突。莫小北红肿着双眼,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浑身不停的颤抖。
她走过去,脱下厚厚的羽绒服裹在莫小北的身上,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的话。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家庭的变故让从小就被父母宠惯了的公主,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支离破碎。莫小北夹在两个深爱的人中间难以取舍,“格子,你说他们要是真的离了婚,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成为单亲孩子……”
“放心吧!不会的。那不过是他们一时的气话而已。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过夜的仇。更何况他们还有你这么可爱懂事的女儿,怎么会舍得呢?”
“可是,我爸已经搬到单位的临时宿舍去住啦!这回,他好像铁了心非离不可……格子,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家……失去他们……”
“也许分开后,冷静几天。等彼此的气完全消了,自然就和好啦!”虽然话说得有些牵强,但她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抚慰那颗受伤的心,也只能这样。
“但愿吧!”
“不过,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你爸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沉思了半会儿,接着说,“毕竟他是国家公务人员,而且还是主抓思想政治工作的领导。为了另外的女人跟自己的结发妻子离婚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前天刚陪庄明从乡下采风回来,感觉又累又困,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僵化……”
“那你妈应该知道吧?”
“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里,什么话也不肯说。”
“这能理解。大概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伯母一时还无法接受。世间的万事万物,有因就有果,总会弄明白的。”
“格子,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这还用问。别忘了,我不仅是你今生的好姐妹还是你下辈子的老婆。无论是天晴还是下雨,只要你需要,我都会用星斗罗十八翻的速度前来报到。”
莫小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除了你,没有人可以逗我开心。”
“不是还有庄明吗?我岂敢独自贪功?”
“那不一样。有时男人的思维方式完全和我们是背道而驰。因为,他们会觉得强扭的瓜不甜,该放手时就放手。根本无法深切的体会一个女人,面对即将解体的家庭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奈。我现在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也想要拥有完整的家。”说着,莫小北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格子,如果没有你,今天我就准备去见圣母玛利亚。书上常说,人死了,就不再有烦恼。天堂里鸟语花香充满快乐!”
“呸呸呸!多大点事,值得吗?”然后,她非常严肃的说,“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产生这种念头,也不许再说这种混账话,知道吗?”
“哦!”莫小北乖乖的答应着。
“别忘了,你是网游中最勇敢最正义的女超人兼京城最棒的厨子?这么厉害的俩角色,岂能轻易被打倒?要力争排除万难,把外来的侵略者统统的丢进油锅,这样才能在惊涛骇浪中彰显英雄气概,对不对?”
“油炸煎炒,有点太恐怖了吧?五马分尸就行!”
“小北,照这样看,古今中外杀人不眨眼的女刽子手,非咱俩莫属。谁要是犯下什么坏事,撞枪口上,一准是下地狱,永不超生。”
“对待掠夺别人幸福的第三者,就不能心慈手软。”
“有道理。千万别让我揪到狐狸精的尾巴,要不然,她死定了。”
“格子,你真好!”
“得!再夸我就变成肥皂泡飘起来啦!”
莫小北苦涩的笑了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人永远是最敏感最脆弱的高等动物。无论你的外表是羸弱还是彪悍,面对家庭的战火硝烟,都会为父母当中受到伤害的任何一方,感到心肝俱裂。
在决定离婚之前,有一段漫长的、痛苦的、艰难的思索理由的过程,即从个人的需要、利益、见解、价值观的角度全面为自己的决定提出根据的过程。
华东政法大学张贤玉教授说,离婚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从社会学的角度分析,它是个中性行为,像天要下雨一样,它是坏事还是好事?该下的时候它下了就是好事,不该下的时候它下了就是坏事。如果离婚是好事,就应该号召多离婚;如果离婚是坏事,干嘛还从法律上保护离婚的权利?
其实婚姻就像是两只刺猬过冬,靠近了就会互相伤害对方,不靠紧又冷!非得彼此拔了一边的刺才能靠近好好过日子!
她轻轻地拍着莫小北的后背道,“要不要我给你唱一首舒伯特的《摇篮曲》来催眠?正宗的原版。”
“在国内溜达溜达没事,绝对不能跑出国。不然,我还得劳心费力的办护照出境,才能把你拉回来。”
“哎,小北,你讲冷幽默的招数越来越升级啦!我有那么不着调吗?”
“调子跑到八角甸去了(在芜湖远郊)。”
她极其夸张的问,“真的有那么糟糕?可在KTV唱歌的时候,我一直都自我感觉良好,争着当麦霸呢?现在被你这么一打击,彻底粉碎了我的歌星梦。心是哇凉哇凉的,估计冰碴子都有两丈厚。”
“也是啊!站在专业的角度来评判和要求业余选手,确实有点不公平。别灰心,凭你宽广的音域,还是蛮有发展前途的。”说到这里,莫小北的话锋一转,“你说,我爸真的会跟我妈离婚吗?”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等你明天醒来,父母举案齐眉,温暖如初。”她柔声的安慰道。
“那你要等我睡着了再离开,可以吗?”莫小北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哀求着说。
“好,我答应你。快睡吧!”
也许是这场打击让人感到心力交瘁,也许是无休止的困惑让人感到疲惫。不一会,莫小北就躺在沙发上传出细微的鼾声。
格子轻轻的把东倒西歪的桌椅扶好,然后把地上散乱的碎片收拾起来倒进垃圾桶,最后又用拖布抹干净。看着整洁的客厅,她真的希望原来的一切不过是卓别林的搞笑喜剧中刻意粉饰的场景。剧终人散,男女主角依旧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没有任何的改变。
到家的时候,孙兰英还没有上床休息,正坐在客厅左侧的藤椅上编织毛衣,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格子,回来了?”
“嗯!”
“柳渊刚走,你没碰到他吗?”
“没有,大概走岔路了吧!”
“那你打个电话,免得他挂念。”
“知道了。”说完,她径直走进卧室,倒在床上。
“格子,妈想跟你说会儿话?”
“是有关您和莫伯父的陈年往事吧?”她冷冰冰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此,她有些懊恼。
“格子,妈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爸的事,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那茶馆里是怎么回事?执手相看泪眼。”
孙兰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时间就这样滑过去。沉默的气息中涌动着无数的浪潮,让人不得不拼命地在夹缝中挣扎着探出头来呼吸。
“对不起。我今天的心情糟透了,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
“妈不怪你,能理解。”
“莫伯父闹着要跟伯母离婚,小北很伤心。我是她最信赖的朋友,真的不希望这件事与您有任何的关系。”格子搂着她妈的脖子,很无助的说。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分开了二十年,彼此都有了很好的生活,过去的事也在慢慢的淡忘。谁知,你偏偏和他的女儿成了好姐妹。”
“难道您真的是莫伯父的初恋?”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时,我还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护士,经常去各个病房给患者们打针,一来二去的就跟他们熟悉了。有时,大家偶尔还会开个玩笑,烘托一下气氛。你莫伯父是这些人当中学历最高的知识分子,为人很大方也很谦和。空闲时间经常利用自己的专长帮其他的病友和医生维修收音机之类的小家电。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他,包括科室的医生和护士。”
“这些人中间就有您,对吗?你们恋爱了?”
“那倒谈不上,只是彼此有好感。”
“后来呢?”
“他身体痊愈出院的时候,请我到附近的酒家吃了一顿简单的家常饭。我们聊了很多,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离开时他塞给我一封信,里面什么字都没写,就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心。从那天起,每逢休班,他都会站在医院门口等我,风雨无阻。有时他累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还是坚持来。有一次我有事临时和护士小王调了班,但他并不知道。结果就在炎炎烈日下等了三个多小时,差点中暑晕过去。”
“痴情感动美人心!既然这么相爱,为什么最终要分开?”
“你不是常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吗?不然的话,哪来的你!”
“妈,别拿我做挡箭牌。您就继续往下说嘛?”
“在那个年代,他属于高干子弟,父亲是体育局的主任,母亲是炼油厂的副厂长。家境富裕,一表人才,学习优秀,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他父亲的很多部下都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希望可以从中得到实质性的利益。可他对那些自谓清高的女孩一个也看不上眼。后来,**爆发,他的父亲和母亲受曾经为日本人当翻译的汉奸爷爷的牵连,被打成了右派,关进了牛棚接受批判和改造。而他作为黑五类子弟,开始了长达几年的知青生活。那些原先想和他们家结亲的部下,都纷纷地站出来和他们划清了界限。格子,你没经历过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是不会理解人在那种时候的复杂心情的。总而言之,政治斗争残酷的让人变得疯狂,变得失去理智。”
“虽然我没有经历过**时期,但现在的电视剧中经常再现那个年代的场景。我看啊!不只是残酷,还有人性的毁灭,红卫兵成了一种权利和象征。儿子检举父亲,学生批斗老师,丈夫痛打妻子,母亲掐死孩子等等这些都是极不正常的现象,完全抛离了**他老人家最初的意图。反而被‘四人帮’大肆利用,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
孙兰英充满慈爱的用手去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沉重的说:“是啊!‘**’十年浩劫,给党和国家和人民带来了建国后最严重的挫折和不可估量的损失。”
“妈,那后来呢?莫伯父又是怎么认识冯伯母的?”
“说来话长。在下乡期间,有一位大队支书的女儿疯狂的爱上了他,隔三差五的就去帮忙洗衣服和送饭,碍于政治冲突和女孩的面子,他没敢将真实的情况讲出来,只能采取若即若离的方式,以为这样可以淡化她的热情。但适得其反,女孩对他的越来越好,越来越离不开他,甚至半夜闯进他的房间,要一身相许。无奈之下,他只好对女孩的家人和盘托出了我们之间的恋情,希望可以通过他父母的力量来阻止女孩这种荒唐的行为。女孩的父亲是当地的村支书,人很好,也很明是非。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彻底的死心,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提前为你莫伯父办理了返城的手续。这要是被查出来或被人举报,都是很严重的政治问题。可那个女孩的父亲还是这样做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在他要离开村子的前一天,女孩抱着行李,也就是你冯伯母,当着所有知青和乡亲们的面,说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乞讨要饭,总之他到哪她就跟到哪。”
“是吗?莫伯父那么不自重?居然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来,还真看不出。怪不得,孔娜常这样说,别看有些男人表面上人模人样,实质上一肚子男盗女娼。”
“世界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谁又能分得清。何况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的活着,生怕捅出什么乱子,被扣上反革命的高帽子游街批斗。”
“这么说是莫伯父辜负了您?”
“当时,我也认为是他的错,心里非常的恨他。所以后来不管他写多少封信来解释,我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态度很坚决,没有再给他任何的机会。而且还迅速的嫁给了追求我多年的小学同学……”
“那个人就是我爸。”
“对,你爸追了我六年。要不是你莫伯父的出现,也许我早就嫁给你爸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转了一个圈,结果还是回到了起点,看到的也还是最初的那个人。”
“经历了很多年之后,你们的再次相逢揭开了事实的真相,自始至终说谎的那个人是冯伯母。我分析的对吗?”
“爱情有时是自私的。作为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的女儿是不能忍受自己深爱的城里男人的心中,因为有其他女人的存在,而淡漠和冷落自己。她觉得无论是出身还是外貌,自己都绝对配得上这个上山下乡的知青。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争取幸福,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毕竟,女人总是把贞洁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靠耍手段得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而不可能是他的心。为了自己自私的爱情,为了一份看不到幸福的婚姻,甚至为了能够嫁给一个城里人,而毁掉自己的名誉去伤害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这样做值得吗?”
“对深陷爱河中的人来说,一切都无足轻重。哪怕自己心爱的男人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她甘愿守在身边用自己的体温呵护着去平凡的过一辈子。”
“但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未免太卑鄙了?”
“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贪欲,追求自己的爱情没有错。”
“妈,您恨过冯伯母吗?”
“恨与不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在你们这一辈得到了最好的化解,不是吗?”
“那您爱过我爸吗?毕竟您所结婚的对象是在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觉得最适合的人,而不是最爱最想嫁的那个男人?”
“激情只是在生活中停留极其短暂的某个瞬间。永久的是在岁月的磨合中渐渐转变的不能割舍的亲情。我和你爸就是在彼此的宽容和谅解中携手走过这么多年的。如同身体的一部分,不可缺失。”
“妈,那您明天劝劝莫伯父,让他回家住吧!或许他听您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没那么大的作用。”
“可是……”
“妈有些累,先回房了。你也早点睡吧!。”
“那好……妈……晚安!”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丽精致。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会吃掉稀世之珍,天生丽质,什么都逃不过他横扫的镰刀。
在这个不寻常的夜晚,冯玉梅同样的无法入眠,她用颤抖的手从抽屉的隔断里拿出一沓信,上面的字体遒劲有力。当年,在众多的下乡知青中,她一眼就看中了面带微笑,长的白白净净,气质非凡的莫天华,她觉得这个人就是她一直在寻找梦寐以求的她的男人。于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看到了孙兰英写给莫天华的信,就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的把信揣在了兜里。当她躲在房间里看完那封信后,嫉妒的几近发疯,她不能接受应该属于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占有。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以借书为名,从莫天华哪里得到了孙兰英的照片,然后将它撕成碎片,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寄了出去。随后又谎称自己怀上了莫天华的孩子,以莫须有的罪名牢牢地套住了这个男人,成为了他的妻子。这些都是孙兰英连看都没看,直接退回来的莫天华写给她的信,冯玉梅都保留着。或许是内心的某种愧疚,或许是等待某种救赎,或许只是或许!
如果你决心讲述真相,就把体面留给裁缝。
在三个人的感情世界里,爱也是一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于是,原本深爱着彼此的恋人,共同的选择了隐忍。
当然,莫天华的心里什么都明白,之所以没有当众揭穿,是因为不忍心伤害她。为了爱,一个黄花大闺女不顾廉耻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自己未婚先孕,已经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回旋的余地。此刻,如果他拒绝或者说出真相,无疑是把冯玉梅推上绝路,他不能那么做。原想先把事情应承下来,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作打算。没想到,当他带着冯玉梅回城的头一天,孙兰英结婚了。看着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他没有勇气去敲门,也没有度量去祝福。他的心碎了,彻底的碎了……
德国著名的诗人海涅说过,生命不可能从谎言中开出灿烂的鲜花。
大部分的谎言都是错误和邪恶的。在这个真实的大家庭中,本来任何谎言都是不应存在的。但是我们人类之间的交往,总是存在许许多多的谎言。一种谎言称为‘恶’。恶是不能避免的。一种能够清醒地认识自己的谎言,并在今后的生活中尽量避免因个人的私欲而撒谎的人,称之为‘善良的’;另外一种在不断地反复撒谎,以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甚至在自己撒谎之后都不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欺骗了别人和自己的那种人,称为‘邪恶的’。
无论冯玉梅的谎言是怎样的定论,都无法改变伤害和被伤害的事实。这个世界,凭理智来领会是个喜剧,凭情感来领会是个悲剧。
因为理智眼中的一切都是立体的,明彻到生命的任意一个角落;而情感眼中的一切都是抽象的,贯穿于心灵的一处葱郁绿洲。